宋雲笙仔細回想和宋文韜相處的畫麵,卻找不到一丁點的線索。
因為梁玉柔的緣故,他們本來就沒有多少相處的時間,長大後更是因為梁玉柔的耳提麵命父女關係可謂是劍拔弩張。
宋雲笙腦子裡思緒紛飛,以至於手機響了許久都沒聽見。
扣扣扣,書房的門被敲響。
張阿姨站在門外說:“宋小姐,剛剛我接到桑小姐的電話,桑小姐說您的電話打不通,您看下是不是手機關機了?”
“我知道了。”宋雲笙聲音沙啞,眼睛還在看著電腦上的郵件,“我還有事,今天和晚晚的視頻你跟她打吧。”
話音剛落,麵前的門就被打開,垂下來的頭發遮住她的臉,讓張阿姨看不清她的麵容。
“她想看的是晚晚,您讓她看晚晚就行了。”她冷淡地說,而後錯身離開。
張阿姨詫異看著她的背影,不敢相信她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要知道,宋雲笙能每天堅持和桑榆打電話,為的就是能見見桑榆,可現在她居然會拒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張阿姨擔憂地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微微歎氣。
宋雲笙紅著眼睛,開車一路疾馳回到了老宅。
無視掉家裡的傭人,打不上樓,直衝著梁玉柔的房間過去。
隻是她走到房間門口,正要敲門,卻聽見裡麵傳出的爭吵聲。
“……宋文韜!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梁玉柔憤憤地說道:“梁宋兩家的聯姻是你自己同意的,你也答應過收心,可最後呢?你找哪個女人不行,非得去找那個賤人!同一時間,讓姐妹倆懷孕,你們宋家不要臉,我們梁家還要臉!”
“什麼賤人?嘴巴放乾淨點!她是你妹妹!”宋文韜驟然拔高聲音,“是你親妹妹!你怎麼下得去手?”
梁玉柔神色怨毒:“她該死!她活該!早知道她會把肚子裡的孽種生下來,我就該早點弄死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這樣我的孩子就不會死!”
宋雲笙站在門口,聽著裡麵的對話,心臟突突直跳,逐漸屏住呼吸。
“梁玉柔,你這個瘋子。”宋文韜歇斯底裡的衝著她吼道:“你讓我惡心,我可以和任何人睡,唯獨不會
跟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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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柔笑了出來,可笑著笑著就哭了,“那又怎麼樣?最終還是我贏了!那個賤人早就化成灰了,你這麼愛她,怎麼不跟她一起去死?”
房間裡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完全消失。
宋雲笙眼睫顫動,身上不自覺的顫抖。
他們的話讓她感覺到震撼,原來這才是當年發生的事情。
宋文韜和梁玉柔聯姻,梁宋兩家合並,然而宋文韜死性不改,出軌了梁玉柔的妹妹,甚至讓妹妹和梁玉柔同期懷孕,最後因為梁玉柔的算計,妹妹一屍兩命。
不、不對!
還有梁玉柔的女兒梁珺,也夭折了。
那她呢?
她是怎麼來的?又為什麼會在梁家?
宋雲笙正要推門,卻聽見裡麵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真的以為你贏了嗎?”宋文韜帶著幾分嘲弄的冷意,“雲笙真的是你的孩子嗎?”
她!
宋雲笙渾身一震,手下握緊門把,心跳逐漸加速。
宋文韜果然知道她不是梁玉柔的女兒。
同樣震驚地還有梁玉柔,“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梁玉柔,你的孩子早在三十麵前就死了吧!”男人低沉的聲音如同鬼魅在她們的身邊環繞,“雲笙其實是你婉婉的孩子對吧?你當年死了孩子不甘心,偷偷換走了你妹妹的孩子對不對?”
宋雲笙如墜冰窟,不敢置信地看著緊閉的房門。
電光火石間,宋雲笙突然想起私家偵探發的郵件,8月19日的報紙上刊登的新聞。
長庚醫院一個產婦難產,母女雙亡。
母女雙亡……
幾乎是瞬間,宋雲笙連接上了所有的線索。
她兀的紅了眼眶,眼淚快速蓄滿眼眶,湧出滴落在手背上。
這一刻,她好似在另一個時空,大腦一片空白,能聽見的隻有房間裡傳出的聲音。
嘩啦一聲,房間了傳來東西破碎的聲音,同一時間,房間的門被打開。
宋雲笙渾身冰涼,眼睛通紅地看著房間裡的兩個人。
她的突然出現,讓兩人還沒來得及管理自己的表情,淚眼中,宋雲笙看啊件宋文韜臉上毫不掩飾的惡毒和得意。
而梁玉柔驚訝之下帶著桌上的杯盞一同摔倒在地上,宋文韜的話讓她驚駭得眼睛睜得核桃似的,嘴巴大張著發不出一點聲音。
宋雲笙頂著兩人驚懼的眼神,一步步靠近。
“他說的都是真的?”她低頭看著坐在地上的人,眼神空洞,表情平靜地嚇人。
“不是!”梁玉柔想也沒想地矢口否認。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宋雲笙會出現在這裡,聽見他們的對話,但如果讓宋雲笙知道所有的一切,那她的籌謀就都完了!
“是嗎?”宋雲笙喃喃道,“那他說的那句話是假的?是你害得梁玉婉一屍兩命是假的?還是你替換了孩子是假的!”
() 梁玉柔眼睛充血,
緊咬著牙,
說出的話好似從喉嚨裡擠出來的,“都是假的!他再胡說八道!”
宋雲笙眼神空洞,落在她身上好似沒有聚焦,“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你的親生女兒?”
“對!”她又憋出一個字。
一旁的宋文韜哼笑一聲,眼裡帶著鄙夷的神色,“梁玉柔,你還在自欺欺人。”
梁玉柔氣的渾身發抖,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歇斯底裡的衝著宋文韜吼道:“你給我閉嘴!”
“那夕照寺的往生牌是怎麼回事?”
梁玉柔的臉色微變,還沒出聲,卻聽她一字一句地念著:“故女梁珺,生於壬申年八月十七日,猝於壬申年八月十七日,陽上梁玉柔。”
梁玉柔的臉色徹底變了,“你怎麼……”
“如果活下來的是梁珺,你會不會……”宋雲笙的問話剛出口又咽了回來,自嘲地說,“肯定不會,你會給她準備一屋子的衣服,所以的珠寶首飾都捧到她麵前,她會是你的掌上明珠,一定不會是現在的日子。”
“你知道我看見那屋子裡東西的感受嗎?”她抬起手,打開盒子。
梁玉柔看見盒子裡的項鏈瞳孔猛地一縮,厲聲道:“你、你從哪裡得到這個項鏈的?”
宋雲笙撫摸著盒子裡的項鏈,呢喃道:“兩千萬的寶石,在我們生日的前兩個月拍下來的,要我誇你一聲母愛如海嗎?”
她看著梁玉柔,問:“我現在再問你一遍,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梁玉柔胸口起起伏伏,盯著她看了好半晌,氣息逐漸變得平和下來,“是不是真的,還重要嗎?”
“不重要嗎?”她輕聲問道,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眼神卻冷漠不帶一絲感情,“三十年,你騙了我三十年!”
梁玉柔從地上起來,臉色冷冰冰的,兩隻眼睛像錐子一般直盯著他,“我騙你?那個賤人害死了我的珺兒,我卻將你養育長大,你應該感謝我大慈大悲,沒有送你和那個賤人下去團聚!”
宋雲笙盯著她的眼睛,冷笑出聲:“梁玉柔,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對我。你根本就不是在養育我,而是在磨一把刀!一個為你複仇的工具!”
培養一個工具是不需要付出感情的,甚至這個工具也不能需要感情,這樣才能更好地為她工作。
如今的宋雲笙全部都明白了。
梁玉柔對她從來都沒有感情,所以才會對她的孩子下手。
在她為了梁玉柔不愛她難過傷懷的時間裡,梁玉柔想的卻是如何讓她這把刀變得更加鋒利,如何能更好的為她複仇。
宋雲笙抬手抹去臉上的淚痕,望著梁玉柔,眸子如寒冰般發出陰冷的光芒。
“梁玉柔,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