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有兩個學生拿著寒光閃閃的剪刀朝著沈嬌走了過去,沈家興急得想站起來,可越是急他越是起不來,腰卻弄得更疼了,冷汗漱漱地流了下來。
“求求你們饒了我孫女兒吧,她還小,隻是個孩子,求求你們了!”
沈家興心如刀絞,苦苦地哀求著,他不怕自己受苦,可他不願意孫女兒受這種苦,剃陰陽頭雖然對身體無害,可心靈上的傷害卻是無法形容的,他不能想像嬌嬌以後該如何麵對那些異樣歧視的目光,那種精神上的羞辱不是一個小女孩能夠忍受得了的。
沈嬌也嚇得不輕,她不怕被剪頭發,什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一點都不相信,可她怕那把大剪子,萬一要是錯了手,把她耳朵脖子剪了怎麼辦?
“爺爺,沒事的,嬌嬌不怕。”沈嬌顫著聲安慰沈家興。
韓齊修麵色微變,她也叫嬌嬌?
再次看向那雙在陽光下如同貓眼石般閃著光的大眼睛,帶著微微的藍色,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可若是盯著看上十秒以上,就會被那抹藍深深地吸引,再也拔不出來。
原來世間還有另一雙這樣的眼睛!
剪子離沈嬌隻剩半尺不到了,沈嬌嚇得閉上了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如同在狂風暴雨下顫抖的小草,雖然害怕,可卻還是堅強地挺立著。
韓齊修很不開心,他這還沒看過癮呢,不開心的韓齊修那就是個混世魔王,世上沒人管得住他,除了韓老將軍。
“哎喲!”拿著剪子的女學生手一疼,手腕一鬆,剪子便掉了,直直地插了下去,目標正對著她自個的腳背。
“哎喲,疼死我了!”
這女學生長得挺高,加速度足夠,剪子也挺鋒利,這一紮就紮了個透心涼,穿了,血頓時就沁了出來,染紅了鞋麵。
女學生哭爹喊娘,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其他學生也都看傻了,他們剃了那麼多陰陽頭,今兒個還是頭一回發生這種事故,還真是稀奇事兒。
韓齊修拿出一毛錢給了個男人,小聲囑咐了幾句,男人心領神會,跑到前麵一臉正氣凜然高聲道:“為了革命流點血算什麼?想想我們的革命先烈,就算是腿斷了也照樣往前衝,你這點血算什麼?簡直比資本家小姐還要嬌氣。”
“對對對,就是這樣,太嬌氣了!”
旁邊的吃瓜群眾們一見有人出頭,立馬便齊聲嚷了起來,那麼多大人欺負一個小女孩,還是個長得像個洋囡囡一樣的女娃娃,真是喪良心!
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讓你剪女娃娃頭發,紮到自己腳了吧,該!
任何時候,人民群眾的憤怒都是難以抵抗的,趾高氣揚的學生們如喪家狗般抬著受傷的女學生溜了,地上留下了一攤血。
沈家興籲了口氣,感激地朝四周看了眼,他剛才躺在地上看得清清楚楚,那個女學生的手是被一道光打中了的,說明有人在暗中幫了他們祖孫倆。
隻是現在他的身份特殊,這份恩情隻能記在心裡了,怕是永遠都沒機會報答了呀!
韓齊修偷笑:沒有機會小爺也給你創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