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地上的碎玻璃渣一樣碎了!
“沈家興!”一道猖狂的聲音響起。
沈家興忙挺直了背,兩腿夾攏,大聲應道:“到!”
張玉梅他們四人也立馬老實起來,縮到了牆角低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來的是戴紅袖章的人,彆的人不敢有這麼猖獗的態度,其中一個年青女人冷冷地說道:“收拾一下,明早就從這裡搬走,改造分子還能住這麼好的房子?搬到亭子間去住!”
沈家興忙討好道:“同誌,我這還有兩天就要去q省農場勞動了,就容我多住一天行不?”
“不行,半天都不能多住,明天一早我們就來檢查,家具你可以帶一部分走。”女人毫不為所動。
朱碧月不死心地問道:“他們搬走了,我們住進來成不?”
“你們是誰?對革命對社會有貢獻嗎?”年青女人瞟了她一眼。
朱碧月賠笑道:“我是這個沈家興的大兒媳,不過我們一家都同他堅決斷絕關係了,而且我丈夫是工人階級,參加了社會主義建設!”
年青女人瞪眼斥道:“工人階級就要不怕苦不怕累,吃苦在前,享受在後,竟然還想搬回來住洋房?你們是想乾什麼?”
沈思之和朱碧月嚇得麵色慘白,連聲搖頭說不要搬了,四人灰溜溜地離開了沈家。
沈家興知道多說無益,隻得從年青女人那裡拿過了新住址,保證明早一定搬好,這群人才揚長而去!
“爺爺,我們要搬去哪裡?”沈嬌問道。
沈家興看了眼自家彆墅,暗自慶幸他早一步已經將庫房裡的東西藏了起來,否則這一搬走,那個暗室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去另一個弄堂住,可是房子小了很多,還沒有衛生間和浴室,嬌嬌過不過得慣?”沈家興問道。
“過得慣,爺爺彆難受,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我們總會好起來的。”沈嬌安慰他。
沈家興欣慰地抱起沈嬌,在她額頭上重重地親了口,喃喃道:“對,我們一定會好起來的。”
晚上,他們倆忙著收拾家裡的東西,雖然值錢的東西都已經收起來了,可還是有不少衣服、碗盆等東西得收拾的,誰知道這房子以後會住哪些人,這些東西他一樣都不想留給彆人用。
一些大型家具不能收起來,免得引人疑心,其他的東西都讓沈嬌收進寶碗裡了,就連一雙筷子都不留下來。
眨眼間,這幢房子就空空蕩蕩了,隻剩下了五鬥櫃和沙發、床、大衣櫃這些搬不動的家具孤零零地豎在那兒!
沈家興長歎了口氣,這幢彆墅是他和葉蓮娜住過的地方,他們的兒子也在這裡出生,這幢房子承載了他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這一走,還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回來了呢!
葉蓮娜,你還好嗎?
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到你回來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