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隊長虎著臉衝還癡癡看著胡香玉的馬喜喜瞪了眼,沉聲斥道:“你媳婦馬上可就來家了,你要是再不知悔改,那就回村裡種地去,我管不了你,讓你爸媽收拾你去!”
馬喜喜身子一震,不敢再看胡香玉了,他可不想回村子裡種地,村裡種地累死累活一年到頭還餘不下錢來,在農場裡每個月二十一塊雷打不動,乾活輕鬆且還能有不少外快,回家哪能有這舒坦日子過!
“我知道哩,叔!”馬喜喜垂頭說道。
馬隊長咂巴了下旱煙,咳嗽了幾聲,衝馬喜喜哼道:“彆光嘴上說,下回讓我再發現你同這sao女人不乾不淨的,彆怪我這當叔的不顧情麵!”
說完他便背著手往地裡去了,馬喜喜硬下心沒看眼巴巴瞅他的胡香玉,低頭跟上了馬隊長。
馬杏花見了胡小草母女倆的狼狽可是開心得不行,眼睛亮晶晶的,不住地小聲嘟嚷:“該,咋不讓她把吃進去的再吐出來哩,便宜這倆狐狸精了!”
沈嬌聽得好笑,不過她還是覺得疑惑,剛才在暗處說話的人是誰呢?
除了馬杏花,農場裡還有誰那麼恨胡香玉母女以及朱家人的?
一個衣衫破爛的女孩走了過來,寒冬臘月的竟然還赤著腳,穿著單褲單衣,整個人都凍得哆哆嗦嗦的,看得沈嬌都覺得冷。
“四丫,你咋連件襖子都不穿哩,是不是你媽不給做。”馬杏花用的是肯定句,帶著氣憤。
女孩正是朱石頭的姐姐朱四丫,一個瘦小單薄的女孩兒,據馬杏花說這女孩已經十五歲了,可看著卻比沈嬌還要瘦弱,也就是個子稍高了點兒,瘦得都成蘆柴棒了。
朱四丫怯生生道:“我不冷,不用穿襖子哩!”
“咋能不冷?你瞧瞧你身上的凍瘡,都爛到看見骨頭了,走,我同你爸媽理論去,咋能不把丫頭當人哩?”馬杏花氣得拽著朱四丫的手就要上朱家。
朱四丫不願去,就跟鵪鶉一樣蹲著,把馬杏花氣得要死,罵她是硬不起來的軟蟲子,一點都不知道反抗!
“咋反抗哩?乾活稍慢點都要挨打挨餓,要是反抗了,我還能有活路?”朱四丫的麵上帶著與她年紀不相符合的冷漠,看著就似一個曆經滄桑對人世間失去信心的中年婦人一般。
馬杏花想到朱家人的蠻不講理,也忍不住歎了口氣,不知該如何才能幫到這個可憐的夥伴。
沈嬌也對朱四丫很同情,挨凍受餓的苦她前世都嘗過,可她畢竟前十四年過的是錦衣玉食的富貴日子,算是享過福了吧,哪像這個女孩兒,怕是從生下來到現在都沒享過一天福吧!
“杏花姐,我家的羊骨湯快燉好了,咱們一起去喝湯吧,這位姐姐也一起來吧!”沈嬌邀請道。
朱四丫靦腆地搖了搖頭,沒好意思去,讓馬杏花一把拽著走了。
黃沙路上,一輛驢車得得地朝農場駛來,車上坐著一位披著軍大衣的年青男子,濃眉大眼,英氣勃勃,旁邊一位同樣披著軍大衣的男孩,拍了拍臉上的黃沙,問道:“紅兵哥,到你家還有多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