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韓齊修卻在苦口婆心地教育沈嬌:“以後這腦袋可不能隨便讓彆人摸了,知道了沒?”
沈嬌辯解道:“我沒隨便給彆人摸啊!”
“剛才不就讓趙四揉了!”韓齊修明確指出五分鐘前發生的事實。
哼,還死不認錯!
沈嬌不以為然:“四叔怎麼能是彆人呢?他可是我四叔。”
“又不是親四叔,就是親四叔也得講究個男女有彆呢!”韓齊修心裡有些酸,四叔四叔叫得可真親熱。
沈嬌氣得扭了起來,嚷著要下馬,嚇得韓齊修忙一把按住她:“你這是乾嘛?小心摔下去疼的可是你自個!”
“你還不是我親哥哥呢,我不是得同你講究男女有彆!”沈嬌大聲嚷著,眼眶裡又蓄上淚花了。
韓齊修被沈嬌嗆出來的火氣立時又被滅了,他算是明白了,嬌氣包的眼淚就是他的克星,專克他的爆脾氣!
唉,男子漢大丈夫當然是不能同小女人一般見識的,他就讓讓小丫頭嘛!
“行行行,是我說錯了,不過也就隻能趙四可以揉啊!”韓齊修堅守最後一步不肯退讓,反正趙四那個礙眼的快走了,不是問題。
“還有爺爺呢!”沈嬌哼了聲。
“行,還有你爺爺,咱可說好了,就隻我、趙四和你爺爺三人啊,其他人誰都不可以摸腦袋!”韓齊修再三強調。
沈嬌扭頭瞪了過去:“當我腦袋是阿貓阿狗呢,誰都能上手摸摸!”
韓齊修看著她生氣的小模樣就稀罕,忍不住就揉了起來,可不就是隻嬌氣貓嘛!
馬兒騎了大約二十來分鐘,韓齊修便拉韁繩停住了,利落地下了馬,並將沈嬌抱了下來:“剩下的路我們走過去。”
沈嬌朝周圍看了眼,約摸能看清是個小山坡,坡下有幾處低矮的土坯房,她心裡就有幾分明白了,問道:“韓哥哥,這裡是七隊嗎?”
韓齊修又伸手揉了揉,誇讚道:“不錯,嬌嬌真聰明!”
沈嬌得意地晃了晃腦袋,跟著韓齊修朝山坡下走去,七隊農場布局與六隊差不多,想來那時是統一建造的,現在雖才隻七點多,可農場裡也已經黑漆漆了,每個月煤油供應有限,誰也舍不得點燈,大多數人家都是吃過飯就睡覺了,隻有極少數的幾戶人家還有著昏暗的燈光。
韓齊修對這裡似是極熟,拉著沈嬌七拐八拐的,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處草棚前,草棚還挺大,隻是三麵環牆,前麵庭門大開,還有一股極重的臭味,很明顯這裡是個關牲畜的棚子。
沈嬌心中疑惑重重,韓齊修來七隊的牲口棚作什麼?
很快她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草棚的角落被木板隔了個狹小的空間,僅能容一張單人床,剩下的地兒也就夠站她和韓齊修兩人了。
且這裡彆說火炕了,連個火爐都沒有,陰冷潮濕,站一會兒都凍得全身冰涼了,更彆說是在這過夜了。
床上躺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神色極為憔悴,瘦骨嶙峋的,昏暗的燈光下,沈嬌瞧見他手上有不少傷痕,看著像是新傷。
韓齊修也瞧見了那些傷痕,沉聲道:“誰打的?”
“還不是那幾人,不是啥要緊的傷,沒事!”
老者滿不在乎地說著,他對韓齊修的到來十分歡喜,人也精神了不少,探起了身想要下床,讓韓齊修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