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著的石鐵軍哭得稀裡嘩啦,見到石大牛就如同見到了組織一般,張嘴欲言,可因為哭得太傷心了,‘阿’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
沈家宜走進來見到石鐵軍的模樣,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倒是有幾分解氣了!
原來石鐵軍原本濃密的黑發竟給剃成了陰陽頭,一邊光頭一邊頭發,而且這剃頭的人應該是個生手,頭皮給劃破了好幾道,血都結痂了。
不光是頭發剃了一半,眉毛也給剃了一條,與頭頂的半個光頭倒是挺配的。
這倒也罷了,這位剃頭的人還在石鐵軍的腦門上,額頭上寫滿了烏龜王八蛋幾個大字,字還寫得那叫漂亮,比石鐵軍的模樣可要順眼多了!
“鐵軍,誰把你弄成這樣了?”石大牛扶起兒子關心問道。
“阿爹,嗚,我牙沒了,手斷了,疼啊!”
石鐵軍張大嘴,露出兩個黑洞洞,再將無力下垂的手指頭伸給他老子看,隻希望自家勇武無敵的老子能夠替他伸張正義,報了這血海深仇!
石大牛老來得子,且還是個獨苗苗,心裡自是寶貝得緊,見到兒子的慘狀,又是心疼又是氣憤,將前段時間收到的警告也給忘得一乾二淨!
“鐵軍,阿爹幫你報仇,你等著!”
“還剩下十分鐘,趕緊拿東西滾蛋吧!”
韓齊修端著一盆臟水走了出來,見到石大牛冷冷地說著,並順手將臟水往那些鮮豔的花兒上迎頭潑去,看得沈家宜萬分心疼。
那些花兒可是她一點一點種出來的啊,真是個粗漢!
石大牛心頭一凜,衝韓齊修喝道:“你是誰?這房子是政府分給我的,你有什麼資格趕我走?”
韓齊修冷笑一聲,森寒的眼眸看得石大牛後背心都發涼,對韓齊修忌憚無比。
“你不要同我裝傻,你們付主任就沒有通知你搬家麼?我看是你石大牛貪圖享受,故意置政府的文件於不顧,死賴在這兒不走吧!”
石大牛心虛地避閃韓齊修的眼睛,主任當然有通知過他,說房子要還給沈家興,沈家興對國家有貢獻,已經不屬於被打倒的對象了。
可他不想搬出去,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過慣了花園洋房,他比沈家宜更不情願搬回大雜院!
而且他潛意識是不願意相信沈家興翻身了的,不過一個臭資本家,就算是再有貢獻也還是臭資本家,他石大牛可是根紅苗正的十八代貧農,有啥好怕的!
可現在他不敢這樣想了!
麵前的韓齊修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人物,尤其是那眼神,看得他全身都打擺子,兩條腿直發軟,站都站不穩了。
“你胡說,我沒有接到通知!”石大牛辯解道。
韓齊修斜睨了他一眼,路過石鐵軍時,抬腳便在另一隻手上踩了一腳!
‘卡嚓’
“阿爹,好疼!”
石鐵軍又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疼得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