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嬸此話一出,周圍看熱鬨的人看著黃夢娣的眼神添了幾分複雜,黃夢娣麵色漲紅,眼裡含著淚,氣得身子都抖了。
黃嬸罵道:“放你娘的臭狗屁,我家夢娣是接受黨的召喚支援邊疆建設的,你滿嘴噴糞,胡說八道啥!”
“支援邊疆建設是沒錯,就不曉得你家女兒在那邊還乾啥了,要不彆人咋都回來了,就你家女兒才回來,怕是那邊的野男人太多,舍不得回來吧!”
經曆了丈夫去世的徐嬸,此刻她的心似是被毒液塗滿了,看見任何比她過得好的人,她都想著去破壞,用言語狠狠地羞辱,看到對方難堪受傷的樣子,她的心裡就止不住的痛快。
“姆媽您怕是傷心過度腦子犯糊塗了,去邊疆插隊的人那麼多,是不是都像你說的那樣?而且我也在那邊插隊,我怎麼不知道男人女人睡一張床的事?你趕緊同我回家,彆在這兒胡鬨了。”
徐光輝聽不下去了,他其實是同情黃夢娣的,這姑娘一看就是吃過苦的,而且也同他一樣,沒有靠山沒有門路,熬到了最後一批才能回來,他姆媽現在這樣羞辱黃夢娣,無異於是在人家姑娘的心口上插刀子啊。
沈家興也聽不下去了,雖然死者為大,可這樣敗壞一個未婚姑娘的名聲,實在是太過份了,他走了過去,沉聲道:“說起來我當年也去邊疆改造了兩年,我咋不知道男女睡一起的事?徐家嫂子你聽誰說的?還是你自已親眼看見的?”
本想再裝瘋賣傻的徐嬸一看到沈家興就老實了,她不傻,自家還住著沈家的房子呢,要是惹惱了沈家興,把房子收回去了咋辦?
“我就是以前聽人閒聊的,我……我這是急上眼了,沈叔,貴福死了啊,他昨晚喝鹽鹵了,我這心跟刀紮一樣啊,我這命咋就這麼苦喲,男人死了,房子也沒了,我活著還有啥意思啊!”
徐嬸隻是說了幾句,便又開始呼天搶地嚎了起來,死死地抱著骨灰壇子,徐小莉也撲在她身上,娘倆抱成一團失聲痛哭,圍著的人俱都歎息不已,不管怎麼說,徐家死了人,而且這幢房子以前確實是徐家的,很多人的心不由自主就偏向了徐家這邊。
“我男人死前放不下的就是這房子,現在他死了,我得讓他回來住幾天啊,要不他走也走得不安心喲!”徐嬸抹淚哭述,好些人跟著點頭,有人還跟著勸。
“這大嫂真可憐,說起來你們這房子的確是人家的,人家也不說要回房子,就是讓人住幾天,了卻她男人的心願,要不就答應了吧!”
“呸,放你娘的臭狗屁,什麼叫住幾天?你菩薩心腸,你咋不讓死人跟你回去住幾天?這事沒得商量,老娘警告你,趕緊給我滾,再不滾我就找街道主任了,咱們讓街道主任來評評理。”
黃嬸將勸說的人罵了個狗血噴頭,把門守得更牢,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她衝身後的黃師傅吼道:“都去上班,夢娣你替我上,老娘今天和這瘋婆子耗著,倒要看看是誰耗得耗過誰!”
說著她還搬了把椅子出來,就這麼坐在門口,陸姨有樣學樣,也端了把椅子出來坐下,讓她男人去上班,不能因為這個瘋婆子影響工資。
沈嬌搖了搖頭,看這樣子是要打持久戰了,她上前衝沈家興小聲說:“爺爺,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