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們被聲音喚醒,隻是淡淡地睨了裴淨一眼,眼神又掠過他們,然後便井然有序地退去了。
妖獸們退了!
上一刻還在與人類博殺,滿眼血紅的妖獸們莫名冷靜下來,如今自發地退回去森林深處?這、這是什麼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景啊!
正玄宗弟子們紛紛目露震驚地望著如流水般退去的妖獸,心中不斷猜測這兩位修士是什麼人物,竟然一露麵就讓妖獸們如此忌憚?
“這次負責獸潮戰指揮的道君是誰?”見正玄宗弟子們張著嘴木在原處,半晌等不到人發話,宋煬眉頭微蹙,淡淡出聲。
弟子們終於回神,有一些膽子大些的弟子斟酌片刻,開口問道:“您是……”
“大師兄!”
一聲婉轉的女聲蓋過眾人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接著一道麗影掠過,落於人群之前,她麵上帶著驚喜,眼睛張得大大的,看看宋煬又看看裴淨,“還有裴師妹!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會平安無事!”
宋煬見到她,臉上多了一分和氣,微微點頭,“烏師妹。”
烏靈芸的目光在宋煬環在小師妹腰上的手上繞了一圈,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大師兄,你是留在此處幫我們抵抗獸潮,還是先回宗門?”
宋煬:“既然你在這,我和你交待也一樣,你告知景山道君,不會有獸潮了,此處不需要人留守,我們先回宗門,你們隨後回來吧。”
烏靈芸被宋煬這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偏偏宋煬不想多說,直接拉著裴淨走了。
仍留在原地思索宋煬話裡意思的大師姐,在宋煬走後,便就被熱情湧上來的眾弟子們給圍住了。
“大師姐,那人是大師兄和小師叔?!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大師姐,大師兄他們是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嗎?”
“……我早知他是大師兄,能兵不血刃讓妖獸退去,也隻有我正玄宗的大師兄能做到了!”
“去去,誰剛還是私下傳音給我,問我這人是誰?現在就知道了?!你個馬後炮!”
“你們有沒發現,大師兄抱著小師叔,我賭一百塊靈石,他們肯定有戲!”
……
“安靜!”
烏靈芸臉上雖帶著淺笑,眼睛卻微微眯起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打聽這些做什麼?嗯?”
“大師姐,妖獸都跑了……”
見她看過來,弟子們不敢再多說了,紛紛散了。
烏靈芸這才帶著幾分疑惑,飛去找景山道君,宋煬的話太奇怪了,她做不了主,還是讓師祖定奪吧。
宋煬帶著裴淨,很快就飛回到正玄宗。
在天上飛時,遠遠看到熟悉的屋頂閃著金光,裴淨心裡湧上一股眷戀,回家了啊。
他們在炎丘的這一場糾紛,十分漫長,細細說的話,不知得說幾天,無極劍君憐她辛苦,便讓她回去調息一番再說。
事實上,在外曆險時,裴淨從未覺得辛苦或累,但回到了宗門,她打從心裡缷下了種種壓力,這才驚覺,原來無形中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拉得如此之緊,陡然放鬆,便覺得泛困。
自打她修真以來,能打坐調息,她便不會睡覺,但這一刻,她卻生出了想好好睡一覺的想法。
便也不顧其他,進入自己沒有一絲變化的屋子,鑽進被窩裡,舒舒服服地放鬆心神,一息便進入夢中。
夢回殿中。
宋煬朗朗敘述他們的奇遇,無極劍君等人聽得嘖嘖稱奇。
雖然明知沈樂平沒有同他們回來,但從宋煬話裡得知他意外被留下的實情,無極劍君還是歎了一聲。
那小子並不壞,若非自小被沈泉那老家夥天天冷嘲熱諷,也不至於變成那個樣,如今又聽到他救了小徒弟,心中不免泛起感慨。
“他師父那,我去說,你和淨兒這段時間就留在問劍峰,哪也彆去,我看你們修為都大有進益,但境界都不穩,特彆是你,你說說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
無極劍君瞪著眼睛訓著話,對麵的宋煬安安靜靜地聽著,雖然看起來態度很好,他心裡就是莫名生出了一把火。
這小子就是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禁紋是能這麼用的嗎?
想當初,宋煬傷勢太過,他為挽救他幾乎儘毀的修為,唯有下猛藥給他施了禁紋術。
這禁紋術,是一項平時能封存人體內修為,待關鍵時刻使用的禁術,既然被列為禁術,便是因為其副作用特彆大。
當初明明說好的,禁紋術隻能用於生死關頭之間,給他做為護身符之用,他倒好,將禁紋術當成激發潛能的法術使用,看看,眼梢都帶了消不去的紅意,身上還有收斂不及的戾氣,這是要墜魔嗎?真真是氣死他了!
將大弟子趕去閉關的無極劍君,好生交待百裡慎和黎鈺一番,才匆匆離去,裴淨這事遷扯到數人,如今裡頭還有這般多的糾葛,他得親自去走一趟了。
百裡慎直接離開宗門,他要飛去萬獸森林,將宋煬的事和景山道君好好說一說。
而黎鈺,便去看管那隻一到正玄宗就化成鳳凰肆意飛翔的朱朱去了,師父的意思是,鳳鳥少有,裴淨才剛回來,不要太過高調,讓朱朱暫時彆離開問劍峰。
一時間,幾人各有事忙。
這一切裴淨全不知道,她睡了個天昏地暗,醒來後隻覺得神清氣爽,又盤腿打坐調息,便她將一身浮動的氣息安穩下來,已經是半個月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