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不休是吧。”
宋煬在裴淨開口說話時,一直靜靜站在她身邊,近距離的保護姿勢,讓人一看就知道關係匪淺。
這讓對麵的葉不休看得醋意大發,沒有人比他知道,裴淨人看起來極好說話,實則卻是個十分內斂知分寸的人,他陪著她那麼久,兩人站在一起時中間永遠保留著禮貌的空隙。
若不是這樣,他當時也不會非要扮受傷企圖拉近兩人關係。
正玄宗的弟子們原以為有敵襲,一個個緊張萬分,沒想到對方開聲了,居然是為著小師叔而來,而聽著小師叔的這廂回答,這魔修是愛而不得,如今想來強奪?
眾人心頭的那絲八卦之心被吊起來了,眼神熱切地望著幾人,如今聽宋煬開了口,紛紛噤了聲,就想聽聽大師兄會說些什麼。
“我勸你可以早點死了那條心,因為我家的小師妹,早和我兩情相悅,我們之間,沒有你能立足的地方。”
宋煬這番言論一出,不止對麵的葉不休立刻紅了眼,身後更是突然間掀起一片‘嘩’聲!
大大大師兄剛剛說什麼?!
啊?
兩情相悅?
正玄宗的弟子都知道,大師兄曾親口承認有意中人,隻等著她回來就要舉行雙修大典……
而小師叔,在外曆練了二十年,不正應了未歸之意?原來大師兄的心上人,正正是問劍峰的小師叔,他的小師妹啊!
一時間,身後的弟子們被這新鮮出爐的消息給激得心頭火熱。
他們的小師叔,當時是大師兄的,什麼魔修,從哪來就滾哪去吧!
以宋煬這樣的性格,讓他當著眾人的麵,說出這麼一番表白的話,當真是不容易,在場有許多女修望向裴淨的目光真是羨慕又妒忌。
而裴淨卻是當場愣在原地,她聽到什麼了?
宋煬剛剛說了什麼?
她的臉騰地一下子燒了起來,對上宋煬帶著笑意的目光,她又羞又惱,咬著嘴唇怒瞪著他,心中反駁了無數次,可是麵上,卻是一句不敢說。
如今是什麼情況?這個時候反駁師兄,這不是下他的麵子嗎?
不說她若說出口,身後同門的眾多弟子們會如何看她和大師兄,葉不休又會怎樣想?
她看著葉不休氣極的神色,錯開了他懇求的目光。
就讓他這樣以為吧,死心了就好。
葉不休簡直要氣炸了,若他不是親手給裴淨施了操控術,還真要被這一番話氣死。
他心知裴淨心中不可能有她師兄,然而,為何他還是這麼生氣?
他看著裴淨沉默下來的臉色,明明彆扭卻不反駁地承認了宋煬的話,難道這麼短的時間裡,她心裡又有了宋煬?
不,裴淨不是那種人,她外表看起來柔弱,心卻比誰都堅定,要打動她的心,沒有長久的陪伴絕不可能!
但是,她為什麼不反駁呢!
葉不休憤憤地望著裴淨,再也受不住,右手一抬起朝前下壓,做了個進擊的動作,站在他身後的眾魔修們便一轟而上。
話語動搖不了她的心,那就用武力吧!
魔修們和眾弟子糾纏在一起,刹時間,這片天空回蕩著聲聲博殺的吼聲。
宋煬在葉不休動手的那一刻,立刻瞬動,一劍砍在葉不休身上,這一劍迅猛又力大,葉不休若是不避開,肯定會被砍成兩半,而直到近前,葉不休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動也不動。
宋煬眼眸一縮,心中疑惑頓生,搞什麼鬼?
他看到了對方眼裡飛快掠過的精光。
他砍下的角度忽然一變。
‘噗’!
漫天的血噴了出來,宋煬的手臂上被拖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看起來分外猙獰。
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劍明明落在對方身上,受的傷卻在自己身上?
這是什麼詭術?
幸好他在臨劈下的那一瞬間覺察到不對勁,及時錯開了角度,不然若是按照一開始的路線,直接砍在身上,那這會身受重傷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葉不休邪魅一笑,伸出手指朝他勾動,“來呀。”
有道亮光在宋煬腦海裡劃過!
“是你!”
給小師妹施術的人,就是他!
宋煬的眼睛瞬間泛紅,身上原本收斂的威壓驟放,一些離他近的修士紛紛受到影響,晃著身子站不穩,忙往外跑。
眼看一波攻勢又要開啟,裴淨忽地閃至宋煬身前,雙手攤開擋在宋煬身前,同時大喊:“夠了!”
葉不休沉著臉,看著裴淨在他麵前保護著彆人,一顆心霎時如泡在酸水裡,又酸又苦。
以前她保護他,如今,她和他站在對立麵,保護著彆人!
“葉不休,你為我做的事我沒有忘記,我感謝你的心意,隻是感情的事勉強不了,我們兩個不合適,你這樣子……又有什麼用?”
“你怎麼知道不合適?”他紅著眼喊著,“你就是最適合我的!”
她抿著嘴,放下攤開的手,朝葉不休走去,才邁開一步,宋煬便一把拉住她,看著緊張望著她的大師兄,她彎起眼睛拍拍他的手,“放心,我不會走的。”
宋煬和她對視了幾息,手心緊了緊,終於還是鬆開,看著她一步步走上前,緊緊握緊拳頭。
裴淨走到葉不休麵前,以兩人都聽到的聲量說著:“不休。”
葉不休一震,裴淨向來叫他都是連名帶姓地叫,這廂叫他的名字,還是第一次,他心中不禁起了一絲期盼,期待的眼神直盯著她。
裴淨心裡有點難受,但這事若是拖著,隻會害了他。
隻能快刀斬亂麻。
她深吸口氣,淺淺彎起嘴角,眼神平和地望著他,“不要這樣子好嗎?我們是朋友啊,這裡都是我宗門的弟子,你若傷了他們,那我們以後就結仇了,你真的想要這樣嗎?”
葉不休臉上現上痛苦的神色,望著她清明的眼睛,心中突然泛起一絲念頭:把她搶走!
你不正是為此而來的嗎?現在搶走她,其他的,以後再說!
他的眸子瞬間深沉,速度提至最快,化為一道虛影,朝裴淨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