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伏黑惠看上去已經緩過來,不再為這件事情困擾,但是月沢佑還是緩緩道出他們與伏黑甚爾之間的淵源。
“……對不起。”月沢佑道:“他已經不在了,我們不是有意隱瞞你的。”
伏黑惠早已經有所猜測,他冷靜道:“沒關係,其實我也有想過,他這多年不出現,可能也死在某個地方。”
月沢佑望著伏黑惠冷靜又理智的神色,所有安慰的話噎在喉嚨。
這件事情太複雜,他想安慰惠,可是作為五條悟的哥哥,他似乎沒有這個立場。
而且,普通的安慰,惠根本就聽不見吧。
一向能言善辯的月沢佑不知道該什麼了。
正在他猶豫間,五條悟伸出手,彈了彈伏黑惠的額頭,大大咧咧道:“老師不會道歉的,我覺得能將惠從那個家夥手中奪過來,太好了。”
最後才想起兒子的屑男人,
五條悟自認比他負責很多。
他可是好好地有將惠照顧大。
伏黑惠捂住額頭瞪向五條悟。
五條悟勾住伏黑惠的脖子,“惠不要傷心,如果非要哭鼻子的話,老師和春會好好安慰你的。”
伏黑惠無奈地接受五條悟的熊抱,怎麼也推不開,隻能被迫承受,五條老師這個家夥,真是……誰會哭啊!
“五條老師,請放開我,你好煩人!”
惠的表情生動起來,月沢佑看著鬨起來的兩人,微微笑起來,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又有幾分失落。
雖然學生表麵更喜歡他,但是五條悟身上就是有一股誰也無法替代的魅力,不是語言可以描述,是更觸動人心的,讓人可以在關鍵時刻可以依賴的魅力。
他想,這或許這就是他無法成為人氣角色的原因,虛假的溫柔永遠比不過誠摯的心。
月沢佑靜靜地笑著,心道,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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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胡鬨,五條老師太過分,伏黑惠生氣的心情太過濃烈,以至於突然得知的,富有衝擊力的真相,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當然,知道那個男人死去,他心中免不了有幾分說不上的複雜。
不過這也不算什麼。
畢竟咒術師就是這樣,伏黑惠看得透徹,他甚至已經做好自己會死去的準備。
貼心的老師讓他回房好好看完漫畫,去了解那個男人的事情。
伏黑惠一人回到宿舍。
宿舍靜悄悄的隻有他一個人,這樣私人環境讓他有了些許的安全感。
他坐在床上,深吸一口氣,再次打開手機,繼續看方才沒有看完的劇情。
手機屏幕上,漫畫還停留在伏黑甚爾捅|穿五條老師的那麼一幕。
伏黑惠看到的瞬間,眼皮依舊忍不住跳了跳,但是有了方才的一番談話,他的心情很快就平複下來。
點開下一話,他繼續看下去。
【戰鬥中,漫畫從伏黑甚爾的角度回憶起他的往事。
年輕的伏黑甚爾曾經站在遠處,遠遠地看向被眾人捧月的五條悟。
在人群中,年幼的六眼對他的若有若無的一瞥,令他驚詫震動。
那個眼神對他來說,大概是神對底層螻蟻毫無感情的一瞥,充滿了冷漠。
他自傲自己的實力,所以更驚詫六眼竟然發現了他,驚詫於他的敏銳與強大。
所以即使伏黑甚爾蔑視很多咒術師,也從不小瞧五條悟。
他處心積慮地削弱五條悟,直到五條悟變的遲鈍,才刺出最強的一擊。
眾人看到五條悟受襲,怔愣過後,終於反應過來,開始攻向伏黑甚爾。
但是卻被伏黑甚爾輕而易舉躲過。
夏油傑和春想要上前扶住五條悟,但是卻被他伸出手阻止。
“沒問題。就像是彆針穿透毛衣,真的沒問題。”
他讓夏油傑和春先護送天內理子去與天元大人融合,說,這裡交給他對付就好。
“我在這裡!”春關心則亂,下意識回道。反應過來,他知道夏油傑比他的實力更強大,他立即改口道:“傑留在這裡,我送她們。”
“不需要!”五條悟注意到春蒼白的神色,果斷拒絕:“我可是五條悟,你們留在這裡都隻會礙事。”
猶如一盆涼水澆下,春愣在原地,徹底冷靜下來。
夏油傑比春更信任五條悟,“要小心哦。”
“你再對誰說呢。”五條悟摘下自己的墨鏡,表示自己要認真起來了。
這個時候,伏黑甚爾也殺死夏油傑的咒靈,從咒靈的肚子裡走出來。
五條春站在原地,看著五條悟的背影,從心口刺穿的攻擊對五條悟來說似乎無關輕重,他站在原地,永遠是被人依賴的那個。
“春,走吧。”夏油傑攥住春的胳膊。
“嗯。”春臉色複雜,轉身和夏油傑一起護送天內理子。
最後,他沒忍住回頭看去,看到了滿身是血的男人扛著劍,宛如地獄而來的惡魔,對上五條悟。
春深深望向戰場。
接下來便是五條悟和伏黑甚爾的戰鬥。】
漫畫的畫得很有張力,伏黑惠沉浸其中,仿佛他就在當年的戰鬥現場,參與其中。
他從來不知道那個男人那麼強大,強大到竟然可以和五條老師一較高下。
他心情複雜,倒了一杯水,喝了幾口,冷靜下來,繼續向後看。
【這是一場精彩的戰鬥,令人驚訝的是,伏黑甚爾竟然全程壓著五條悟打。
他的老師隻能被動防禦。
嘴角帶著刀疤的男人囂張地笑著,在囂張這一方麵,五條悟第一次輸給了彆人。
五條悟防禦,尋覓,孤注一擲。
這場令五條悟焦灼、甚至嚴陣以待的戰鬥中。
名叫伏黑甚爾的男人給了五條悟第一刀,也給了他第二刀,一番戰鬥後,天逆鉾再次捅穿五條悟的喉嚨。
五條悟戰敗。】
伏黑惠看到這裡,完全不敢置信。
五條老師竟然失敗了。
這太不可能了,那可是五條悟老師,就算是高專時期的五條老師,那也是擁有無下限術式與六眼的老師!
伏黑惠再次喝了兩口水,略帶一絲急促地向下翻閱。
【沒有反轉,沒有生死一線的反擊。
鮮血從五條悟的口中流出。
五條悟握住捅向他喉嚨的刀,臉上濺上自己的鮮血,一片狼狽。
伏黑甚爾劃破他的掌心,將刀刃抽出,刺向他的大腿。
五條悟的身體遭遇重創,刺進喉嚨的一刀帶走他所有力氣,他已經無法反擊了。
噗嗤一聲,刀刃狠狠戳進他的腦門。
璀璨的六眼在瀕臨死亡時,也變得黯淡無神了,滿身是血的五條悟倒在了地麵。
伏黑甚爾作為勝利者站在五條悟麵前,活動了一下身體,慵懶地說道:“狀稍稍恢複了一點。”】
杯壁的水輕輕滑落。
伏黑惠怔怔注視這一幕,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作為故事結尾的十年後,他知道五條老師沒死,還活著。
死的是伏黑甚爾……
伏黑惠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輕鬆多少。
他繼續看下去。
【高專內的薨星宮內,夏油傑和春護送天內理子來到了天元門前。
少女的臉上沒有了在海邊的笑容,眼神有著掩飾不住的失落。
夏油傑見狀,想起曾經和五條悟討論過這件事情,他們兩人商量好,讓天內理子自己做出選擇,是否願意與天元大人同化?
隻要天內理子不願意,他們就算與天元大人開戰,也會保護她。
他認真地將選擇交給天內理子。
天內理子聽完,心中滿是惶恐。
“這樣真的好嗎?”
夏油傑笑道:“我們是最強的。”
他們甚至已經做好了和天元開戰的準備。
少年的兩人有著強大的實力,他們桀驁不遜,他們沒有嘗過失敗,在他們的世界中,沒有努力辦不成的事情。
五條春在旁邊聽到夏油傑的話,微微啟唇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夏油傑自信的神色,還是抿緊唇,將湧上口的話吞進喉嚨。
他扭頭看向來時的路,感到格外的心神不寧。
從來沒有人能將刀刺入五條悟的身體。
他相信五條悟,卻也是五條悟的哥哥。
他總覺得這一次沒那麼簡單。
耳邊,天內理子的哭訴傳來,按照以往,他或許還會安慰一番,但是現在他卻沒有這個心情。
他分神地聽著,心思卻完全不在這裡,從剛才起,他就感受到特彆難受。
“我還想……和大家一起。”天內理子哭得很慘。
她的大喊終於吸引了春的一點注意力。
他望去過去,天內理子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她那麼可憐,但是春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不在這裡,他的感情完全被抽離,似乎有什麼更讓他難以承受的事情發生了。
他感到一絲焦慮。
“回去吧,小理子。”夏油傑朝天內理子伸出手。
“嗯。”哭得眼睛紅彤彤的天內理子終於露出了笑容,向夏油傑伸出手。
但是兩人的手還未交握,砰的一聲,上一秒還微笑的女孩倒在了地上。
時間在春這裡慢了下來。
他扭頭,看到了從入口進來的敵人。
伏黑甚爾出現的瞬間,他全明白了。
夏油傑望著死去的女孩,卻仍然不敢置信,他怔怔地瞪大眼睛,詢問著伏黑甚爾為什麼在這裡?
“為什麼啊,這個意思……”不用伏黑甚爾解釋,夏油傑也明白了一切。
當然是五條悟已經被打敗了。
他憤怒地發動攻擊。
春臉色也更加蒼白,他好半天也反應過來,上前幫助夏油傑,可是身為天與咒縛的伏黑甚爾正好克製夏油傑的能力。
夏油傑都不是伏黑甚爾的對手,剛剛大病初愈的春更不是他的對手。
伏黑甚爾好心地向兩人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麼能進入高專的結界內,幾乎是遊刃有餘地擊敗了兩人。
夏油傑被砍了兩刀,昏迷躺在地麵,伏黑甚爾擔心夏油傑死後,他身體的咒靈會出來,便放過了他。
但是他對有著和五條悟相同麵孔的五條春很不順眼。
他拽著五條春控製住他的絲線,反客為主,把五條春拉過來,抓住他的肩膀,將刀刃狠狠捅進五條春的腹部。
“啊~雖然你很弱,但是你這張臉太讓人不爽了,為了防止以後看到你,懷疑是不是那個小鬼來找我了,我還是把你殺了吧,”伏黑甚爾輕描淡寫地說道。
腹部傳來劇痛,五條春咳了一聲,血液不止地從唇中湧出。
感受到這具身體的孱弱,伏黑甚爾覺得也沒有補刀的必要,像是扔一塊垃圾一樣,將五條春扔到地麵。
“你竟然是六眼的兄弟,真弱。”弱小到甚至讓他沒有殺戮的欲望。
五條春摔在地麵,渾身的骨頭都在疼,血液淌出,沒過石板,他躺在冰涼的地麵,眼前一片漆黑,身體的熱量隨著血液溜走,他隻聽到了耳邊的嘲諷。
“真弱……”
你竟然是六眼的兄弟,他不甘地想要攥住什麼,卻隻能咳出鮮血,昏了過去。】
伏黑惠喉嚨堵住了,連春都……
在他心中,春是強大的,也是脆弱,他可以殺死強大的咒靈,一場小的感冒都可以讓他重病在床。
現在卻被捅了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