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 139 章(1 / 2)

被拋下海的第12天,蒼木在望舒客棧的床上醒來。

守在她床邊的旅行者登時跳了起來,和身旁的白發小精靈一同湊上來噓寒問暖。

被百般關愛的病人一臉迷茫,依靠在柔軟枕頭上聽著旅行者絮絮叨叨講述著她本人毫無印象的經曆——

時間線回到半個月前,接受委托負責調查隕石事件的熒終於順藤摸瓜,在莫娜的幫助下一路找到馬斯克礁,然後看到昏迷中的蒼木,和正從記憶中掙脫的浮浪人……

她本著擔憂的心情想要上前查看蒼木的情況,卻被那位浮浪人擊退,而他也道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愚人眾第六席【散兵】

察覺到受騙的旅行者打算帶走蒼木,可如今隻掌握兩種元素力的她打個末席公子都費勁,最後還是在莫娜的水遁術幫助下逃出生天,眼睜睜看著昏迷的少女被對方帶走。

雖然自己不能打,但身為榮譽騎士,她路子廣啊!打不過找家長又不丟人!

更彆提蒼木本身人脈就相當豐富,在傳送錨點的幫助下,熒火速通知了某位往生堂客卿、蒙德城吟遊詩人、西風騎士團代理團長……

當著蒙德的地盤想帶走蒙德風神的眷屬,即便是不問世事的風神,也不能視而不見了。

但等旅行者撿回蒼木時,才發現她的情況比想象中糟糕很多,不僅神誌不清、精神紊亂,身上肢體更是無緣無故出現好似火焰燒灼肢體般的症狀——對此,教堂最好的牧師芭芭拉也表示力不從心。

熒又隻好硬著頭皮將請來那位前男友當外援。

煉金藥劑的治療很有成效,但想要根治還是困難,因為這已涉及了某些凡人無法觸及的領域。

身心俱疲的旅行者握著蒼木的手沉默地坐在床邊,派蒙在大家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抹淚,病房裡的氣氛分為凝重。

夜半時分,不了解情況的無關人員都陷入夢鄉時,白翼的神明悄然現身於知情者麵前,潔白而柔軟的羽翼輕攏,為病床上的少女祛除了如影隨形的天狐之火。

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希望眾人能對他的出現保密,又向心急如焚的旅行者指明了方向——相較於平靜的蒙德,曆史悠久的璃月或許對於治療此類病症有著更深厚的經驗,特彆是【某些仙家】。

礙於蒙德眾人在場,風之神朝著熒眨了眨眼,後者頓時心領神會。

她將人放置在望舒客棧,果不其然在那裡遇到了等候已久的岩王帝君和靜候身旁的護法夜叉。

岩王帝君不愧是岩王帝君,在經過某些旅行者看不懂的法術後,蒼木的精神狀況情況果真好轉了許多(至少明麵上如此)。

“所以,你自從儀式進行過後,一連睡到現在才醒呢!”派蒙嘰嘰喳喳地補充完來龍去脈,又擔憂地用自己的小手貼上蒼木的額頭:“有感覺好點嗎?”

旅行者也跟著用憂慮的眼神注視著蒼木。

縮在床上的黑發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她略顯遲緩地眨了眨眼,似乎才意識到在問自己,慢吞吞地回答:“欸,還好吧。”

小精靈和熒彼此交換了個眼神,頓時更為擔心了——蒼木該不會睡傻了吧。

事實上,一覺醒來就被告知如此龐大的信息量,而腦子還未開機的蒼木,隻能木呆呆地接受這些消息,對她本人而言,似乎是陷入了一場漫長而疲憊的睡眠,她似乎夢到了很多很多東西,經曆某些跌宕起伏的變故,悵然若失的感覺還殘留在心房,但蒼木已經不記得夢中的內容了。

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她有些心慌,下意識努力去回想夢境的片段——

下一瞬間,如同腦子被人打了悶棍般,眼前不受控製地一黑,整個世界隨之寂靜,隻有源自腦內的某些轟鳴聲格外清晰

“……沒事吧?蒼木!蒼木!!”聽覺慢慢恢複,小精靈的聲音由遠及近般響起,蒼木覓著聲源處抬頭,在視覺能重新感知色彩後才看見兩張寫滿擔憂的麵容。

“我沒事。”蒼木下意識擺手,才發現胳膊也變得軟綿綿地,無法用上力氣。

熒沒有說話,而是從背包裡拿出一方純白手帕,直接在蒼木臉上擦了擦,示意她自己看血染一片的慘狀。

蒼木伸手去摸,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在流淚。

“你現在真的很不對勁!”派蒙聲音中都摻雜著後怕的哆嗦:“我去找鐘——”

“你觸動了帝君布下的禁錮。”少年的聲音忽然於房內響起,打斷了派蒙的發言,正是常駐守於此處的護法夜叉——魈。

隻是不同於以往遺世獨立的仙人姿態,如今的魈手裡端著一隻海碗,無法做出標誌性環胸抱臂動作的他,倒是看上去更親和了許多:“現在的你身體虛弱,無法承受那些混亂記憶,便由帝君做主,一並封存了起來,隻是平日裡勿要刻意回想,不然……”

魈沒說完,但看蒼木如今滿臉血淚的現狀,想必也是不言而喻了。

但接下來他說的話對蒼木而言就沒那麼親切了:“帝君有令,待清醒後,務必看顧你服藥。”

蒼木也終於看清他手裡端著的碗中內容——滿滿當當的一碗藥汁,熬得烏漆嘛黑,酸苦的味道即使隔了如此距離也在緩緩飄來。

不要啊!這種事情不要啊!!

什麼帝君有令?您確定不是鐘離先生的叮囑嗎??不要把什麼都當成命令啊!!!

麵色發白的少女還沒開始逃跑,就被眼疾手快的旅行者箍在懷裡,而身法敏捷的夜叉更是身形一閃便來到了蒼木麵前,兩人合夥把這滿滿一海碗的藥汁都給掙紮不已的少女灌了下去。

藥的滋味……情願讓蒼木覺得自己沒有味覺呢。

但這次,就連一向好吃的派蒙也沒站到她這邊,隻是在被關灌完藥緩緩吐魂的蒼木頭頂輕輕拍著以表安撫,順帶從旅行者背包中翻出一罐糖,塞到她的手心。

蒼木含淚倒進嘴裡。

不得不說,藥雖然又苦又澀又酸又辣後勁還非常難以形容,但與之相對的是它的藥效,簡直算得上立竿見影,在她休息的這一會兒裡,身體那種漏底流沙般的虛弱感就緩緩止住了。

而之前觸碰禁錮的後遺症也完全消退,蒼木覺得自己又是活蹦亂跳的健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