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 216 章(1 / 2)

列車迫停的時候,蒼木也被驚醒了。

她睡眼惺忪地從桌子上爬起,四處張望,還沒等搞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有乘務員敲著門小跑過來道歉。

看得出乘務員同樣是個新手,麵對這種突發事件也滿頭霧水,但還在極力安撫貴客的情緒。

沒過一會兒,列車長也來了。

經過他的解釋,蒼木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是這一帶的區域有一夥流竄的盜寶團,經常喜歡攔路打劫列車。

現在的列車行駛速度較低,身手了得的盜寶團成員常常能用飛索勾住列車車窗,從而爬上進行盜竊打劫作案。

吃一塹長一智,後來列車加裝了玻璃與保護設施,以為這樣便萬事大吉,誰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盜寶團們學會了炸掉鐵軌,不想脫軌而出的列車隻能乖乖停下,而等候已久的盜寶團,便趁此時一擁而上。

鐵軌的鋪設距離不短,即便有楓丹警察來回巡邏,依舊有難以顧及的地區,盜寶團的這種方法便常常能得手。

隻是這次不巧,他們也大概沒想到,自己會遇上了滿車的愚人眾。

想象一下吧,當囂張到肆無忌憚的盜寶團熟練炸掉了鐵軌,滿心期待地一擁而上,卻在第一節車廂裡就遇到整整齊齊坐著,一排排高大的雷錘和冰胖……

在執行官身邊的正規軍對比下,這些讓列車長頭疼不已的盜寶團,也不過是土雞瓦狗。

沒過多久,蒼木便又感受到身下的列車緩緩開動了。

而此時,長蛇般轟轟烈烈行駛的機械剛剛經過楓丹的國界。

水藍色的國度被逐漸拋之身後,取而代之的是略顯蕭瑟的草木交界帶,以及逐漸增多的純白冰雪景色。

由於國度地處提瓦特最北的緣故,在其他國家陸續都為春天的來臨而慶祝時,屬於至冬的漫長冬天卻還遠沒有結束。

蒼木打了個哈欠,拎出一張手帕,去擦拭透明玻璃窗上的水霧。

按散兵的意思,他們本該輕裝上陣奔赴至冬,誰料蒼木看見這時代的楓丹列車極為新奇,便起了心思,執意乘坐列車前往至冬。

隻要她願意去至冬,那一切都好說,散兵也不會在這種地方和蒼木糾纏。

楓丹前往至冬的路線新開不久,由於乘客稀少,甚至買不到近期的乘票。第六席懶得等待,乾脆大筆一揮,包下整棟列車,更改了航線,即可前往至冬。

蒼木坐上不久後,乘坐列車的新奇很快褪色,隻剩下了煩悶,這個時代的楓丹列車速度相當緩慢,乘坐體驗更接近現代的綠皮火車。

一連行駛了兩天才剛剛行駛出楓丹國界,眼下想變卦也遲了,蒼木隻能硬著頭皮坐下去。

還好火車不算顛簸,閒來無事便在上麵碼碼字看看書,日子倒也融洽。

出乎她的意料,散兵並沒有因為這事對她冷嘲熱諷。如此看來,他其實算得上是性格耐心,眼下每天也沒有像蒼木想象中暴躁,相反他在這方麵極為耐得住忙碌,甚至有心情悠哉悠哉地給蒼木泡茶。

不過此時包廂裡並沒有看見他的人影,或許是去處理剛剛那些攔車的盜寶團了。

整棟列車上隻有愚人眾的精銳,因此蒼木並不擔心安危問題。

由於包下了整棟列車,所以執行官所在的包廂自然是最為奢侈豪華的,不僅有臥室、廚房和客廳,連洗漱間、浴室、衣帽間這種無關緊要的房間也一應俱全。

此刻的蒼木正是身處於客廳,剛剛枕著稿件睡得熟了。

發生了這麼個插曲,蒼木也沒什麼心思繼續寫了,他檢查一遍有無遺漏,便把稿件收到皮箱裡,連同《21次》的映影膠片一同妥善收好。

部影片在楓丹播出時大受好評,希望它到了至冬也能同樣受歡迎。

如果至冬人不喜歡的話,蒼木隻能使出壓箱底的法子了。

她收好稿件後去洗漱間洗了把臉,冷水凍得人更加清醒。正對著鏡子檢查黑眼圈,就聽見客廳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緊接著第六席的帶著點緊繃的聲音響起,是散兵在喊她,蒼木打開門探頭出去:“我在這兒。”

見她還在,散兵的神情才變得輕鬆了些,他審視的目光在蒼木臉上打量了一圈,問道:“你在乾嗎?”

“洗臉啊。你看不出來?”蒼木翻了個白眼,把門關上了。

她再度打開水龍頭,水流聲稀裡嘩啦,這邊響起了洗漱間門鎖開合的聲音,緊接著是少年踏步而進的腳步聲。

蒼木無奈極了:“你是貓嗎?怎麼人乾什麼都要跟著。”

散兵聽到這句話,分為不屑地哼了一聲,警告道:“彆拿那種弱小又無能的毛茸茸生物與我相提並論。”

哇哦!蒼木洗著臉,不忘在心中感歎:老傲嬌怪了。

隨即她感受到後背被蓋上一件什麼物什,隔著一層衣物,厚重觸感從背後滑下,被一雙手眼疾手快接住,再往上重新蓋了蓋。

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第六席口是心非的警告:“送你的……敢嫌棄就死定了。”

門鎖再度傳來開合聲,顯然是送完禮物的人已經快速離開。

蒼木困惑地用毛巾擦乾臉,這才有時間去看這件剛剛送來的禮物——一件鮮紅的漂亮狐裘。

她試了試,剛好合身,這件狐裘的顏色極好,穿上後襯得她的氣色看起來都健康了不少。

送它大概是怕自己冷吧,畢竟馬上就要到至冬了,而自己平日裡穿的衣服不是露腿就是露背,在溫度麵前全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漂亮廢物。

明明是很好的禮物。蒼木心中憐愛了一下,送禮都要挑一個她看不見也沒辦法回絕的時間點,還要放狠話,他的自尊心真是又高又脆弱。

想要讓送禮物的人開心,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把這件禮物使用上。

想到這裡,蒼木特地卷了與之相配的卷發,又上了點妝,才走出去。

“好看嗎?”她跑到坐在沙發上的散兵麵前轉了個圈兒。

列車上鋪設了暖氣管道,根本不冷,豪華包廂的地麵更是地毯通鋪,走到哪都像是踩在了雲端。

因此蒼木連鞋都沒穿,隻穿了一件睡裙,不動時還無事,一轉起圈來,線條優美小腿和腳踝就從狐裘下麵露了出來,白得耀眼。

散兵正在看書,聞言瞄了眼,用懶洋洋的聲調嘲諷:“看來某些人隻顧著好看,連腦子都被凍掉了。”

“什麼嘛。”蒼木癟了下嘴。她要真沒穿這一身兒就出來,指不定這家夥以後要怎麼挑鼻子瞪眼、冷嘲熱諷地對人呢!真是口是心非的傲嬌。

蒼木賭氣在他對麵坐下,伸出腳去踩他膝蓋來回搖晃:“好不好看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彆看這人用報紙擋住臉,什麼表情都看不到,實則心裡多半已經樂開了花。

蒼木晃了一會兒,他卻仍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沉穩模樣,仿佛那張看來被翻來覆去看過五六遍的報紙上,突然多出了什麼不容執行官錯開一絲眼神的重要情報一樣。

她自討沒趣,剛想把腳收回,卻怎麼也拉不動,發現竟然不知不覺間被他用膝蓋夾住。

少年不緊不慢地將報紙疊好,放回桌上。從容不迫的動作卻莫名讓蒼木心慌,她一邊拚命往回抽,一邊警惕:“你想乾嘛?我可哈哈哈哈……梅!哈哈哈哈——”

也沒乾什麼,不過是輕輕在腳心撓了幾下,便惹得她笑得如此開懷,散兵體貼道:“你現在倒是好看了不少。”

蒼木

簡直一肚子火氣,奈何弱點在人手中,罵人的話語夾雜進一堆“哈哈哈”之中,也絲毫沒有震懾力。

她從“梅”喊到“散兵”,話語也從示軟示弱到威脅恐嚇,甚至無師自通了許多羞恥的愛稱,最後被放開時直接癱軟在地上,虛脫地喘著氣,笑得兩頰酸漲,起碼日後半個月內都不願再笑。

散兵的突然發瘋非常能折騰人,在過去這段時間以來,蒼木已經全然領教到了他的這種狀態,也根本生不起對抗的心思,因為人偶的報複性實在漫長又堅定,與之對比,蒼木就好像被熬鷹人苦熬的那隻鷹。

因此,她現在隻是癱倒在毛絨絨的地毯撒嬌:“我要吃堅果冰淇淋!”

“這個不行,換一個。”之前腹痛的下場還曆曆在目,因此散兵果斷拒絕了這一要求。

蒼木本來就不是想要冰淇淋,隻是提出要求時先提出一個肯定被拒絕的,這樣隻會被答應的幾率就會上升很多:“到了至冬,我還和你住在一起嗎?”

這有些不合規矩,畢竟執行官雖然在至冬身份尊貴,但一位尚未擁有婚配的未婚少女貿然和異性同居,在至冬或楓丹都屬於一件蠻失禮的事情。

散兵饒有興趣地看她一眼:“就這麼喜歡我?”

蒼木哼哼唧唧地扭過頭去,沒有說話,在他眼中,大概就是默認了都意思。

這件事便這麼被敲定了。

雖然拒絕了冰淇淋的要求,但晚餐時,眼尖的蒼木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餐桌上多出點一小碟冰淇淋球。

迎上她詫異的目光,第六席不自然地強調:“隻能吃一點,這次要是再把自己吃出問題,列車上可沒有醫生能找來給你看病!”

“知道了知道了!”蒼木小口小口吃完這份意外之喜,虔誠道:“梅最好了!”

散兵不置可否。

晚上入寢時,她也摸了過來,輕手輕腳地爬上床,枕在他的懷裡,散兵終於忍不住了,用沒被枕著的另一隻手戳戳她的腦袋:“一份吃食而已,真是毫無尊嚴。”

先前為了趕稿,蒼木一連幾天都是睡在書房,除了方便寫作,另一個原因也不排除兩人一起睡時,散兵總喜歡肌膚相貼,進而再進行一些額外的運動,很容易讓蒼木第二天依舊精力不濟,他自己倒是毫無這方麵困擾。

蒼木聽到理由連呼冤枉,有點委屈地踢他一腳:“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不歡迎我的話,直說就好。”

她說著就要跳下去,結果腰被對方牢牢攬住,動彈不得。

散兵捏了捏她手感頗好的軟肉,惡聲惡氣:“就你話多,睡覺。”

蒼木也是真困了,才懶得與他計較,趴在少年的胸膛上,緩緩進入了夢鄉。

她一向喜歡在略狹窄的床鋪上入眠,總覺得這樣才更有安全感,在但不得不說,寬闊的床鋪睡起來也分外享受,至少能肆意伸展四肢,至於打滾,這項動作對長著翅膀的蒼木而言難度係數略高,就按下不表。

散兵的軀體不知是什麼材料,絲毫是恒溫的,永遠保持常人標準的體溫,冬暖夏涼,抱起來又極具彈性,作為抱枕來說可謂是手感絕佳。

如果他不是總精力旺盛地拖蒼木一起運動,而是現在這樣安安穩穩地任由她抱著,就完美無缺了。

不過,蒼木勉強也能理解,他對於肢體接觸的渴望,她自己也有肌膚饑渴症,散兵的表現看起來似乎比她更為嚴重,甚至還有隨時隨地懷疑再度被拋棄的極度焦慮,兩人在一起的這段時間還是太短,不足以讓他放下百年以來的習慣。

沒關係,以後……

她忽然清醒了過來。

發覺蒼木的轉醒,半睡半醒間的少年摟住她的腰身,下意識在背部輕拍著,帶著模糊睡意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怎麼了?”

“沒事。”蒼木慶幸他看不見,俯身在少年兩頰落下清淺的吻,聲音淡淡:“睡吧。”

第二天醒來時,便算徹底進入了至冬。

列車的窗外已全然是一片雪白,樹林都是深灰色的模樣,白色的樹乾上有諸多枝葉掉落而留下的傷痕,唯獨此處的天空是澄澈而高遠的寶藍色。

蒼木心知最嚴峻的考驗就要來臨了,不敢疏忽,一早便進了衣帽間挑選著裝,散兵對回歸總部也沒什麼額外的喜悅,依舊是一副不鹹不淡的表情,倚靠在沙發上,單手撐臉看著蒼木的換裝表演。

他看了幾圈,終於看出了點端倪:“你怎麼不穿白色?”

“為什麼要穿白色?”蒼木低著頭處理難纏的長靴扣子,費力將它們一個個套進相對應的扣眼:“外麵一片雪地,我穿白色豈不是顯不出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