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第 266 章(1 / 2)

蒼木有點搞不清楚散兵究竟想乾什麼?

在她眼中,現在的散兵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為了不讓自己離開,寧可撕掉她的羽翼,讓事情走向無法挽回的方向,也不肯放手。

按蒼木的設想,下一步散兵應該會儘可能將她送回至冬國內。畢竟比起仍處於動蕩中的稻妻,還是身為大本營的至冬更為安全。

但蒼木萬萬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天,散兵的行為變得極其詭異。

她沒有受到想象中的虐待,博士的實驗也不知為何停止。蒼木還經常能看見他在自己的房間前探頭探腦,似乎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所居住的房間也並不是想象中,深藏於地下、暗無天日的潮濕地牢。而是一間裝潢清雅,設施奢侈,又寬敞明亮便於通風的房間,平心而論,這比蒼木在反抗軍營地裡暫居的營帳日照時長都久。

唯一稱得上可疑的危險行為,便是散兵日日給她端來的一碗黑色藥汁,一定要讓蒼木親口喝下。

這種行為自然遭到了蒼木的反抗,但散兵在這方麵卻出乎意料地固執,他不介意使用強製手段讓蒼木服藥,而在這種強硬的態度麵前,蒼木的抗拒催吐都是在自找苦吃。

她的醫術還沒到白術那般的境界能靠舌頭辨彆其中的藥材滋味,但每每喝過身體也並未有什麼不適,倒更像是滋補的湯劑。

除此之外,散兵對她的監視也到了一種令人發狂的地步,不僅與她同吃同睡,還寸步不離,讓蒼木毛骨悚然。

即便是怕她逃跑,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現在的蒼木失去了力量,論身手連普通人都不如。

況且切除翅膀帶來的疼痛是全方麵的,幾日過去,蒼木腰部以下的肢體依舊很難使力,她的活動範圍被局限在床鋪周圍,倒是散兵會每日將她抱上輪椅,推著她去曬太陽。

可能是正常人搞不懂瘋子的想法吧,久而久之,蒼木也放棄了探究,一心思索該如何離開。

可惜散兵的防範實在周密,蒼木構想了幾種方法,都被她很快找出其中的疏漏,又自我否決了。

房門被輕輕敲響,散兵應了一聲,低著頭的愚人眾送來午餐,他接過,親自遞到蒼木手邊:“來吃飯了。”

蒼木反手就要打翻,早有預料的散兵順勢將餐盤一勾,躲過了這次偷襲,他聲音淡淡:“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後廚最近食材采購不順,若是再鬨脾氣,下次端上來的飯菜未必有這次豐盛。”

“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蒼木譏諷道:“作為敵人重傷我,卻假惺惺說出這番話語,你的臉皮還真是厚啊!”

散兵抿了下唇,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卻又硬生生止住,將餐盤放在了一旁:“什麼時候餓了再吃吧。”

真是不對勁!蒼木狐疑。

他若真是想囚禁自己,折斷翅膀後的慣用招數應該是賞罰的那一套——如果蒼木做出任何反抗或不如他意願的行為,散兵都應該給予懲罰,罰到蒼木畏懼,開始順從,這才會給予獎勵。

如此才是標準的馴服方式。

蒼木自認為不算是意誌特彆堅定的人,而散兵看起來也不像是不知道這點。可看看,他現在的所作所為,更像是一個不得不關押蒼木的人,處於良心的愧疚,做出了種種補償縱容的行為。

同一個人的行為不會在短時間內發生如此巨大的割裂,這背後必然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

而除了這隱情之外,蒼木如今最擔憂的還有博士的手段——雖然不知道他能做到什麼地步,但修改記憶對博士而言應該不算太難。

在愚人眾取得神之眼之前,他們不會輕易撤離稻妻,而蒼木所擔心的便是,她是否能在被旅行者救援之前堅持住,不被送去至冬,也

不被抹除記憶。

這兩項的主動權都在愚人眾手中,蒼木不能坐以待斃,她痛定思痛,決定還是從身邊入手,尋找出散兵巨大轉變的隱情,看看能否加以利用。

於是又幾日下來,蒼木的表現仿佛已經認命一般,不再出現反抗的行為,給藥就喝,給飯就吃,隻是不言不語,反應寡淡,一副對萬事萬物都了無生趣的模樣。

果不其然,散兵見她如此,立即做出了相應的變動,這天入睡前夕,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本稻妻繪本,語氣生疏地講給蒼木聽。

散兵這人長得好,嗓音也溫柔,但講睡前故事這種事情……和他周身冷肅的氣質形成了極大反差,搞得蒼木忍不住用奇異的眼神注視著他。

對方一如既往地沒有對蒼木的行為回以對應嘲諷,隻是念完故事,為蒼木掖了掖被角,躺在她身邊準備入睡。

說來也怪,蒼木一開始還擔心過,睡一張床上散兵會不會趁機對她下手,畢竟性也是暴力的一種。

但時至今日,兩人之間都單純的蓋被子睡覺,甚至被子都不是同一條,似乎睡在一起隻是單純方便監視看守。

散兵躺下了,蒼木卻沒打算放過他,在黑暗中,她輾轉反側,做足了困擾的模樣,而根據對方的呼吸聲來推斷,蒼木肯定散兵也沒睡。

對非人種而言,睡眠本就不是必須,蒼木是從前作為人類保留的習慣,加之被囚禁以後,睡眠能加速對時間的感受。

散兵則是為了陪同蒼木。

在又翻來覆去一分鐘後,蒼木伸手拍了拍身邊人,語氣硬邦邦:“再講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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