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轉變(2 / 2)

民國女醫[空間] 兀兀 7058 字 6個月前

徐氏滿心想的都是三友在薑老太太那裡呢,哪能領會許靜安的意思?“家裡的事都是你二嬸兒管著的,”

她轉頭衝跟她過來的丫鬟道,“去跟二太太說一聲,叫她給顧少爺重新安排住處,撿最好的院子預備!”

最好的院子,許家除了幾個主子,最好的客院長風齋都快到大門口了,顧樂棠住在那裡,一年也遇不到許靜昭一回,許靜安沒好氣的看了徐氏一眼,輕咳一聲,“那個,樂棠是我請來的貴客,就不勞二嬸兒安排了,這樣吧,樂棠就住在鬆竹軒吧,那景致好,也涼快,離我的院子也近,”

最重要的是,跟女眷們住的內院隻有一牆之隔。

顧樂棠隻想趕快搬出去,最好他的腿好了,立馬搬出許家,“住哪兒都成,麻煩這位姑娘帶我到鬆竹軒去。”

“娘您先叫人去把鬆竹軒準備出來,樂棠你傷沒好呢,先在我這兒歇一會兒,等那邊鋪排好了再過去,”

許靜安輕輕的推了徐氏一下,“娘……”

“好,我這就去,靜安啊,娘一會兒再來,娘真的有重要的事跟你說,老太太把三友叫過去了,聽說裡頭正生氣呢!”

彆人不知道,徐氏太清楚薑老太太的脾氣了,她更清楚兒子這兩年在京都的花銷,不說公中出的,就是她一年最少也得貼進去幾千大洋,這要是三友跟老太太胡說什麼,那可就糟了。

原來是這個,許靜安不以為然的擺擺手,“娘您放心吧,三友說不會亂說話的,沒事!”

許三友是許家的遠親,年紀不大就投靠到許家,從鋪子的學徒一直做到掌櫃,後來許靜安要去京都念書,薑老太太怕他身邊沒有得力的人照顧,就叫許三友跟著他了,頭一年許三友確實是薑老太太的眼睛跟耳朵,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徹底把這位族叔給收服了,還怕他在老太太那邊胡說?

見兒子說的篤定,徐氏多少放下些心來,“那我過去,其實那邊也沒啥收拾的,一會兒就好了。”

……

“這話是你們大太太交代的?”薛琰沉著臉看著徐氏身邊的金菊,郭太太這才進屋氣都沒喘勻呢,她就給派上活了,“顧公子不是你們大少爺的朋友嗎?論理該大太太款待才是。”

金菊來前兒已經得了吩咐了,“瞧大小姐說的,二太太是當家太太,這事自然得由二太太來張羅了,我們大太太說了,她就算是想管,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庫房鑰匙可不在她的手裡。”

“嗬嗬,大哥才帶了一位朋友來,許家就得開庫房了?是許家東西太少呢還是這顧公子排場太大啊?”

薛琰可不怕徐氏,“走吧,我跟你一塊兒去問問大太太,順便再問問顧公子有什麼特殊的要求沒有,萬一咱們庫房裡的東西不合他的心意,也好叫人去街上現買啊!”

“靜歸,算了,”郭太太一把拉住女兒,“不是什麼大事,”

她衝金菊點點頭,“我這就叫人過去安排,”

“又不是什麼大事,不必跟那邊生氣,再說如今府裡住著外客呢,叫人看笑話總不太好,”郭太太撫著薛琰的肩膀小聲安慰,“咱們不跟她一般見識。”

“不是要一般見識,是您太好說話,這樣他們才老把您當老媽子使呢,”

薛琰的氣哪兒那麼快消,她瞪了一眼郭太太,“人家都不要臉了,偏您還顧忌這個顧忌那個。”

郭太太好脾氣的笑了笑,指了指正院兒方向,“這會兒你奶奶估計也在氣頭上呢,咱們彆添亂了。”

薑老太太在生氣?為什麼?薛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娘您知道什麼?快跟我說說?”

郭太太原本不想跟女兒說這些,但為了叫她能開心一點,她也隻能偶爾放棄一下原則了,她小聲的把許靜安頭一年去京都就變著法兒不停問家裡要錢的事跟薛琰說了,“老太太多精明的人啊,京都又不是在天邊兒呢,咱們洛平也不是沒人在京都,一月到底有多少消耗,還能查不出來?”

好吧,就衝後來許靜安那敗家勁兒,這事他乾的出來,“那後來怎麼著了?”

“還能怎麼著?既不能把你大哥餓著,又不能叫他斷了學業,老太太直接叫人去把跟著他的兩個服侍人發賣了,就留下三友了,給你大哥存在京都銀號裡的錢,也都得三友出麵才能取出來!”

郭太太歎了口氣,她一直對長房處處忍讓也是因為這個,許靜安再不濟也是許家唯一的男孫。

他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錯,就憑這一點,薑老太太都隻能輕輕放下,“這一回你大哥去了快一年,年前京都鬨運動省城鬨罷工,鐵路線都斷了,他沒能回來,這次回來,老太太估計得跟他算總賬了。”

薛琰嘴一撅,一臉鬱悶,“算了又怎麼樣?就像您說的,他是兒子,再不成器許家也是他的!”

“可一頓教訓總是免不了的,你不是不耐煩長房的人嘛,這還不開心?”

郭太太點了點薛琰的腦門,“行了,你回去歇歇換件衣裳,我去安排顧公子的住處去,其實那孩子倒是個可人兒疼的,人也乖巧知禮。”

乖巧?

薛琰想到顧樂棠在薑老太太跟郭太太跟前的表現,確實是乖巧的很,加上生的好,一中一老倆婦女看見他都是一臉的笑。

還有許靜安,郭太太覺得他受頓教訓就足夠了,也覺得自己聽見他受教訓氣就消了,可她要的卻不隻是許靜安受教訓,她想的是怎麼保住許家的基業不敗在許靜安手裡。

以前薛琰想的是等薑老太太百年之後,長房二房分家,她才不管長房死活,自己帶著郭太太過逍遙日子就行。

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許家是所有姓許的人的,是薑老太太跟許老太爺一生的心血,憑什麼要交到許靜安手裡叫他抽鴉片養女人賭博給糟蹋了?

她在知道了未來還像個旁觀者一樣,由著許靜安毀了薑老太太一輩子的心血跟驕傲的話,那她就真的成了鐵石心腸,自私自利,忘恩負義的人了。

想到這兒,薛琰站起身往正院兒去,她得聽聽許靜安在京都是怎麼度過他求學生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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