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琰鬨不明白顧樂棠這是怎麼的了,她又不是手上沒分寸的人,怎麼可能真的拿車子撞人?居然把人給嚇跑了?
“行了,叫她等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去,”顧樂棠煩躁的捶了捶床,深吸幾口氣等自己平息了,才起身沉著臉往外走。
“呃,那個,”把人家小孩子嚇壞了,薛琰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一指顧樂棠身上的褲子,“你還是換上我給你的那條短褲吧,方便。”
顧樂棠的臉又紅了,他努力做出厭煩的樣子狠狠的瞪了薛琰一眼,“拽什麼拽,”
轉身又回屋裡去了。
“小姐,那個,顧公子平時不是這樣的,”伺候顧樂棠的小廝小心翼翼道,“可能是被您嚇著了,”
何止是顧樂棠,他也被嚇的夠嗆。
等顧樂棠出來,薛琰三下五除二的幫他把線拆了,重新包好了,“沒事了,你年輕身體恢複的快,用不了兩年,恐怕連疤都淡了。”
他又不是小姑娘,有疤就有疤唄,有啥大不了的,顧樂棠偷眼看了一下薛琰,想頂回去,卻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樣了。
原來這許家小姐長的真是漂亮啊!
皮膚又細又白不說,睫毛長長的,紅紅的嘴唇上也不像他家裡那些姐妹們那樣,抹的鮮紅,“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啊。”自己是大男人,當然喜歡漂亮姑娘了!
薛琰訝異的抬頭,笑道,“喲,這是怎麼了?忽然態度變好了?”
顧樂棠不安的動動腿,“我態度一直都很好的,尊重女性我還是懂的,是你成天拿話嗆我,”
“是你先懷疑我的醫術的,”
“你一個小姑娘,居然會這些,任誰都會懷疑吧?你也沒有跟我好好解釋一下,”顧樂棠覺得最委屈的還是他,受了傷還被個比自己小的丫頭成天懟。
“那令祖為人診病之前,都會先跟病人好好闡述一番自己的履曆?”薛琰沒好氣道,是重病,懷疑下也是情理之中,顧樂棠這是什麼?就個外傷,自己裹上長長也能好的,“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大驚小怪的。”
“這種小傷我們家就見不著,”顧樂棠見薛琰收拾好盤子要走,探身道,“那個,你這東西都是哪裡來的?我看京都的西洋醫院裡,都沒有這樣的。”
看來自己這東西還是不要輕易拿出來了,“呃,這是我在汴城跟人重金求購的,人家說是最新的醫療器械,還沒有投入使用呢,你沒見過也是正常,好了,你沒什麼事了,想出去玩儘管去吧,我大哥這幾天可是往張道尹府上跑的歡呢!”
在薛琰看來,張行恕往許家下帖子,純粹是因為顧樂棠的緣故,可她看了幾天,顧樂棠對張家沒多少興趣,倒是許靜安,成天借著顧樂棠的名頭往張道尹那兒跑,實在是有些不入流了。
顧樂棠笑了笑,想找句話敷衍過去,但最終還是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跟薛琰說了,“那個,其實我也勸過靜安兄的,姓張的不過拍馬溜須之輩,成不了氣候,能來洛平當道尹,不過是捧了武大帥的臭腳,不需與之為伍的。”
薛琰眸光一閃,看來顧家是不看好張行恕了,這些日子她也多少打聽了一些顧家的消息,顧家幾代太醫,到顧清如這裡,他不但繼承了顧氏的絕學,還借著這身醫術行走在權貴之間,並且極得他們的信賴,這些年京都風雲變幻,而顧家卻一派蒸蒸日上之勢。
顧樂棠見薛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生怕她又說要走,沒話找話道,“對了,那個我聽說許三友不在了?”
顧樂棠是在薛琰一眼認出花柳病之後,才真的相信了她的醫術的,“對不起啊,我以前真的小看你了。”
這邊說著死人呢,那邊又道歉,這孩子的思維真夠跳躍的,薛琰搖搖頭,“沒事,也是我太敏感了,其實你們不信我也是常理。”
“那個,”薛琰說著又要出去,顧樂棠忙道,“我在洛平不熟,你帶著我出去玩玩怎麼樣?”
薛琰無奈的轉過頭,這孩子今天怎麼這麼纏人呢?“這裡不是京都,如果咱們兩個沒有長輩陪著一道兒出去玩,還是會被人議論的。”
“呃,聽說你在汴城的女子師範上學,靜安兄在京都,你怎麼不也一道兒過去呢?京都的大學比汴城好的多,”到那個時候,他就能邀請她一起出去玩了。
她倒是想去京都看看的,看看百年前的京都跟她曾經上學的地方有什麼不一樣的,隻是想到薑老太太跟郭太太,薑老太太可是連自己去汴城都嫌遠的,“以後吧,我在汴城讀的挺好的。”
“噢,”顧樂棠有些失望的看著自己的兩條光腿,“對了,我請你吃飯吧!”
請她吃飯?為什麼?
“你幫我治好的腿傷,嗯,還送了褲子給我,我都沒有好好謝謝你呢!”顧樂棠覺得自己的理由十分的有說服力,他睜大眼睛殷切的望著薛琰,“好不好?”
薛琰看著顧樂棠亮晶晶的眼睛,盯了一會兒,俯身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那張漂亮的小臉兒近在咫尺,顧樂棠的臉又紅了,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咳,你彆,”
“胡說”兩個字他最終也沒有吐出口,他重重的點點頭,“嗯,我覺得我挺喜歡你的,你跟她們都不一樣。”
看來她是成功的引起了這位顧公子的注意了。
薛琰倚在黃花梨桌邊上,悠悠的打量著眼前這位顧公子,生的沒得說,擱後世就是個po出張照片就會被人喊老公的姿色,個子也不錯,人也清爽乾淨,如果她還是薛琰,不管是走腎還是走心,她都樂意奉陪。
可現在她是許家大小姐許靜昭,做事就多了許多顧忌,薛琰遺憾的看著秀色可餐的顧樂棠,“我不是說了,你覺得我跟彆人不一樣,那是你見的少,行了,彆再沒話找話跟我在這兒硬聊了,”
薛琰指指顧樂棠的腿,“再過兩天,你就可以痛快的洗澡了。”
她就這麼走了?
顧樂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他,顧樂棠,有史以來第一次跟一位小姐說喜歡她,結果等來的不是欣喜若狂,也不是含羞帶怯,是轉身就走?
“許靜昭!”
薛琰出了屋門還聽見顧樂棠在叫她呢,不過她沒有回頭,“照顧好顧公子,他想去哪兒,叫他隨便去,你們跟上就行了。”
……
“哎呀小姐,您怎麼才回來,”青桃看見薛琰回來,跟撿到寶一樣迎了過去,“我都快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