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琰沒想到在這兒馬維錚會“認識”她,“沒,我暫時沒什麼問題想請教李先生,”
她一指站在何書弘身邊的婁可怡,“我隻是在等同學。”
馬維錚點點頭,心裡不並相信她的說辭,那夜之後,他再不會把她當成看到長的凶的人就會哭的小姑娘了,“你對李先生的演講怎麼看?”
自己的看法?
李先生提倡尊重民權,反帝反軍閥,你不就是軍閥嗎?薛琰笑了笑,“我見識少,聽李先生的演講挺激動的,看法嘛,”她搖搖頭,“沒有!”
“沒有?”馬維錚一笑,用下巴往李先生方向點了點,“我跟先生頗有私交,這次也多得先生的指點建議,一會兒先生閒了,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是請他仔細跟你解說。”
薛琰有些意動,她歪頭看著馬維錚,努力回憶著曆史上馬國棟其人其事,好吧,他似乎並不是個臭名昭著的人,“那謝謝你了,我也沒有什麼問題向先生請教,隻是就想近距離見見先生。”
這距離還不夠近?馬維錚斜了薛琰一眼,總覺得這個丫頭嘴裡假話多實話少,“那行,你等著,等一會兒散了,我介紹你們認識。”
“那個,不必了,不知道先生什麼時候離開汴城?”薛琰並不想馬維錚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她介紹給李先生,她是第一時間見到李先生了,可是全汴城估計也都知道她跟馬師長的關係了,這跟薛琰一心想把許家跟馬家解套的初衷不符,“我能不能在先生閒時拜訪他?呃,他要是沒有時間我也不勉強,我隻是想在人少的時候跟他說上兩句話。”
李先生是什麼人彆人不知道,馬維錚可太清楚了,那是跟俄G關係親密的人,這樣的人馬家與之相交,但同時也清楚這些人的理念跟馬家還有國民ZF的主張是完全背離的,“你想跟先生說什麼?靜昭,我知道即便是女子,也同樣有一腔報國的熱血,但報國的方式很多,並不是……”
薛琰擺擺手,“我知道馬師長的意思,我很佩服李先生這樣的人,但也知道自己目前,甚至永遠都達不到李先生那樣的境界,我也沒有追隨先生的勇氣,”
她坦然的看著馬維錚,“但這不表示我不會將先生這樣的人視為偶像,像自己的偶像表達敬仰之情,不知道馬師長能不能成全我的這點兒小念想?要是不能,我也不會勉強的,”
她可以通過何書弘見一見李先生,最起碼要給李先生提個醒,京都那個國民ZF,並不可以信任。
馬維錚點點頭,“好吧,我答應你,先生明日就要離開汴城南下了,”
薛琰並不是一個沒有思想沒有主見的姑娘,如果她下了決定,馬維錚覺得自己就算是攔得了她見李先生,也未必能攔住她像這滿禮堂的熱血學生一樣奔赴自己的理想,即便是他,在聽了先生的演講之後,不也被先生的理想所折服,希望先生所言有化為現實的那一天?
他看了一下手表,“這樣吧,明日一早我叫人來接你去李先生的住處,我介紹你見一見李先生。”既然不能真的熄滅薛琰的心思,倒不如自己看著她,畢竟馬家當初起家,確實是得了許家的幫助,就當是自己在還薑老太太的恩情好了。
省得被這個小丫頭當成挾恩求報,無情無義的小人。
“那太好了,謝謝你!”
直到這個時候,薛琰才真心笑了,“我就住在學校的宿舍裡,這樣吧,你定個時間,我在校門那兒等你的人!”
馬維錚皺了下眉,聽說能見到先生就這麼開心,還說自己不是先生的追隨者?“明早六點吧,先生一向早起,我派人來接你。”
……
“靜昭,你跟馬師長說什麼呢?”何書弘隨著李先生他們走了,禮堂裡的學生們也都漸漸散去,薛琰幾個也出了汴城大學往自己學校走,婁可怡剛才已經注意到薛琰跟馬師長在說話了,“你們認識?”
薛琰點點頭,“算是吧,我們兩家多少有些交情,以前見過一麵,沒想到居然在汴城又遇到了,就打了個招呼。”
“靜昭你居然認識咱們平南的督軍?”方麗珠眸光閃閃的盯著薛琰,“你們是親戚?”
成王敗寇,逼的武大帥敗走四川,目前來看好像是一件大快人心事,“不是親戚,就是長輩們認得,但也是多年不見一回的關係。”
小姑娘最愛把事情往粉色上想了,薛琰趕緊撇清,“我是看見他陪著李先生來,就問了些李先生的事。”
“想知道李先生的事問我啊,我們書弘可是要跟著先生去京都的,”婁可怡不滿的嗔了薛琰一眼,“他什麼都知道!”
唉,戀愛中的女人啊,“何先生什麼都知道,那就會什麼都告訴你?還有,我聽說先生明天就要離開汴城了,何先生也要跟著走嗎?”
而且馬維錚說李先生要南下,婁可怡說的卻是北上,這真的是何書弘什麼都知道?還是人家真知道,但並沒有告訴她實話?
“明天?”婁可怡呆了一下,“這麼快?”
“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那這次何先生是不是並不跟著李先生離開?”薛琰訝然的看著白了臉的婁可怡,就見她一擰身就往回跑了,“可怡!”
方麗珠拉了薛琰一把,“咱們走吧,她肯定去找何先生了,何先生也是的,這麼大的事怎麼就不告訴可怡一聲呢?”
薛琰歎了口氣,“走吧,咱們也彆回學校了,到我家裡讓人給咱們做些吃的,”
翠枝今天還要打針,她必有得回去一趟。
……
等薛琰跟方麗珠回到學校,也沒有見婁可怡回來,方麗珠有些著急,“是不是可怡沒找到何先生?也是,何先生要陪著李先生呢!”
“應該是找著了,不然她早就回來了,”薛琰有些不安,但婁可怡已經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表麵上她跟方麗珠還比她小著兩歲呢,“你回去吧,我等著可怡。”
半夜薛琰被敲門聲吵醒,她從床上起來,給婁可怡打開門,“幾點了?你怎麼才回來?”
“噓,小聲點兒,我怕舍監發現,從後頭衛生間的窗戶裡翻進來的,幸虧那窗戶沒鎖死,不然,”婁可怡低頭在身上聞了聞,“哎喲,把我都弄臭了,我得去洗洗,”
說著就開始脫自己的旗袍。
薛琰看了眼表,已經半夜兩點了,“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臉盆架旁邊的桶裡有我打的水,你在屋裡隨便洗洗吧,這會兒去洗漱,同學們都會被你吵醒的。”
然後就都知道她半夜三更的才從外頭回來。
“還是我們靜昭最體貼了,”婁可怡這會兒身上又酸又疼,還粘乎乎的,就算不能去洗澡,擦一下也是好的,婁可怡把外衣脫了,隻穿著背心去倒水,“你再給我點兒熱水……”
這會兒宿舍已經斷電了,但銀白的月光灑進來,薛琰依然可以清楚的看見婁可怡光裸的背上那斑駁的痕跡,她一把拉住婁可怡,“你跟何書弘做什麼了?”
“呀,你胡說什麼呢,”婁可怡一閃身兒躲到床上帳子裡,“我就跟書弘說了會兒話……”
薛琰會看不出婁可怡身上的痕跡是怎麼來的?
她一把拉開婁可怡的帳子,“你不用哄我,我知道你們做了什麼,可怡,是他騙你的?”
“沒,書弘是真心愛我,又怎麼會舍得騙我,哎呀,你一個小孩子家家問那麼多做什麼,困了,我要睡覺了,”婁可怡一拉床上的被子,蒙頭躺下。
“那何書弘明天會不會跟李先生一道兒走?”薛琰可沒想這麼放過婁可怡,她推了推裝睡的婁可怡,“你跟我好好說。”
薛琰是個溫和的性子,連大聲說話都不會,這會兒吼自己,婁可怡知道她生氣了,忙把頭從被子裡探出來,“他就是明天要走,我舍不得,就,”
想到剛才兩人甜蜜糾纏的情景,婁可怡羞紅了臉,她把頭埋在枕上,“靜昭啊,等你大了就知道了,跟心愛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