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攀咬(2 / 2)

民國女醫[空間] 兀兀 9950 字 6個月前

薑老太太擺擺手,“隻在家裡挑破,你大哥隻會覺得他有所依仗,更加為所欲為,想叫他改好,就不能再留在許家了。”

“可,”薑老太太雖然嘴上厲害,做事也果決,但終究是個愛惜晚輩顧念親情的人,這麼大張旗鼓的,“您是想給大哥一個徹底的教訓?”

薑老太太點點頭,“如果不把根兒上把他的小算盤給掐斷了,就算是打斷他的腿也沒有用,而且不說城裡那些幫閒,就光徐家人,也還會接著往他身邊兒湊的,這樣的事,怕不絕不了。”

薛琰點點頭,薑老太太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就衝許靜安這又蠢又狂且又毒的性子,就算是沒人算計他,他將來也能把自己算計死。

……

徐氏昨天才抽了兩口,根本沒解癮呢,就被薑老太太給掀了台子,之後又是一場驚嚇,等人都走了,她緩過神兒,才算是弄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

可知道了又如何,除了拽著兒子叫他想辦法救自己之外,徐氏再想不出一點辦法來,偏沒多大功夫,她的癮又上來了,接著又是一番痛苦的折騰,不但是許靜安,就是一直旁觀的徐雲俏,也跟著累了個夠嗆,因為徐氏的抓撓,臉上還留了印兒。

許靜安也沒好到哪兒去,好不容易徐氏情況緩和睡了過去,他脫下皺巴巴的外套扔在椅子上,拉了把大圈椅伸開腿坐了,“我知道你恨我,可咱們現在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他看了一眼屋裡睡著了的徐氏,“我娘已經這樣了,你爹那個狠勁兒,會接她回徐家?彆說接她,就是你,你也聽見了,他寧願你死在許家,保住跟許家的這姻親關係!”

“所以啊,還不如你老實聽我的,這事兒咱們根本不知道的,咱們都在外頭上學,家裡娘當家,她整日無所事事,被鄰居裡抽大煙的女人帶壞了,還瞞著咱們,咱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他一攤手,“許家隻有我這麼一個男丁,還指望我承繼香火呢,能把我怎麼樣?最多打上一頓,”

他悠然的一笑,“還不能把我給打壞嘍!”

徐雲俏木然的看著許靜安,這就是自己從小跟著跑的男人,小時候因為他長的好,又是許家的孫子,姐妹們誰跟他親,在家裡就最得意,大了他讀書好,還考上了京都的大學,誰嫁了他,就能當官太太。

等她真的嫁給他了,才發現這個男人也不過如此,按學校裡老師說的,所有人性裡肮臟的東西都在他身上集中體現了,自私,貪婪,狠毒……

“你怎麼這麼狠心?那是你的親娘,”彆人興許不知道,但徐雲俏卻清楚徐氏有多愛許靜安,從姑父沒了之後,許靜安就是姑媽唯一的希望跟寄托了。

“哼,狠心?說的跟你多清白一樣,”

許靜安冷笑一聲,不管對外頭怎麼說,他跟徐雲俏都清楚,這大煙土,就是他拿回來叫徐氏嘗試的,說是抽一點兒沒關係,京都的官家老太太們都愛這個,徐氏嘗嘗知道什麼味兒,以後跟人交際的時候,有話說。

“大煙抽了對人不好,你心裡不也清楚?少拿三從四德那一套說事,”許靜安點著徐雲俏,“你身上哪有一點兒三從四德的作派?彆出了事就想著把自己撇乾淨,這事你也休想推到我頭上,我還可以跟奶奶說,是你想害死我娘你早日當了長房的家呢!”

許靜安被自己的念頭提醒了,是啊,他剛才怎麼沒想到這個說法呢?直接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徐雲俏身上,她那個脾氣,當然乾得出這樣的事,許家人沒一個喜歡她的,肯定會把她給休了,自己就自由了……

徐雲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看著一臉興奮的許靜安,他心裡猜什麼,她還有什麼猜不出來的?“你,你真是太壞了!”

“能有你壞?”許靜安看了徐雲俏一眼,從圈椅上站起來走到徐氏身邊,在她床前的腳踏上坐下,剛才自己說是徐氏成日無聊跟著鄰居沾上的,顯得不如說是徐雲俏有意謀害可信,但光自己說不行,得讓徐氏也這麼咬徐雲俏,這樣的話,就能把徐雲俏證死了!

如果此計成功的話,媳婦謀害了親娘,他就成了最可憐的那一個了,然後跟徐雲俏離婚,再把徐氏留在洛平,他就天高任鳥飛了。

……

上午十點,薑老太太要請的人都陸續到了,其實開年大家都挺忙的,但這麼多年了,薑老太太也沒有這麼興師動眾的請過他們,這肯定是有大事了,因此不論是白會長,還是李老板,都放下手中的事來了。

西北軍在洛平征糧的專員姓孫,就衝西北軍跟許家的關係,更不會有任何異議,直接開了著就早早的跑到許家站崗來了,還怕薑老太太等急了,恨不得叫自己的衛兵,替老太太挨家“請”人去!

等人都來齊了,一巡茶過,薑老太太才緩聲把自己請大家來的用意說了。

她看著目瞪口呆的客人們,一笑,“這不,徐家的幾位老爺都在呢,昨天的事他們也都在場,你們有不信的,可以直接問他們。”

這有啥信不信的啊,整個洛平誰不知道薑老太太是什麼人?做生意的誰又不知道徐大老爺是什麼人?

白會長是無力接受薑老太太把家醜拿出來說的做法!

“那個,老太太,出了這樣的事,白某也深表遺憾,但這終歸是你們的家事,”他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幾個許家人,“不肖子孫交到族裡就是,我們就……”

他看著身邊的李老板,還有孫專員,還有裡長保長,乾笑一聲,“不太合適啊!”

你們許家不是孫男娣女一大群,可著折騰,這千裡地上就一株獨苗兒,還能乾什麼?

薑老太太看著許家族人,許家不是什麼大族,都是洛平城外半個店村兒普通的農人。

當年他們夫妻日子過的艱難,這些所謂的親戚可沒伸過手兒,不過薑老太太也能理解,畢竟許家族裡沒幾個過的好的,大家自顧還不暇呢,不幫忙也情有可原,所以當他們發達之後,這些人靠過來,薑老太太也會給他們適度的幫助,但想拿出宗族派頭來壓她,是絕無可能的。

許家這次過來了兩個年紀最長,論親戚都得管薑老太太叫嫂子,如今他們還有子孫在許家的鋪子裡當學徒呢,哪敢收拾許靜安?“白會長說笑了,我們許家多蒙嫂子照拂,她這個人最公道又講道理,不管嫂子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沒有話說的。”

反正薑老太太也就許靜安一個孫子,還能把他咋?打上一頓了不起了,倒是徐氏這個大兒媳婦,許家兩位老太爺心裡暗笑,怕是留不住嘍!

可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呢?他們這樣隻能顧住溫飽的人家,家裡的女人想吃幾頓肉都不願意,還敢抽大煙?那可是破家滅門的毒/藥!

徐大老爺沒想到薑老太太這麼光棍兒,這會兒汗都下來了,這把族裡人,還有街麵上的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街坊保長都請來了,薑老太太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難道要休了徐家的兩個女兒?

“老太太,”徐大老爺抹了把頭上的汗,又解開皮袍子的鈕子,這屋裡燒的太熱了,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這事我妹妹有錯,但還請您念在她為耀宗守孝多年,還生下了靜安,”這七不出裡妹妹可是占了兩條,不能休的。

薑老太太擺擺手,“親家你請坐,”

她轉頭問李媽媽,“人呢,帶來了沒有?”

李媽媽忙過去將棉簾子挑開,“大太太他們在外頭候著呢!”

……

徐氏他們在外頭已經等了不短的功夫了,乍一進到暖融融的正房裡,下意識的站直了身子。

徐氏怔怔地看了滿屋子的人,這才想起來早上的時候許靜安故意不讓她梳妝,說是這樣看起來可憐,“我,我回去換個衣裳,”

屋裡坐了一屋子的外人,她蓬頭垢麵的,怎麼見人啊?

“不用了,”薑老太太擺擺手,看著臉凍的青白的幾個人,心下黯然,“給他們三人一人一碗薑湯。”

“娘,”徐氏鼻子一酸,撲通一聲在薑老太太跟前跪了,“是我錯了,您叫我去京都是照顧靜安的,媳婦無能,沒照顧好靜安,還著了那個賤婦的道兒,把自個兒也搭進去了,嗚,要打要罰,媳婦都受著,是我話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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