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薛琰依稀聽到外頭有說話聲,忙應了,“放心,我一定會去,我也想立馬看到你!”
……
“李先生?您這是?”
薛琰看著院子裡的狼狽不堪的幾個人,“出了什麼事?”
“許小姐,”李先生往外看了一眼,“我也是沒辦法了,才過來找你,出事了。”
薛琰囑咐韓靖帶人看好門戶,自己則把李先生讓到屋裡,“出什麼事了?”她看了一眼李先生長袍底下露出來的帶血的褲角,“您受傷了?”
“是這樣的,”一個麵生的男人道,“何書弘被警察局抓走了,先生正在設法營救,沒想到,”
他歎了口氣,恨聲道,“剛才憲兵隊到我們住的地方來了,要不是外頭報信兒的早,我們根本逃不出來,”
“我的傷並不重,”李先生苦笑了一下,“年紀大了,翻牆的時候摔了一跤,不礙事。”
薛琰轉身出去提了自己的出診箱進來,“不管礙不礙事,都要先處理一下,”
她俯身示意李先生把腿抬到椅子上,“你把褲子提起來,我看下傷在哪裡了?”
“小姐,大小姐,巷口有憲兵隊過來了,快讓李先生他們走!”李先生他們一來,韓靖就派人到胡同口守著了,這會兒發現有車過來,他立馬收到了消息。
薛琰看著李先生血跡斑駁的腿,拿出雙氧水給他衝洗傷口,“這是叫什麼東西給紮了,您也夠不走運了,”
“就您這腿腳,這會兒怕是想逃也走不遠啊!”
“唉,其實我不該連累你的,隻是,”李先生看著跟他過來的幾個同誌,“他們並沒有暴露,也沒有受傷,你能不能想辦法把他們藏起來,至於我,”
他看著自己的腿,“我主動出去吧,抓住了我,估計姓霍的也就回去了。”
“先生想的好簡單啊,您又不是不知道霍家恨著維錚呢,霍北卿也知道我跟馬維錚的關係,您從我們細管胡同被抓了,霍北卿立馬能給我扣個‘通匪’的罪名,甚至還扯出馬維錚來,”薛琰瞪了李先生一眼,“你倒真跟我不客氣!”
李先生被薛琰說的訕訕的,“我也是情急之下,隻想到你能幫上點兒忙了,而且我們住的離細管胡同也近,對不住啊!”
他見薛琰已經給他把傷口處理好了,站起身來,“我們這就走。”
“你們這會兒走我也說不清了啊,還想往哪兒走啊,”薛琰擺擺手,“我不但可以救他們,也能救你,前提是你們什麼也彆問,我做什麼也彆反抗就行了。”
“真的?你真的能救先生?”不等李先生說話,一個年輕人忍不住開口了,“我們不怕犧牲的,你隻要把先生救出去就行了!”
薛琰走到那年輕人跟前,示意他坐下,她拿出浸了□□的手絹,直接捂在他的口鼻上,沒一會兒功夫,人就昏睡過去了。
“你這是做什麼?”李先生訝然的看著薛琰。
“救你們啊,”薛琰示意另一個人也坐了,“先生隻管相信我好了,我保證你們沒事,但如果你們不配合的話,恐怕霍北卿的人馬上就要進來了。”
李先生靜靜的看了薛琰片刻,點點頭,“好,我信你!”說完直接坐在椅子上,示意她來麻醉自己,“我先來。”
等幾個人都睡過去了,薛琰關好門,直接把人給轉移到了空間裡,為了防止他們醒了在自己空間小樓裡亂轉悠,薛琰把他們呆的屋子門給反鎖上,才閃身從空間裡出來。
“靜昭?憲兵隊挨家搜呢,馬上要到咱們這兒了,”薛琬看門開了,連忙進來,“誒?人呢?”
她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她可是親眼見人進去的,還看到薛琰提了出診箱進去,可這會兒連出診箱也不見了。
“噢,我叫他們從後頭跑了,”薛琬一指開著的窗戶,“沒事的,我剛才打電話已經叫人在外頭接應他們了。”
“李先生傷了腿,出診箱我給他們帶著了,”雖然知道薛琬不會出賣她,但空間是薛琰最大的秘密,不論誰她都不會告訴的。
薛琬看了薛琰一眼,她一直在外頭,並沒有聽到後窗那兒有動靜,但薛琰說什麼就是什麼,“嗯,那太好了,我叫人開門去。”
……
“原來是許小姐住在這裡?”霍北卿見到韓靖已經知道這院子裡住著誰了,但他仍裝出十分意外的樣子,“我還以為您會住在大帥府呢!”
他著看穿了身月白色衫裙的薛琬,眼裡閃過一絲驚豔,“大小姐也在啊,”
霍北卿回頭揮手示意跟進來的人收聲,“來的突然,嚇著你了吧?”
這種目光薛琰在暖香樓見的實在太多了,她厭惡的皺了皺眉頭,沒理霍北卿,而是往陰影裡退了退。
原來是個小家碧玉,霍北卿寬容的笑了笑,再看薛琰時已經換成了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是這樣的,我們接到情報,革命黨匪首逃到你們細管胡同來了,這胡同前後我已經叫人給圍緊了,”
他在院子裡慢悠悠的轉了一圈兒,“今天我就是拿篩子把整個胡同篩一遍,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抓住了!”
這些人不但在京都活動,還跑到他們東北生事去了,東三省可是他們霍家的天下,絕不能叫這些人將人心煽動了,而且他今天抓的人裡頭可有革命黨在北方最大的的領導,活捉了此人,可是大功一件,“許小姐,對不住了,我得叫人搜上一搜了。”
“你們是來抓人的?幾個人?男人還是女人?準備怎麼搜?”薛琰淡淡一笑,問道。
韓靖上前一步,“霍少帥,您也知道許小姐是什麼人,這麼貿然的來搜許小姐的住所,不合適吧?”
霍北卿一笑,“正是因為知道許小姐是你們馬司令的心上人,我才格外要認真搜一搜許小姐的住所呢,正好可以讓那些以為西北軍跟革命黨人走的近的人看一看,省得背地裡亂嚼舌,許小姐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薛琰點點頭,“少帥是打定主意要搜我這裡了,就不用想這麼多理由,不過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搜人還是搜物?男人還是女人?幾個?”
“男人,四個人,剛才有人看他們跑到這邊兒來的,”霍北卿原本是看到院子裡的守衛神色緊張,心裡猜想著李先生他們最有可能跑到薛琰這裡求救,可現在見薛琰一個普通小姐,卻能神色如常,他又有些不確定了,“許小姐能不能讓我的人搜一搜呢?”
薛琰一笑,“當然可以,畢竟霍少帥難得做些事,不過您也說了,四個男人,那就請你們搜的時候眼睛放亮,手上放輕了,如果我這裡有什麼東西損毀遺失,霍少帥,我們可不像霍家家大業大的,一定得找您賠出個原樣的來的。”
“行,要是許小姐有什麼東西壞了丟了,隻管到我們帥府搬去!”霍北卿不想再跟薛琰浪費時間,衝身後一揮手,“都聽見了吧?咱們是來搜革命黨的,都給我把招子放亮了!”
見手下的憲兵都開始行動了,霍北卿走到薛琬身邊,“許大小姐嚇著了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這……”
薛琬往一邊站了站,“少帥放心吧,這點動靜還嚇不著我,你們來是公務,忙你們就是了。”
李先生在汴城演講的時候薛琬曾經易裝過去聽過,她在暖香樓時,也聽過人家講革命黨的事,加上婁可怡也跟她說過不少自己跟何書弘的事,還有何書弘追求的理想跟奮鬥目標。
薛琬不是無知婦孺,上頭官府怎麼說她就怎麼信,跟眼前這個風流少帥比起來,她反而更覺得李先生那些人可信一些。
霍北卿在薛琬身上討了個沒趣,也不生氣,他這個什麼最大的優點,就是對女人,特彆是美女格外的溫柔體貼,“我知道大晚上冒昧前來唐突了大小姐,不如這樣吧,改天我親自登門致歉,對了,你到京都時間不短了,都去過哪些地方?不如我為你做個向導如何?”
“我要去哪兒自有下人領路,就不勞少帥費心了,”薛琬直接轉到薛琰身邊,把頭扭到一側,再不多看霍北卿一眼。
霍北卿又討了個沒趣,也不再糾纏薛琬了,他背著手環視著薛琰住的院子,有些不理解薛琰到底跟馬維錚是個什麼關係,如果不愛,怎麼會派韓靖過來?
如果真愛,花園洋房馬維錚給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