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看錯你了!”馬維錚痛心疾首地搖頭。
……
在歡送東洋談判代表離京的晚宴上,除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在京都社交界露麵的薛琰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陪在薛琰身邊的薛琬了。
原因無它,除了天生的相貌優勢之外,她身上中西合璧的禮服,也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將她的好身材跟嫻雅的氣質凸現的淋漓儘致。
胡慧儀眸光一閃,淡淡的掃了一眼薛琬,直接拉了薛琰的手與她寒暄,而薛琬,已經被她直接定義為搶了妹妹風頭的心機女。
薛琬不以為意,她出來純粹就是因為薛琰希望她出來走走,而今天這條裙子,也是因為薛琰才穿出來的,在她眼裡,隻要薛琰開心了,其他的目光,根本對她構不成任何傷害。
“怎麼?羨慕嗎?”
薛琬一進來,霍北卿就注意到她了,在霍北卿的眼裡,薛琬就是個洛平來的小家碧玉,對來他說,就是個隻要自己想起來,招招手就能得到的角色,所以並沒有十分放在心上,即使在他已經想好了,要從薛琬身上下手之後,他也采取的是按兵不動的策略,並沒有猴急的上門。
薛琬坐在角落裡,看著隨著馬維錚跟那些隻會在報紙上出現的人物談笑風生的薛琰,“不羨慕,是自豪!”
霍北卿輕笑一聲,“如果那個人是你,會不會更自豪?”
他身體往薛琬身邊側了側,讓自己薛琬更近一些,“隻要你想,也可以的。”成為他霍北卿的女人,她也可以成為大家注目的對象。
薛琬搖了搖手裡的檀香小扇,“不好意思,我對這個沒有興趣,”說完站起身,想換個地方呆著去。
“薛小姐,咱們談一談如何?”霍北卿放下手中的酒杯,他馬上就要離京了,有些事得趕緊有個決斷。
薛琬皺眉後退一步,“霍少帥有什麼話直說就行了。”
霍北卿為薛琬拉開椅子,“站著說話會被人注意到的,咱們坐下談。”
……
薛琬握緊手裡的酒杯,如果換個地方,她手裡的酒會直接潑出去,“少帥可以去寫劇本了,您剛才話,戲文裡隻怕都編不出來啊!”
霍北卿聳聳肩,“或許吧,本來生活就要比戲文精彩的多,那些無知文人能寫出什麼好戲來?騙騙婦孺罷了,薛小姐,我的條件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雖然我已經有夫人了,但我的夫人輕易不到京都來的,嫁給我,你在京都帥府,同樣是少帥夫人,而你需要為我做的,並不多,”
“是啊,一點兒都不多,就是叫我親手害自己的妹妹罷了,”薛琬真的很懷疑霍北卿的腦子,這樣的人竟然可以是東三省未來的當家人?聽說他還是未來的海陸空三軍副總司令?
一個蠢如豬的男人?
“彆說的那麼姐妹情深,據我所知,你到許家的時間還沒有半年,而且在這之前,你根本不認識這個妹妹。”
霍北卿不屑地笑笑,這些女人總是擺出清高無欲的嘴臉,其實不過是為了要的更多,“我要的隻是一張藥方子,許靜昭為了馬維錚,可以給西北軍建座藥廠,你為什麼不能給我們東北軍建上一座呢?而且兩家藥廠距離遙遠,並不會產生衝突。”
“當然不能,彆說那方子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我也不會為你建什麼藥廠,”薛琬霍然起身,“因為你不配!”
說完再不給霍北卿說話的機會,徑直往薛琰那邊走去。
見薛琬來了,薛琰拉了她的手,“怎麼了?是不是霍賤氣你了?跟那種人不值得的,”薛琰貼近薛琬小聲道,“今天過來的好多公子長的還都不錯呢,而且好多人都在偷看你,一會兒他們來請你跳舞,你隻管自己玩去。”
薛琬被薛琰說的臉通紅,都顧不得想剛才的事了,“你胡說什麼呢,我跳什麼舞啊,我陪著你。”
薛琰指指正跟衛鵬說話的馬維錚,“估計整晚上我都得跟馬維錚在一起,你玩去啊,當是替我了,哎呀,今天來的年輕公子看起來都不錯,不能浪費,”
薛琰撫撫薛琬的裙擺,“穿這裙子跳舞肯定漂亮!”
薛琬還年輕著呢,就算是不嫁,偶爾出來交際一下,隻當透透氣,總不能以後幾十年,都過的跟郭太太一樣吧,郭太太心裡還裝著丈夫,可以回味往昔的恩愛,薛琬呢?連個可以回味的美好過去的都沒有。
顧紀棠從薛琬將霍北卿扔在原地自己憤然離開已經在注意她了,這會兒感覺到該自己出場了,“琬小姐?”
薛琰看了眼顧紀棠,這貨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好歹還算紳士,“三公子,幫我照看下姐姐,拜托。”有顧紀棠在旁邊,起碼霍北卿不會再不顧臉的往薛琬跟前湊了。
“榮幸之至,”
薛琬無奈之下,隻能跟著顧紀棠滑入舞池,“我不太喜歡跳舞的,靜昭的話你彆當回事,等一會兒我找個地方坐著就行了。”
顧紀棠一笑,這姐妹看上去性格相差很多,其實骨子裡的脾氣確實是一家子出來的,“你確定?據我所知,霍少帥絕不是個好脾氣的,而且發起火來不計後果,雖然沒有聽到你跟他在說什麼,但你徑直走人的舉動,已經是下了他的麵子了!”
薛琬倒不怕霍北卿把她怎麼樣,但她卻擔心會給薛琰添麻煩,“是我太衝動了,但那個人,”她搖搖頭,除了用小人兩個字,她真的找不出其他詞來形容他了。
“沒事,他在京都呆不了幾天了,”顧紀棠感覺到薛琬在害怕,笑道,“許大小姐托我照顧你,我自然不會讓不好的事發生,至於以後,你平時不怎麼出門,在家裡彈彈琴繡繡花,等姓霍的走了再出門就行了。”
薛琬輕舒一口氣,這時候確實不是逞強的時候,“那謝謝你了,麻煩你。”
這個薛小姐倒是比她那個妹妹圓滑的多,“我就是有些奇怪了,霍少帥自詡如玉君子,對小姐也極為紳士,倒不知道怎麼惹惱薛小姐了?”
薛琬抬頭看了顧紀棠一樣,想想他是顧家人,倒不用刻意瞞他,“他許了我一個姨太太的名分,條件是我從靜昭那裡偷出來你們開藥廠用的方子!”
“哈,哈哈哈哈,”顧紀棠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少帥了,“我沒聽錯?”他空出一隻手裝模作樣的掏掏耳朵,“你其實不用拂袖而去的,”
薛琬沒好氣道,“那敢問顧三公子,我應該怎麼做才合適?”
“你應該告訴他,他可以去慈濟醫院看看腦科!”
薛琬被顧紀棠的話逗的一樂,頷首道,“他真的是該好好看看腦子了,唉,這樣的人……”
顧紀棠發現薛琰周圍的人好像都有一個特點,特彆的憂國憂民,他都不用問,就知道薛琬在感慨像霍北卿那樣的人,怎麼就是東北軍的少帥,“他投胎的運氣比彆人好的多。”
而另一邊,在胡慧儀的引薦下,米勒先生已經如願的跟馬維錚相談甚歡了,雖然這並不是胡慧儀希望看到的,但作為一個對米國朋友的力量完全信賴並且依賴的聰明女人,她隻能做出喜聞樂見的模樣,並在一旁小聲的幫著米勒先生遊說薛琰。
單看胡慧儀對米勒先生的態度,薛琰已經猜到了,這位京都醫學院的創辦人,背後不僅僅是家財團的力量。
“夫人說的都有道理,比起東洋人,”薛琰一臉嫌棄的往衛鵬那邊看了一眼,“我也更喜歡米國朋友,他們才是‘真正’愛好和平的好朋友。”
胡慧儀欣慰的點點頭,薛琰學的是西醫,還有一口流利的英語,她就不相信薛琰會對米國人有成見,“可不是嗎?這次齊州的事能這麼快解決,也多虧了米勒先生四處斡旋,”
胡豔儀歎息一聲,“誰叫咱們華夏太弱小呢?隻依靠自己,就想跟西方強國抗衡,實在是太理想主義了,咱們這樣的情況,最應該認清現實,在各國之間小心平衡,從中求得最大的利益。”
道不同不相為謀,薛琰覺得自己沒必要跟胡慧儀這個認米國人為乾爹的女人浪費口舌,在她看來,小心平衡求來的所謂最大的利益,也不過是主子打發給奴才的殘羹剩飯罷了,那樣的東西給她,她是咽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