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湖又道,“而且您的新藥一旦問世,相信米國方麵隻要拿到成品藥,會很快分析出成份的,”他看過齊州之戰的傷病數據,那麼低的死亡率,任誰都會動心的。
薛琰聳聳肩,“他們分析出來,甚至製造出來,我都不會介意,我要的是,咱們華夏有自己的製藥廠,可以大量的為自己的軍隊跟百姓提供充足的抗生素。”
而不是像前世那樣,一隻青黴素可以炒的價比黃金,成了扼住許多人生命的那隻手,至於米國人用不用的,反正都是盟軍,未來的日子裡,薛琰也希望他們能更好。
“那您還?”沈平湖想不通了,既然不介意米國人製造出相同的藥,為什麼又不肯合作呢?
沈平湖對米國人抱著極大的好感,是真的相信那是“朋友”的,但薛琰可不會這麼想,她深信如果現在把青黴素交給米國人,那華夏就休想有自己的製藥廠,米國人更願意像個“慈善家”施舍幫助弱者,而不是真正把華夏人當做平等的合作對象。
“是啊,我對米國人也不像你以為的那麼反感嘛,但前提是,在我的製藥廠順利投產,華夏人可以用上便宜的抗生素之後,”薛琰一笑,指了指學院門外停著的車,“時候不早了,我真的該回去了,就不送沈先生了。”
這會兒華夏哪有什麼專利法,人家米國“拿走”也是早晚的事,薛琰索性大方一些,順便博取一下沈平湖的好感,這人不算壞,也是個有能力的,當敵人不如做朋友。
沈平湖看著薛琰的車開走,思想還停留在她的話裡,沒想過獨自占有,隻是希望能讓華夏人先用上,沈平湖簡直對薛琰刮目相看了,她能做到這一點,自己幫她跟胡家的任務就更不衝突了。
……
晚上薛琰卻沒有如願打通馬維錚的電話,想想興許是他太忙了,薛琰有些失望的準備回房,結果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薛琰立馬撲到沙發旁,拿起電話“喂”了一聲,“你忙什麼哪,都不看看幾點了,才回來?”
霍北顧被電話那頭嬌嗔的聲音雷的發根直立,“啊,那個,是我,霍北顧。”
“霍北顧?”薛琰拿起聽筒看了看,可惜這上頭沒有來電顯,“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他們平時不是這個聯係方法的。
真是女人啊,臉變的快,聲音也變的快的很,霍北顧暗笑一聲,“現在不會有人監聽我的電話,所以我想著親自跟你聯係更直接方便。”
不會有人監聽霍北顧的電話,薛琰驚喜的坐直身子,“嘿,你上位了?”
霍北顧在電話那頭無語的撓頭,這話直白的他都不好接,“嗯,算不上什麼上位,就是父親已經決定把以前大哥的事務都交給我了,”
他加重了肯定的語氣,“如你所願,以後東北軍的軍務以後會交到我手裡。”
自從霍北卿被殺之後,飽受喪子之痛的霍萬賢身體也大不如前,加上因為霍北卿的死,東北又著實亂了一陣子,之前他還憑著要給兒子報仇的意氣撐著,可時間越拖越久,霍家人接二連三的被刺殺,霍萬賢真的有些頂不住了。
自己的身體能活到什麼時候連他都做不得準,霍北顧直接跟梁霓達到協議,之後隻要梁霓的幾個孩子爭氣,未來的東北王還是會回到霍北卿的兒子手裡,這也算是他內心裡對霍北卿之死的補償。
有了這個承諾,梁霓跟她背後的梁家,自然會全力支持霍北顧,畢竟霍萬良有子有孫的,如果他上位,梁家就徹底被束之高閣了。
“我真的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這一天,”霍北顧也是用了好久才真正走到這個位置上,也終於讓自己接受了自己真的可以的現實,“不過感覺還不算太壞。”
如果感覺不好的話,估計你也不會特意給我打電話了,薛琰衝天翻了個白眼兒,“然後呢?你打電話是讓我恭喜你的嗎?”
當然不是,霍北顧輕咳一聲,“我是想問你藥廠的事進行的如何了?”
東北的局勢並不樂觀,為了能跟東洋人有更多的博弈資本,霍北顧最大限度的尋求幫助,他跟薛琰和馬維錚都有深交,又有著共同的秘密,所以西北軍跟薛琰,是他的首選。
現在大家是盟友了,薛琰也不隱瞞,大概把目前的情況眼霍北顧說了說,連胡家對新藥的覬覦也沒有隱瞞霍北顧,反正當初包括現在,霍北顧對新藥也是念念不忘。
薛琰托人捎到東北的藥霍北顧已經收到了,但幾箱藥對他的東北軍來說,連杯水車薪都算不上,尤其是他還需要更多的急救人才,“之前我聽說你給西北軍培訓過軍醫,不知道許小姐有沒有得意門生?”
他不可能把薛琰請到奉天,隻能退而求其次了,“其實我們奉天也有西洋醫院,隻要你們的人可以指點一二,”尤其是有藥了,但藥的用法,他們必須也要掌握。
這個麼,薛琰輕敲茶幾,“我是培養了不少人,但他們如今都在西北軍中,你真的要人的話,得跟維錚商量,看看他能不能抽幾個人到奉天走一趟。”
至於馬維錚會提什麼條件,薛琰就不管了,“我再給你指條路吧,魯省存仁堂,當初齊州之戰,顧家下令所有魯省的存仁堂大夫都全力救人的,顧家在奉天可是也有鋪子的,你說動顧老先生,兩省之間人員稍稍調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東北有什麼?深山老林裡到處都是寶,加上霍家的權力,相信顧家很樂意跟霍北顧做筆兩利的交易的。
霍北顧除了謝謝,真的不知道要再說什麼才能表達心中的謝意了,有些事辦起來並不難,難就難在能不能想到了,“許小姐,謝謝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薛琰懶懶一笑,這才是她的“順勢而為”,“我並不需要你的報答,我最想要的,霍少帥應該知道的。”
霍北顧怎麼會不知道?當初在青州不論是薛琰還是馬維錚跟他說的太多了,就算是不知道,隻要他看著馬維錚在做什麼,他也照做就行了,“對了,還有一件事,”
電話最後,霍北顧忍不住提醒薛琰,“這次衛主席派來吊唁的人,都是他的親信,我隱約聽他們話裡的意思,衛鵬似乎並不樂意看著馬家坐大!”
“怎麼說?”薛琰瞌睡都沒了,直接坐沙發上坐直身子,“你能不能詳細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