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初初看了一眼化身檸檬精的楊瀚,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她眨眨眼,小酒窩凹進綿軟的臉蛋,柔聲道:“如果哥哥也想要我向你行禮,我也願意的。”頓了頓,她又道:“但我不向你行禮,是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
楊瀚疑惑抬眉:“哪裡不一樣?”
楊初初掩唇一笑:“哥哥那麼多,你是第一個認識我的呀。”
第一個!?
楊瀚仿佛打了一針雞血,有什麼能比這一點更驕傲的嗎!?
他臉上的笑都要溢出來了:“對對,我當然和他們不一樣。”
“他們”兩個字,帶了一點似有若無的嫌棄。
行禮算什麼?尊稱算什麼?都不如第一個認識來得重要!
因為這一點,無法超越。
楊瀚一臉鄭重:“妹妹,你永遠不用像我行禮,就乖乖跟著我好了!”
楊初初抿唇一笑,飽滿的小臉頰像一個粉紅的桃子,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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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宮。
陽光通過窗欞,射入藥房,洋洋灑灑落到案幾上。
宮裡唯有明德宮,有一間單獨的藥房,裡麵備著不少常用藥材,和許多珍貴的醫書。
整個室內彌漫著一股藥材的苦味,楊謙之在裡麵待得久了,並不覺得苦,反而習以為常。
他在冰冷的桌案上鋪了一層軟墊,又將小狗放置在軟墊上,他細細撥弄它的腿,試著確認它的傷處。
他找了塊木板,細細對準它的傷處,小狗發出一聲“嗚咽”,似是疼得厲害,但也並沒有掙紮。
楊謙之伸手摸了摸它的背脊,慢慢安撫了一會兒,才將木板綁在了它骨折的地方,用繃帶細細纏住。
“殿下,娘娘醒了。”宮人來報,唯恐打擾到了他,聲音都小小的。
楊謙之淡聲:“知道了。”
他將小狗處理好後,放到了提前準備好的竹簍裡,又給它放了些肉乾和水在旁邊,這才去了寢殿。
明德宮的寢殿和藥房的味道差不多,常年苦味不散。
房門關得嚴嚴實實,一絲風都投不進來,殿內光線晦暗。
病床上的女子,麵色蒼白如紙,身形瘦弱,十分憔悴。
她茫然地張著眼,看著頭頂繁複的幔帳,表情有些呆滯。
楊謙之步子輕輕,仿佛怕驚擾到了她,走到床前,才低聲喚道:“母妃。”
德妃聞聲,微微側頭看過來,動作緩慢,目光悠長,她艱難啟唇:“謙之。”
“母妃可感覺好些了?”楊謙之沉聲問道。
這話他每日都要問一遍。
德妃嘴角牽起一抹虛弱的笑,低聲:“好些了。”
楊謙之麵色淡淡,眼底有一抹憂鬱,但很快消失不見。
“兒臣帶母妃出去曬曬太陽可好?”
德妃緩緩搖了搖頭,這樣簡單的動作,她看起來都做得十分吃力。楊謙之眸光微閃,知道她今日可能連坐都坐不起來了,心底湧起一陣蒼涼。
“那兒臣念書給您聽吧。”楊謙之勉強擠出這句話。
德妃卻沒有答話,她問:“聽說老六來了?”
楊謙之淡笑一下:“嗯,還帶了七皇妹過來。”
“七皇妹?”德妃若有所思,她長久地纏綿病榻,早就兩耳不聞窗外事。
她回憶了好一會兒,才道:“是個可憐的孩子。”
楊謙之對楊初初的事情知道不多,隻知道她母親曾經觸怒了父皇,被遷到了冷宮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