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 / 2)

又向著小女兒笑道:“瑚兒是個通透的,即有心向學你也不要耽誤了他。”

張夫人見老父眉頭稍展,湊趣道:“他再通透也還小呢,這讀書做人還賴父親教導他。”

張老帝師搖頭:“怕是沒那個機會了。我身子不好,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隻想著臨去之前能再回家鄉看看故土。過幾日身子輕生些,便想著回鄉養病,將來也好落葉歸根。”

此言一出,張夫人直接落下淚來:“父親何出此言,家鄉雖好卻醫藥不便,不比京中禦醫醫術高明。何況山高水長路途不便,父親這樣的身子如何受得住。”

不想張老帝師主意即定,也覺得哪些方能保全了自己一家:自己教出的學生自己知道,最是言不由衷的。登基前還要擺胸懷若穀,搏一個仁厚的名聲收買人心,登基後漸漸獨斷專行聽不進勸諫。自己這位帝師一日在京,皇帝在朝堂上就要做出尊師之態。對於一心想著聖心獨斷的帝王來說,可不就得借他人彈賅讓自己回府“憂思過慮”。

這還是自己平日勸諫多選於下朝師生獨處之時,沒有讓皇帝在朝臣麵前失了麵子,否則自己怕是早被黃土埋身了吧。也罷,自古君權臣權都不相容,可笑自己竟妄想做那例外之人,輔佐皇帝學生做什麼千古名君。

隻可惜,自己家這一退,何時回京無法說起,與小女兒怕是相見無期了。榮國公一向善看風頭,不知還能不能如當日代子求親之時說的那樣,善待自己的女兒

不能怪張老帝師如此揣測自己的親家。

同朝為官這麼些年,又結了兒女親家,賈代善其人,他還是很了解的。行軍打仗時驍勇果敢,就是這人的眼光,有些差了。

當今並不是先帝最開始就看中的皇位繼承人,原本還有一位太子,自幼被立為儲君,是儲君的不二人選。不過那位太子剛愎自用不說,性情也十分乖張。那些年東宮的太監宮女經常添人,就是因為東宮服侍的人經常“暴病而亡”。

就是對一些老臣,太子也毫無尊重之意,甚至出現過鞭打老臣之事。時間一長,先帝自是對太子不滿起來,才讓一直仁厚示人的當今得了機會。

偏偏賈代善這位先帝老臣,有段時間唯太子馬首是瞻,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儲君是先帝選中的人,他忠於儲君就是忠於先帝。等到太子做了十幾年的太子,看著先帝一直活得好好的沒有讓位之意,對自己還越來越苛責,就不甘心總做老二,想讓先帝禪位自己過過皇帝癮,卻被先帝鎮壓了下去。

好在先帝對賈代善還是信任的,太子為亂的時候賈代善又拚了命的救駕,榮國府才沒從八公中除名。隻是等到當今有了繼位的苗頭,賈代善可就尷尬了。

也是在那時,賈代善想出了請先帝給自己女兒與賈赦賜婚的主意。文武殊途,規矩教養不同是明擺著的,張老帝師很不願與賈家結親。還是自己的皇帝學生請自己看在賈代善軍權的麵子上,幫他收攏賈代善之心,加上先帝金口相詢,自己隻能認下了這門親事。

不想自己的皇帝學生坐穩了朝堂,倒嫌自己與賈代善這一文一武的姻親權位過重,顧忌著賈代善手內軍權打算懷柔,要先對自己下手了。

可自己就算退隱回鄉,榮國府真的自此安穩了嗎?張老帝師並不看好。當今可不是一個心胸開闊之人。就憑當年賈代善跟過先太子一段時間,他也會找賈代善秋後算帳的。說不定到那個時候,賈代善還得以為是自己連累了他,到時自己離京,說不得要將氣撒在小女兒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