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林仙子的時間裡,賈敏請林如海繼續去查府裡的情況,自己喝下了苦藥,又在心裡把原主的陪房們過了一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個可用之人,不由歎了一口氣。
“太太也不必擔心,這位大夫是揚州極有名的婦科聖手,他說無礙,哥兒自然平平安安的。”接收了原主的思想,賈敏聽出說話的是自己的乳母秦嬤嬤,從小服侍自己到大,原主信任了近三十年的人。
能怨原主識人不清嗎?賈敏在心裡搖了搖頭:原主是賈母的老生女,賈母一向嘴裡說著最疼原主,麵上也的確如此,原主又怎麼會懷疑賈母替她挑選出的陪嫁?
“嬤嬤。”賈敏口氣平淡的叫了一聲。秦嬤嬤聽到太太喚自己,還以為自己勸說有效,笑嗬嗬應道:“太太可是想吃什麼,隻管對嬤嬤說,嬤嬤親自去給太太做,保證太太吃得順口。”
嗬嗬,要不是知道她暗中得了彆人的好處,為彆人向原主下手暗開方便之門,看到原主著了人的道也不出言提醒,光聽這親昵的話語,誰不得說這是一個一心為主的好嬤嬤。
原主就是這樣被欺瞞的吧?可惜原主在最後一刻認清了秦嬤嬤的麵目,卻沒有機會處置這背主的奴才。不過沒關係,自己有的是辦法讓她知道背主的下場。
“我現在沒什麼想吃的,就是想問問嬤嬤,那京中太白樓的特製點心,吃著可合嬤嬤的口味?”賈敏還是那麼平平淡淡的問。
聽到秦嬤嬤耳裡卻如晴天霹靂一般,臉色都煞白得不見一絲血色。好在人老成精,強撐著笑道:“太太說笑了。咱們離京的時候,太白樓還沒開起來,奴才哪兒能吃上那裡的點心。”
賈敏就那麼點了點頭:“是麼,我還當周瑞大老遠從京中過來,又與嬤嬤的兒子交好
,會替嬤嬤捎些點心呢。不想嬤嬤的兒子竟不惦記嬤嬤,這也太不孝了。”
秦嬤嬤額頭一下子滴下汗來,她沒想到自以為隱秘之事,太太竟然知道,這可如何是好?張了張嘴想說自己沒見過周瑞,卻不知如何開口——太太說的太篤定了,就好象她親眼看過一樣。還有自己兒子與周瑞交好,也是林家離京之後的事,太太是怎麼知道的?
沒等秦嬤嬤想出該怎麼描補,外頭小丫頭已經打起了簾子:“姑娘來給太太請安。”賈敏便不管臉上青白不定的秦嬤嬤,將頭轉向被人抱進來的林仙子。
瘦,太瘦。這就是賈敏對林仙子的第一印象,這哪裡是一個已經一周多的孩子,看上去還沒有彆人家□□個月的孩子大,臉上顏色臘黃,頭發也沒有一點兒光澤,眼睛也沒有什麼神采,完全沒有這個年紀孩子應有的活潑。如果不看她一身穿戴,誰都會覺得這孩子平日連飯都吃不飽,才會如此瘦弱。
想想原著裡對林仙子從會吃飲食便會吃藥的描寫,賈敏便覺得心疼,這看起來哪是四代列侯家的嬌養的姑娘,分明是個營養不良的小可憐。
就是這麼一個讓人憐愛的孩子,剛進了屋子就讓抱著她的乳母把自己放下,輕手輕腳的慢慢走到賈敏的床前,細弱的兩隻小手努力放到腰間,向著賈敏福了一福,才怯生生向著賈敏問道:“母親,好了?”
賈敏輕輕拉過黛玉的手:“母親已經好了,玉兒剛才害怕了沒有?”
黛玉想搖頭,可是終是孩子心性,眼裡便有些水汽:“母親,玉兒怕,要母親,不要弟弟,母親也要玉兒,好不好。”斷斷續續的童言,裡頭的信息並不少。
賈敏便看向抱著黛玉進來的王嬤嬤,心裡冷笑一下,這才是賈母替原主準備的老實人呢,孩子剛這麼大點兒,眼看著自己母親倒下,不說好好哄著,還跟她說些有的沒的嚇唬孩子,是想著讓黛玉從此隻依賴她嗎?
做夢!
“王柱家的,你跟玉兒說了什麼,讓她嚇成這樣?”賈敏看向王嬤嬤家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如果可能她想直接把這個奴才淩遲。
“奴婢不敢,奴婢一直守著姑娘,並不敢跟姑娘說什麼。”王柱家的嚇得直接跪了下去。
“姑娘受了驚嚇,你竟不說好生哄著,一句話都不跟姑娘說,要你何用?”賈敏的聲音哪怕虛弱,可也透出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