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挑了一下秀眉,帶笑不笑的向吳夫人道:“是,我也沒想到那些奴才黑心爛肺至此。”
“原本跟著我嫁到林家的倚老賣老也罷了,就是外頭進來浮萍一樣的玩意兒,也敢混水摸魚。嚇得我再不敢從外頭買人,就算莊子上的笨些,也不過多□□幾日。這些日子看下來,勉強可用。”我家現在用的人都是莊子裡挑的,你想塞人還是免開尊口吧。
滴水不漏的話,讓吳夫人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隻好乾坐了一會兒,便帶著自己帶來的那些人打道回府,至走也沒說出自己要怎樣替賈敏分憂。
她不說,不等於賈敏不問——彆人都想給自己府裡塞人了,賈敏怎麼也得知道,這個吳夫人憑什麼有自信直接將人帶過來:他們兩府不過是麵上的情份,吳知府與林如海非親非故非長,還有秋姨娘之事在前,論理吳知府應該對林如海有愧,而不是這麼著急忙慌的接著給林如海送人。
是的,賈敏很肯定,送人的主意不是吳夫人而是吳知府出的。要是吳夫人真有那麼厚的臉皮,不會因為自己幾句話便將人又給帶走。
因此林如海剛下了衙,便得到了夫人請他到正房議事的稟報。這些日子賈敏安胎,林如海都是在書房住著,每日下衙也是先到書房梳洗。現在聽到夫人竟不顧自己是否梳洗直接請人,便知事情不小。
等來到正房,賈敏見他身後沒跟來什麼“驚喜”,便將今日吳夫人過府還有她自己的分析說與林如海聽。林如海的手不覺輕輕叩起桌子來,賈敏也不催他,這些說來都是府外之事,若不是吳夫人非得將人帶到賈敏麵前,賈敏是不願意操這份心的。
林如海心裡還是有些震蕩的:夫人往日因子嗣之事,對府外之事毫不在意,哪怕自己將那個該死秋姨娘帶進府裡,夫人也沒問過一聲,隻安排人住下了事。如今夫人隻見了吳夫人一麵,竟將她的目的摸得七七八八,還能想到是吳知府的主意,可見前次之事對夫人傷害至深,讓夫人都不得不關心起府外的事情來。
哼,凡事可一不可再,這吳知府如此不要麵皮,那就彆怪自己不留情麵。林如海深深看了賈敏一眼,擺手揮退下人,低聲向賈敏
道:“吳知府的叔父,升任戶部右侍郎,聽聞跟大皇子走得很近。”
賈敏沒想到,還能聽到上一世熟人的消息,看來這位大皇子還是賊心不死呀。可惜自己現在身在揚州,要不直接給他再來一把火。
不過賈敏還有一個疑問:“老爺身居巡鹽禦史,每年鹽稅都要歸於戶部,我今日行事怕是得罪了吳知府。”有事沒有?那個吳知府跟他背後的主子,會不會現在就對林如海下殺手?
想想原著裡林如海英年早逝,賈敏生生打了個冷戰。黛玉還那麼小,自己也不知道還能在這個世界呆多長時間,要是林如海還如原著裡那樣捐館揚州府的話,黛玉是不是還得走上原著裡的老路?
林如海隻當賈敏是嚇著了,安撫的拍了拍賈敏放於炕桌上的手,把賈敏拍出一身雞皮疙瘩尤不自知,自信的向她道:“就算吳侍郎與大皇子親近,還有聖人呢。”
就是因為有聖人,賈敏才不放心好不好。上一世她為了張夫人,隻顧著想榮國府的事兒,加之賈敏當時還未定親,就沒多想林如海這個仙子爹。
這一世她要靠著林如海好好活著,才能給黛玉一個安穩的生活,所以閒時也會考慮一下林如海的事,結果發現皇帝還是一如既往的渣,不光是對他後宮的女人們渣,對臣子也是渣中之渣。
對後宮的女人們,皇帝明麵上對元後一往情深,將元後的兒子立為太子。結果他又搞出個寵妃甄貴妃,隻寵不封後,可不就讓無法鬥過死人的甄貴妃,對元後所生的太子心懷不滿?結果太子被逼成了壞了事的義忠親王,也沒見他處置的時候,看在元後麵子上心慈手軟。
對臣子們,林如海能做巡鹽禦史,都說是皇帝心腹吧?又是死在任上,怎麼也算是因公犧牲。可是紅樓通篇也沒見皇帝給他個諡號以做死後哀榮,對他的遺孤更是沒有絲毫撫恤之舉。
要知道,就連賈元春死了,還得了個“賢淑貴妃”的諡號呢,一向標榜自己仁愛的皇帝,竟然對林如海如此,不能不讓人給林如海的聖人心腹打個引號。
想到林如海現在可能已經被皇帝當成了棄子,賈敏不由深深歎了一口氣——如果林如海是皇帝的一枚棄子的話,捐館揚州府就是早晚的事兒,黛玉的安危該怎麼保障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