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2 / 2)

送走這對明顯古怪的婆媳,黛玉在賈敏麵前也不裝平靜了:“母親覺得這位何大奶奶?”是不是太熱情了?

賈敏隻好安慰她:“說不定隻是想看看你好不好相處,畢竟將來你若是成親,她是長嫂,打交道的時間長著呢。早些熟悉了,將來相處起來大家都輕鬆。”

娘兩個誰都不相信賈敏說出來的話,可也沒有彆的了解釋的,百思不得其解,隻好轉而關心起樘哥兒縣試的成績來。比起猜測何家婆媳的目的,樘哥兒的成績就有把握多了。

沒兩日,就到了放榜的時候,賈敏沒讓樘哥兒去看榜——當今與太上皇應該還在角力,四皇子與甄太貴妃雖然已經獲罪,可是如何處置卻遲遲沒有消息。誰知道外頭是不是還有四皇子的同黨,若是趁亂報複到樘哥兒身上,賈敏哭都沒處哭去。

好在林安早親自帶人去看榜,得了消息跑得氣喘籲籲的來給賈敏報喜:“恭喜太太,咱們少爺縣試頭名!”

一句話讓整個林府都喜氣盈盈,賈敏不能免俗地給奴才們放了賞,想著隻是一個縣試,京中現在的情況也不好宴客,正好把春風幾個的親事辦起來,給樘哥兒添些喜氣。

該聽到消息的人自是派體麵管事前來送賀禮,這一次便由樘哥兒帶著林安一起招待來使,賞賜下人並回禮。樘哥兒雖累些,精神卻一直亢奮,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似的。

“母親你看,這是何二哥送我的。”樘哥兒一臉古怪的親自抱了幾樣東西來給賈敏看。

賈敏翻了翻,不過是新製四書、端硯、湖筆之類,給樘哥兒自用並不浪費。就是另一個木匣之中,裝了一套羊脂玉雕成的十二生肖,看上去活靈活現,上頭還有些把玩過的痕跡,不該是送半生不熟人的東西。

“何二哥說,這個東西,請姐姐賞玩。”樘

哥兒覺得自己當時就不該聽那個何剛的忽悠收下這套生肖,低著頭強忍著心虛將話說出來。

還知道給黛玉送東西啦?賈敏聽了很是意外,不由將十二生肖一一拿到手裡細觀,等到將小玉兔拿到手的時候,明顯覺得兔子肚上有些不平,舉到眼前不由笑了起來,上頭竟淺淺刻了一個“玉”字。

這樣小兒女的情思,賈敏還真是頭一次見,不出意外的在羊肚下看到了一個“剛”字,嘴角的笑收也收不住。

“給你姐姐送過去,不許說是何剛送來的,隻說你收到賀禮,覺得挺新奇,就送給姐姐,知道了嗎?”

“送過去?母親,真的要給姐姐送過去?”樘哥兒以為自己聽錯了。

賈敏沉著臉點了點頭:“下次不許再替他帶東西,可知道了?”竟然想出這樣的主意來,倒要看看玉兒能不能發現是誰送來的。

第二日黛玉來給賈敏請安的時候,神情裡有些不大自然。賈敏隻做不知,仍帶著黛玉該散步散步,該管家管家。可以看出有幾次黛玉都欲言又止,最後賈敏問她有什麼話說的時候,又生生轉移了話題。

得了,賈敏這個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的人,覺得自己要做一個開明的家長,裝成萬事不知的樣子,由著黛玉自己在那裡動自己的小心思。

很快賈敏便顧不上黛玉的小煩惱——當今關於寧國府的處置已經公布出來了。賈珍與賈蓉父子勾結外官意圖不軌,證據確鑿秋後問斬,府內女眷當街發賣!

賈政雖一直說自己不知情,可是還是被奪官永不敘用,子孫三代內不得科舉為官。就連賈赦的爵位也生生被降了兩等,由一等將軍降為三等。王夫人倒是沒被當街發賣,允許榮國府納銀贖回。

不過賈敏知道王夫人就算是重回榮國府,日子也不會好過:當日賈蓉娶秦可卿,可是王子騰就是牽線,現在賈政因此去官,能放過王夫人才怪。

現在王子騰已經巡邊去了,賈政的官職也丟了,賈珠死了,賈元春還在辛者庫苦熬,賈寶玉銜玉而生的大造化成泡影,種種求而不得,賈敏覺得王夫人說不定更願意一死了之。

不對,賈敏命人悄悄的將賈璉叫到林府,開門見山的告訴他,自己不

希望王夫人再出現在榮國府內,更不希望她還帶著嫁妝好好的出了榮國府做富家太太。

這一世王夫人有沒有殘害女孩子們賈敏沒興趣去管,讓王夫人朝不保夕她還是願意看到的。見賈璉麵有難色,賈敏不由沉了臉:“怎麼,還有什麼為難之處不成?”要是賈政已經去官,榮國府還讓他當家,那賈赦還是自己買塊豆腐碰死算了。

賈璉期期艾艾道:“老太太一向疼愛二老爺與寶玉……”

賈敏當然知道賈母對賈寶玉抱的期望有多大,可是現在已經與原著不同,以賈母自私好麵子的性子,難道不知道留著賈政一房在身邊,說不定她自己國公夫人的誥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你回去同你父親商量一下,說不定老太太深明大義呢。”賈敏淡笑著端起茶杯來。

對於賈敏的要求,賈赦接受起來可比賈璉輕鬆多了。對邢夫人交待一番,各自換了衣裳,帶著媳婦、兒子就到了榮慶堂。為什麼沒帶兒媳婦?還不是賈璉的兒子太小了,賈赦對自己的金孫比賈母對賈寶玉可重視多了,一步也不許兒媳婦離開孫子。

賈母正與賈政夫妻對坐著發愁:子孫三代內都不得科舉,不光是影響將來的前程,賈寶玉的媳婦都不好找呀。聽到賈赦等人到了,賈母還沒怎麼樣,賈政率先站了起來,迎到門口給賈赦見禮。

結果就被賈赦與邢夫人的打扮給亮瞎了眼,這不年不節不朝不晉的,你們夫妻穿著全套的朝服,是存心想膈應誰嗎?隨著賈政一起迎人的王夫人,看著邢夫人的打扮更是眼裡出火,又不敢發做,隻好把自己的佛珠轉得飛快。

賈赦並不客氣,給賈母見禮請安之後,便大模大樣的坐到了尊位之上。賈母見不得他這小人得誌的樣子,沉著臉問:“大晚上的你打扮成這樣要給誰看?”

賈赦看都不看賈政一眼:“自然是給老太太看。”

賈母一呆,看著賈赦說不出話來,不知道他想讓自己看什麼。賈赦見賈母還不明白,直白道:“我帶著邢氏過來,是讓老太太看清楚,這榮國府現在該由誰當家主事。”我有官服,彆看降成了三等將軍,可也還是官兒。你還讓一個白身當榮國府的家,不怕人笑

話嗎?

“你就這樣容不得兄弟,聖人隻是一時被小人蒙蔽才去了政兒的官,總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到時你們兄弟還要相互扶持,你現在落井下石,就不怕寒了政兒的心嗎?”

“不怕。”賈赦光棍起來說出來的話刀子一般:“大皇子一家都成了黃土,義忠郡王也早已經伏誅,老太太覺得雲開月明的機會還有嗎?”

賈母氣得拍桌子:“都說聖人是讓小人蒙蔽了。”

“那四十萬兩銀子之事,聖人怕是還不知道吧?若是我現在上奏聖人,不知這三等將軍是不是能升回一等將軍。”賈赦陰測測說了一句讓賈母三人臉色大變的話。

賈母不說話了,賈政已經給賈赦跪下了:“大哥,咱們可是一奶同胞的嫡親兄弟。”

對於賈政之跪,賈赦連側個身都意思都沒有,看著賈政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若不是因為咱們是一奶同胞的嫡親兄弟,你覺得你真能安穩住在榮禧堂這麼多年,還打著榮國府的旗號作威作福這麼些年?你這個媳婦能悄悄搬四十萬兩銀子出府?”

邢夫人這時補刀了:“二太太,彆事都可不論,我是小家子出身上不得台麵,對銀錢看得比天還大。那四十萬兩銀子,二太太什麼時候補回公中?”

王夫人怎麼也想不到,竟有讓邢夫人擠兌自己的一天,臉色變了又變:“大太太,那銀子早已經……”

賈赦冷笑一聲:“是不是還要讓我去順天府報官,說是家裡進了賊人,將老庫給搬空了?”

已經被順天府關出心理陰影的賈政哪敢讓賈赦再報官,咬著牙道:“大哥放心,明日那銀子便還回老庫。”

賈赦點點頭,麵色放得和緩了些:“是得快些,總得在你們搬家之前將老庫的銀子還清。”

賈母三人又是一呆:“搬什麼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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