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一轉眼間,便已經是十年的光陰彈指而逝。
昔日的邙山鬼域,早已消散一空,隻餘留下那漫山的孤墳,在訴說著那曾經的人間鬼域。
西廣府,某間破廟之中...也不知是燕赤霞不喜那人世吵鬨,於是便索性遠離人群,索群獨居,還是純粹因為他每次都將所有的錢財拿去買酒去了,反正陸植每次尋他之時,他落腳棲身之地,總是在破廟之中。
不過這也算是真人隨性吧,畢竟以燕赤霞的本領與能力,若是他想的話,這天下家的美酒他又有何喝不到的?這天下間的華麗廣廈,又有哪一間是他住不得的?
但這麼多年來,燕赤霞卻一直是這般,喝著村民自釀的濁酒,住著破廟,枕著稻草,雖不奢華,但卻灑脫隨性,萬事由心,比這世間絕大多數人都還要瀟灑得多了。
破廟之中,陸植與燕赤霞兩人圍著火堆,一邊喝著燕赤霞從三裡外的村中打來的米酒,一邊高聲暢談著,好不快意。
“陸道友,你可是有數年都未曾來尋過某家了啊,今日定要與某家暢飲一番。”
陸植含笑應是,舉杯與其共飲。
翌日,燕赤霞送彆陸植之時,似乎是已經預感到了什麼,特意出聲為陸植送行道。
“陸道長,珍重。”
陸植沒說話,隻是衝其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踏著那初生的霞光,消失在了天際。
光華輪轉,時空變幻,一陣恍惚失神過後,再回過神來之時,陸植已經又不知自己如今身在何方了。
清脆的蟲鳴聲傳到耳邊,鼻尖亦是嗅到了花草的清香,陸植下意識的轉頭四望,隻見四下一片鬱鬱蔥蔥的景象。
不知為何,陸植本能的感覺此地似乎隱隱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氣機感應,但卻又不知道究竟是為何。
直到他放出神識,掃過這片山林之後,他才猛地驚覺反應了過來....此地竟是武當山?!
雖然與他記憶中的武當山相比,如今他腳下的這座巍峨神山幾乎有千裡之巨,高聳入雲,但那股獨特的氣息與熟悉感,陸植卻是絕不會認錯的!
就在他驚異莫名之時,忽然之間,隻覺得心頭一滯,仿佛有一股冥冥之中不可知,不可見的奇異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種感覺,就放佛是天地無限放大,隻餘留他一人突兀的站在原地一般,莫名的驚慌感瞬間淹沒了他,甚至連意識都幾乎陷入一片空白的凝滯之中。
就在這時,武當山的上空突然間泛起了一陣漣漪,一黑一白兩條陰陽魚從虛空中浮現遊弋而出,化作了一道玄妙太極圖,朝著下方的陸植身上一掃,那種仿佛螻蟻置身天地間的恐怖感應才瞬間被隔斷了。
“哼!”陸植一聲悶哼,瞬間回過了神來,那雙一向古井不波的眸子之中,滿是震驚後怕之色。
剛才那種感覺是...天道?!
此前在誅仙世界中,陸植便曾與那方世界的天道有過不少交際,甚至有過與那天道相合的機會,但他卻從未感受到過這般的無力恐懼之感。
還有那最後出現的黑白太極圖,若他沒有猜錯的話,恐怕就是那張太極圖幫自己解了圍...武當山,太極圖,會是老張..師祖嗎?
但那太極圖隻是一閃而逝,待陸植再想去仔細感應找尋之時,早已經連最後一絲氣機都消失了。
陸植:“......”
他有種預感,自己這一次,恐怕是來到什麼了不得的世界了。
不提他先前感應到的那恐怖至極的天人交感,就說眼下這武當山中那濃鬱到近乎液化,升起陣陣九色氤氳的活躍靈氣,就遠不是他先前所經曆過的世界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