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笑你(2 / 2)

一如此時的文燭玨。

為了挑戰自己,他設置的護山大陣是個變陣,也就是隨著進陣者的方位,陣眼與出口不斷變化,必須在短時間計算出正確的坐標,方能破陣。

他的計算能力足夠,但前提是抓到線索,知道如何根據大陣的反應獲得陣眼。

眼睜睜看著場景不斷變化,最多隻能讓幻境無效的文燭玨徹底迷茫,這真的是他弄出的玩意兒?他咋算出這種東西?真的有陣眼存在?

退出大陣,陷入自閉的文燭玨抱頭蹲下,他甚至都記不清楚自己試了多久,五年?十年?愛迪生找燈絲估計也沒這麼麻煩,材料有限,算法無限。

“噗嗤!”

遠方一聲輕笑傳來,文燭玨聽覺敏銳,頓時,一股電流從尾椎骨上躥到頭頂,頭皮炸起,他大力扭頭掃去。

——如此近的距離,自己居然完全沒有發現,以他的感知能力,證明對方實力遠超於己,可能動手了自己都不會發現啊!

不知道對方看了多久,就算出聲代表沒有偷襲的意思,可也絕不能因此失去警惕,萬一對方改變心意怎麼辦。

瞬息之間,文燭玨已經做好拋棄所有逃離的打算,無論是被殺取材,還是失去自由收為仆從,都不是他能忍受的未來。

與之相比,那些東西反而不算什麼,大不了他再收集便是。

他冷靜望向那人所在。

果然,敢光明正大嘲笑,自然不會遮遮掩掩,身著天青色道袍的青年朗朗一笑,拱手道:“道友恕罪,在下見此陣布置手法新奇,有彆於其他大陣,一時興起停留,並非故意窺探。”

雖說人不可貌相,但若是長相出眾,自然能令人一見之下便生出好感,而要是能如青年這般豐神俊朗、劍眉星目,更不會有人懷疑他口中的話語。

尤其是,他自帶一身光明落拓的氣質,如一名瀟灑的劍客,不存在任何鬼蜮陰霾。

文燭玨麵色暫緩,但心中依舊警惕。

要看兩人相貌,他自己才是更需要被防備的一個,因此自然更明白長相氣質不靠譜,行為才是最終的答案。

不過對方沒有趁機靠近,應該確實如他所說,是個意外。

他回了一禮,正不知道說什麼,想起對方剛才所言和自己所為,倏地熱度從臉上爬起來,眉心朱砂更是紅得要滴血。

什麼正義少俠,都是偽裝吧,不知道看到不該看的應該閉上眼趕緊離開?

然而青年好似不懂什麼叫讀空氣,他竟然還追問:“此陣是道友所布?不知如何想到此方法,居然把生門與死門貫通,形成一個循環,而且生死交融,大陣卻毫無奔潰痕跡,道友實在厲害。”

“我於陣道上也有些建樹,可否與道友論道一番?”

青年表情是十二分真誠,語氣也毫無輕浮之意,然而想起他剛才的取笑,文燭玨怒從心起。

這真不是反話?不是在嘲諷他?長眼睛都能看出他被自己的大陣攔在外麵了吧!

他下定決心,要是對方繼續這麼不識趣,他要麼立刻逃離洪荒,要麼把這個家夥斬於劍下,不然這輩子都抬不起頭做蚊。

然而,文燭玨還真誤會了,但凡大陣,不親身進入,很難窺探陣中發生的事情,青年雖有這能力,可也不會初見就做出如此孟浪之事。

而在陣外看,文燭玨好似是在調整大陣,出陣後的沮喪也被理解為調整結果不如意,誰能想到,他是自己被自己的陣法關外麵了呢?

在他的打量中,青年眨了眨眼,一派純然,看不出絲毫調侃之意。

莫非是他誤會了?文燭玨不禁懷疑自己。

就算洪荒遍地活得自己都忘了歲數的老不死,可又不是活得越久,腦子就越好用,比如他就沒覺得自己多活了上千年後,智商存在突飛猛進。

而且,想想這附近的鄰居,加上對方的外表與對陣道的興趣,一個猜測在文燭玨腦海中浮現。

也許沒那麼巧,但隻要對方不是騙他,說不定就能幫他解開大陣,還給他來一次速成補習。

文燭玨臉色時陰時晴,可能幫忙的陣道大師與滿嘴謊言的騙子兩個判定來回拉扯,恨不得有個係統冒出來,給對方頭上頂個稱號。

終於,破陣的欲望戰勝了臉皮,文燭玨咬了下唇,擠出聲音道:“剛才為何笑我?”

“啊?”青年一愣,摸了下頭,麵帶尬意道:“道友誤會了。”

他側過臉,低聲道:“其實我是想起自己,覺得自己可愛,並沒有嘲笑道友的意思……”

文燭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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