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在回來之後便覺得有些不對,於是讓康熙派人去查了查。
畢竟在如今的是當一個漢家姑娘和人私定終身,還索要定情信物,而和他私定終身的人又大大咧咧的將這件事說了出來,無論怎麼聽都有些不對。
簪子雖人人都能帶,但如果用作定情信物,便是正室的意思。
可麵前這個小少年一身穿金戴銀,能和他相配的人家,家世自然也不會太差,而他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人家姑娘的芳名說了出來,這是結親還是結仇啊。
這一打聽不打緊,得來的消息讓胤祚都有些瞠目結舌。
原來啊,這淼淼姑娘竟是被這個少年強搶回家去的,而且還不是個例,這是他自十三歲以後搶回家的第七個女子。
這說起來還和之前的洪災有關,淼淼姑娘原不是永清人,而是從其他地方來此地親戚家避難的,結果就在一次上街擺攤的過程中,被這惡霸看上。
而這簪子也不是什麼定情信物,而是淼淼姑娘為了不讓這少年動她而提出的刻薄要求,希望他知難而退。
可她沒想到這少年家大業大,一根簪子對他自然不是什麼難事,於是便興衝衝的過來買簪子。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淼淼姑娘就已經收拾包裹準備趁著少年還沒找到她的時候,偷偷跑掉,如果不是他們來的早,說不定現在那個住所已經人去樓空了。
但淼淼姑娘還沒被做出什麼醃臢事,可前麵已有六個女子慘遭此害,即使之後他們把這少年拿下獄中,她們最好的歸途也隻是前去廟中而已。
葉魁沒什麼本事,卻還能做上一州知府自然是有點察言觀色的本領以及滾刀肉的決心,無論眾人怎麼問他,都是一臉悲痛的表示自己真的不知情,這個人隻是自己的侄子,之後必定會對他嚴加管教,如果皇上要殺要剮都悉聽尊便。
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什麼證據,皇上最多隻是摘了他的帽子,可一旦查出這些事都是他知情並允許的,那要摘的就不隻是他的帽子了。
抄家都算輕的,連頸上人頭都可能不保。
康熙這次南巡便是為了肅清這種現象,所以拿葉魁開刀是他早已想好的事情,隻是沒想到證據會這麼大咧咧的被自家小六撞破在他眼皮子底下而已。
“你不知情!作為一州知府,沒有比你更知情的人了。”康熙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連上方的茶盞都被震起,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摒氣吞聲,生怕吸引到康熙的注意力,“身為百姓官,卻任由自己的小舅子借著自己的勢欺霸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所有上報的冤情被你一人攔下,你告訴我,你做的是什麼官?!”
一室寂靜,仿佛連眾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胤祚悄悄抬頭看了眼康熙麵上的表情,覺得他爹是氣的不清。
畢竟剛才在調查前,如果不是他剛好碰到了,那這人強搶民女的事情可能還真就被瞞了下去,最多隻是降官職——可百姓仍舊在他們手中捏著。
他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也曾聽彆人說過一嘴康熙,說他年老後便心軟昏庸......可無論之後怎樣,現在他所看到的,是一心想要治理大清的亂狀,堅定又緩慢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向前走的帝王。
他不是眼中容不下沙子,他十分懂得帝王的平衡之道,但他卻不會放任官場上養蠱。
很快,葉魁就被拖了下去,即使喊冤也沒什麼用。
胤祚以為事情到這裡本就已經結束了,結果沒想到,他第二天一覺起來,就聽到了有人上折子說他囂張跋扈的事情。
“我?”胤祚一臉不可思議的指向自己,“他說的是我?”
不是,就為了那根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