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病了。
自從胤祚生病開始,她便也就一同病了。
而平妃則是在向太皇太後請安的時候,言辭失禮,被太皇太後關了禁閉。
宮務移至四妃手中,一同管理。
胤祚不知道平妃竟也和自己有關,隻覺得有些對不起四哥。
哪怕這不是他的錯,甚至他還是受害者。
總之不管皇貴妃的病是康熙所做,又或者是她自己心驚膽戰所致,終歸是病了。
而胤祚也終於知道康熙那句‘罷了’是什麼意思。
不是說對這件事罷了,而是對皇貴妃罷了。
他以看在往日情分上饒過她許多,若她識相,那幾年之後還可出來活動,隻是手中再也不能沾染宮務,一直夢寐以求的皇後之位也絕無可能。
但若她不識相......恐怕這宮中便要多一個病逝的皇貴妃。
胤祚不是什麼聖母白蓮花,皇貴妃落到什麼樣的結果他一點也不關心,畢竟這全都是她自己所作所為導致的。
他所關心的隻有胤禛:“四哥近來怎樣?”
他派小泡子去阿哥所那邊打探了一通,現在正焦急的追問道:“皇貴妃沒為難他吧?”
小泡子氣都還沒喘勻,就連忙來回話了:“您寬心——現在可不能著急。”
德妃娘娘可是給他下了死命令的,若是六阿哥有不舒服的地方,便要馬上去請太醫,一刻都不能耽誤。
胤祚現在哪還顧得上這個:“你快說啊。”
小泡子也很無奈,不知道他主子到底為什麼就是要惦記著每次見麵都對他們六爺沒個好臉色的四阿哥:“好著呢,皇貴妃病了,皇上怕病氣過身,令四阿哥一月至多侍疾兩個時辰,萬不能誤了功課。”
但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誰能不知道這隻是個借口呢。
胤祚斟酌著詞語:“我是說,四哥他的精神,食欲,睡眠之類的。”
這些才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問題。
小泡子更無奈:“阿哥......您說的這些,哪是奴才能打聽到的。”
這都得是四阿哥身邊最最貼身人才能知道的消息。
但見胤祚有些蒼白的小臉上露出的煩悶,小泡子又小心翼翼地建議道:“不然......奴才去和蘇太監套套近乎?”
蘇太監說的便是蘇培盛,隻不過在宮中沒人是直呼其名的。
胤祚呼出一口氣,像是散了力一樣又躺回床上,望著頭頂上方炫美的花紋,竟感到一陣暈眩。
......他總是想幫四哥和額娘搞好關係的。
胤祚知道,雖然德妃從未在他麵前提起過,但冬竹姑姑其實有個妹妹便是在四阿哥身邊伺候。
德妃是一個外表柔弱,但其實掌控欲極強的人,她最討厭的便是有什麼計劃之外的事情出現。
俗話說,最了解你的人,便是你的敵人。
皇貴妃一直所擔心的並沒有錯,德妃的報複心,極強。
胤祚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畢竟他們身處在深宮之中,眼下即使有額娘護著,他也中了幾次招。
若額娘的性格再柔弱一點,說不定他們母子二人不知什麼時候便要在宮中殞命。
可即使這樣,額娘卻仍然沒對皇貴妃出手。
並不是膽怯,也不是衡量。
而是投鼠忌器。
畢竟在大多數人的眼中,四哥已經和皇貴妃綁定在了一起。
而四哥也的確由皇貴妃撫養長大,皇貴妃並沒有虧待過他。
額娘很難做。
四哥......也很難做。
“怎麼可能不傷心呢。”胤祚歎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讓小泡子去打探消息。
他翻了個身,用被子將自己的頭蒙了起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