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肥料不僅味道大並且效率低, 還經常因為過度腐化而將地給漚爛。
胤祚其實也不懂肥料,畢竟他上輩子除了在學校就是在畫室,和農作物沒打過交道,和肥料實驗室也沒打過交道。
可他看過廣告啊, 他知道現代的肥料效率要比古代的高上不少。
係統中又有肥料方子, 他兌換出來就可以了。
——他本來是這麼想的。
但在悄悄的把自己的想法同德妃說了之後,卻遭到了鄙視。
他當然沒有說什麼係統啊, 或者是兌換之類的, 隻說現在有人發現了新的肥料, 要比之前的好很多, 若是人人都換上,想必產量能高上不少。
可德妃問他,新肥料比那些不要錢的老是肥料要貴多少,農民是否能接受, 由誰來生產, 誰來運輸, 每塊地每種作物要用多少肥料?
一下子就把胤祚心中的紅圖給撕了個粉碎。
他原本以為隻要有新肥料,隻要知道了新肥料比舊肥料的效率更高, 大家就都會歡天喜地的換上。
“這不是祚兒的問題……你隻是現在還太年輕, 想東西也還沒那麼全麵。”德妃甚至都不是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 才同他講的這些話,而是一邊看著手中的油畫, 一邊和他分析著。
這讓胤祚更加頹敗了。
“額娘,我是不是很笨啊?”怎麼四哥那麼聰明, 之後要出生的小十四也可以做大將軍王,輪到他就變異了呢?
德妃當然不會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雖然是在清朝,可德妃的育兒理念在胤祚看來, 即使是現代的很多家長也依舊做不到。
“當然不是,隻是祚兒擅長的東西和這些並不一樣。”女人麵上笑吟吟的,似乎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看看你給額娘畫的畫,多好看多生動啊,現在的那些傳教士們都不一定有你畫的好了。”
胤祚有點臉紅,他當然知道自己畫的畫和傳教士們沒法比,隻是額娘在這裡寬慰他而已。
他這次畫的便是肉球前兩天撲蝴蝶的畫,小狗炸著毛眼神警惕,蝴蝶卻悠然飛走,讓它捉摸不透,那畫麵很是有趣。
周圍的花花草草也刻畫的十分生動多彩。
但自己的水平還是自己清楚,胤祚知道自己這一幅畫對一般人來說還稱得上不錯,但若對於那些磨練了近乎一輩子畫技的傳教士們來說,可就完全不夠看了。
“哪有額娘您說的那麼好。”胤祚不自卑了,隻是還稍微有些垂頭喪氣。
德妃可看不得他這樣,稍一思索便給他想了個法子。
“這樣,你不是又想幫助那人推廣肥料,卻又苦於不能讓農民們聽從那人的話嗎?”畢竟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說再多肥料很好,也估計沒人願意出錢購買。
可若是一群人說就不一樣了。
“京城中有官報,雖然一般隻說些詩詞,但你讓人去寫些關於肥料的詩詞推廣推廣,起碼讓那些富商和地主們知道現在有個新肥料。”
胤祚先是眼前一亮,緊接著就是震驚:“打,打廣告?!”
到底他是從現代穿越來的,還是他額娘從現代穿越來的。
“什麼廣告?”德妃沒太聽清,但卻也點了下頭,“對,就是廣而告之的意思。”
她雖然不懂什麼是廣告,也不懂什麼是營銷,可她知道輿論。
輿論有壞的也有好的,隻需要利用它,便可以讓它達成你想要的目的。
宮中前幾年不就是,那個新入宮的貴人,好好的,結果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她苛待下人,並且還在宮外和表哥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她雖然解釋說沒有,但那些和她姐姐妹妹稱呼的人誰又不在回宮之後笑話她。
最後為了不連累家中姐妹的嫁娶,隻能讓自己‘病逝’。
德妃當然相信她不敢有如此大膽的心思,事實上宮中的所有人也都知道她不敢有如此大的心思。
可誰讓那年偏巧進來了三位貴人,而她又最最受寵呢。
德妃沒有想讓胤祚了解這些的想法,所以隻略垂了下眸,便接著開口:“也不要說的太過直白,就說某人某天逛到了某處,見這裡竟如同桃花源一樣和諧,追問之下才知道他們擁有特殊的肥料。”
胤祚連忙點頭,他額娘都說到這種地步了,他要是還不懂,那就真是個傻子了。
“額娘,你替兒臣去上學吧。”不是,他額娘這種天賦,不考個秀才留些詩詞,那簡直就是浪費啊。
但很可惜,胤祚的想法並沒有得到德妃的支持,反而在笑罵了一頓之後把他趕了出來。
“那就等你什麼時候能讓全天下的女子都進學堂讀書再說吧。”
德妃隻是一句玩笑話,胤祚卻記在了心裡。
想要讓女子地位提升,那必定就先要迎來生產力的解放。
也就是說,多建工廠,多招女工。
他旁的沒辦法,這些還是有點辦法的。
現在想要讓人們更好接受的女子能乾的工作,也就隻有紡織了。
“那就把珍妮機搞出來吧。”胤祚一臉深沉的望著前方的宮道,接著小小聲的問道,“係統,你那裡有沒有珍妮機的圖紙呀?”
嗚嗚嗚他是個學畫畫的,他不會做珍妮機啊。
*
係統當然有珍妮機的圖紙,而且還很便宜,隻要七十能量值。
胤祚兌換出來之後便準備去找太子。
現在已經到吃晚膳的時間門了,太子應該回到毓慶宮了。
可讓胤祚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撲了個空。
“六阿哥,您看您要不然坐在這兒歇息歇息,太子爺等會兒便回來。”毓慶宮的宮人們都知道六阿哥和自家太子爺的關係好,又怎麼會把他攔在門外,連忙一個個招呼著。
可胤祚在聽到太子去了乾清宮後便搖頭:“也不是什麼特彆要緊的事,我明日再來吧。”
省得太子二哥在乾清宮陪著皇阿瑪批完奏折之後,還要來想他的事情。
離開了毓慶宮,胤祚手上拿著圖紙,在回到阿哥所的路上走走歇歇。
紡織廠一般招的幾乎全都是女工,甚至隻有秀娘,而沒有秀爺這種稱呼,也能看出來,針線活一般都是女人在做。
可珍妮機的效率很高,他們若是想要提升女子定位,那給的工錢就必定不能少,但若是工錢高了,那指不定會有一些男人為了這份工錢而搶奪他原本想要預留給女子的生存位置。
“真是愁死了。”胤祚不知不覺便把心中煩悶說出了口。
“什麼愁死了?”胤褆好奇的問道。
他這突然一出聲,可把原來在發呆的胤祚嚇了一大跳。
“大哥!你走路怎麼沒有腳步聲啊?!”
幸好他隻是身體弱沒有心臟病,不然這一下他說不定直接在大哥麵前就暈過去了。
給他來個小小的震撼。
胤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顯然也是看到了胤祚麵上的驚慌,但嘴上卻還是反駁道:“是你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不正經的東西,做賊心虛吧。”
胤祚捂著胸口給他翻了個白眼:“你才在想不正經的東西,我可是在想正事。”
他本隻是隨口一說,結果沒想到麵前的少年麵上竟真的飛起了兩團紅暈,還像是做賊一樣左右看了一眼,接著才過來捂住了他的嘴,惱羞成怒的喝到:“瞎說什麼呢?”
胤祚:“……我是瞎說的沒錯,但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在想什麼不正經的東西。”
也是,大哥都快娶媳婦了,在古代也算是個大人了。
胤褆有點結巴:“這不是,這不是最近宮中一直在傳嗎?”
胤祚最近一直在想他的大海船,往日八卦的他現在還真不知道宮裡有什麼傳聞:“傳什麼?和大哥有關嗎?”
胤褆見他真不知情,反而也沒那麼害羞了。
他把手放下,輕咳一聲,欲蓋彌彰的把手背在身後,向前走了一步:“就是,嗯……關於大福晉的。”
他之前也是一個樂於享受的人,結果這些人傳來傳去,傳到阿哥們開府之後的生活。
竟然說他一看就是一個不會精打細算的,也不會疼人,脾氣火爆,說不定日後天天和福晉紅臉。
胤褆還是一個對未來新婚生活有著美好幻想的純情少年,現如今哪聽得這種話。
“你說說,僅僅光憑爺給他們的賞銀多,就說爺不會精打細算,說爺手縫子裡露珍珠。”胤褆說著說著竟還委屈了起來,“以後爺誰的賞銀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