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兌換出來,基本上又把胤祚辛辛苦苦攢了那麼久的小金庫給掏空了。
胤祚覺得不行。
因為他還得留點能量來活著。
胤祚一直都沒有告訴過康熙,他每日活著需要消耗能量,因為他自己賺的能量就已經夠自己日常使用了,時不時的還能給他爹兌換的東西貼補一點。
但是因為最近之前的能量獲取都已經趨於平穩,他也沒搞出來什麼東西,再加上這一年多他因為沒怎麼克製自己的活動,所以光是活著就消耗了大概600點能量。
於是他自己的能量隻剩下100多點,反而是被他認定為不屬於他的那部分能量,還有八百多點。
康熙粗略翻閱了一炷香的時間,確認了書中大部分的農具,以現如今的技術都可以製造出來。
“那冶鐵技術……”
胤祚撓了撓後腦勺:“能量不夠。”
近幾年來國庫逐漸充盈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沒有錢用的康熙:“……”
但他也隻是停頓了一下,便繼續決定道:“那就先讓人研究一下這本書中的農具,以現有的技術生產。”
等發行出去就會有能量繼續入庫了。
但康熙還是要問清楚的:“差多少。”
胤祚估摸了一下。
如果他的商船真的能夠,如同四哥所說那樣,在年底之前回來,那他所剩的能量完全就夠他活到年底。
而那些橡膠樹之類的,應該也能給他賺個幾百點,所以他自己生活不需要問他爹來借能量。
隻是他暫時也沒有多餘的能量可以借給康熙,所以這次大家就隻能各算各的。
“原本有820點,兌換農具大全用了290點,冶鐵技術需要650點。”
也就是說,差120點。
康熙把書合上:“朕知道了。”
意思也就是這事不需要胤祚來管了。
胤祚因為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結束,畢竟康熙最近很忙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在康熙把書合上之後就準備告退離開。
但康熙卻攔住了他:“著什麼急?”
這孩子越大越不喜歡在他跟前呆著,和兄弟們和睦當然是好事,但他看著怎麼和睦著和睦著,老大老二和老四就要把他這個當爹的取代了呢。
“讓朕看看你臉上的傷口怎麼樣了?”康熙隻在一開始看到了一次,後來見到胤祚的時候,他就已經都換完藥了。
他總不能讓胤祚再把換完藥的繃帶摘下來,就隻為了看看傷口吧。
今天的時間剛好,差不多就是胤祚要去換藥的時候。
胤祚也沒多想,手摸到臉側就把繃帶扯了下來:“兒子這兩天在外麵都不好意思摘,太醫配的那個藥水也太醜了。”
不知道裡麵加了什麼聞起來倒是挺清香的,但是卻是紫色的。
看著就好像他跟誰打架打臉上了,紫了一大片。
康熙的視力現在還挺好的,也不需要配什麼眼鏡,輕而易舉的就能看到胤祚臉上的傷口:“倒是不深。”
能夠輕易結痂的傷口都不會太深。
胤祚沒敢摸,康熙卻已經招人端水過來,準備讓他換藥。
“前兩年牙掉了還哭著找朕麻煩,今年倒是沒落淚。”
胤祚眼睛望著馬車的頂棚,語氣很是無辜:“那哪能一樣啊。”
他對他爹是撒嬌,對彆人哭像什麼樣子。
而且……胤祚沒好意思說自己其實悄悄的掉了兩滴眼淚。
咳,隻要他不說就沒人知道,隻要沒人知道,那他就沒哭。
“而且看著小九小十他們,我總覺得自己是個大孩子了。”
大孩子就不能任性了。
胤祚本來以為這句話說出來會讓康熙很是感動,覺得他成長了之類的,結果沒想到卻得到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就你,還大孩子?”
等什麼時候長成老大老二那樣再說吧。
胤祚很無語:“這個時候您應該配合著我一起。”
但卻因為康熙已經親自拿了熱帕子,把他早上塗的藥擦掉而不敢輕易動彈。
太醫可說了,在裡麵的肉長好之前,千萬不能把外麵的結痂蹭掉,不然即使不會留疤,也可能會導致裡麵新長出來的肉和外麵的肉顏色不一樣。
康熙的動作有些生疏,但誰讓他是皇帝呢。
梁九功剛這麼想著,就聽到胤祚在那邊哎喲哎喲的抱怨:“您輕點兒,兒子這是臉不是豬皮。”
感覺自己的動作已經很輕的康熙:“……能不能有點阿哥的樣子?”
叫喚的上不了台麵。
但手上卻還是很誠實的放得更輕了。
可沒過兩秒,胤祚又小聲嚷嚷:“現在是太輕了,能把藥擦掉嗎?”
康熙一片慈父之心被氣得稀碎,牙關都咬緊了:“就你事多。”
梁九功低眉順眼的待在馬車的邊緣,一句話也不敢說。
這兩人的對話讓旁人聽到,那都是要驚掉下巴的。
所以這兩天猜測,皇上是又想要扶起六阿哥同太子打擂台的那些人,還是省省吧。
人家父子的關係好著呢。
可不需要你們瞎操心。
*
終於,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不知待了多久後,一行人到達了京城。
太子剛剛回到毓慶宮,就聽到下人說索相派人給他送來了一封信。
“我知道了。”
太子前幾天在蒙古也一直在應酬,十分勞累的他還是在馬車上才休息過來。
現在還不是帝王的他可比康熙要清閒多了,起碼在外的時候不會有批不完的折子,不過太子對自己的要求一直都很高,所以他也沒把這些時間全部浪費,而是該讀書讀書該思考思考。
頂多下幾局棋來當放鬆而已。
想到小六被他拉著下棋,下得他自己都一臉心虛的樣子,胤礽就忍不住搖頭想笑。
真是個臭棋籠子。
怪不得老四在聽他說他找了小六過來下棋之後表情那麼怪異。
想來應該是早就知道了。
他把手中的馬鞭交給下人,自己則是一邊解著披風,一邊向室內走去。
他的小廝很有眼色的在他進入書房之後將信件雙手遞給他,接著便接過他的披風退下。
胤礽打開信件。
其實在沒打開之前,他就已經猜到了信中會是什麼內容,隻不過在確實看到之後,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歎氣。
索相……能被那位附身在他身上的穿越者說服,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們兩人的思維模式真的十分相同。
他已經是太子了,為什麼還要在意彆人呢?
索相難道就目不明白,無論其他的兄弟多麼優秀,隻要他沒有做出來太過危急江山社稷的事情,他這個太子就不會被輕易廢掉嗎?
也可能是他明白,可是他卻想要借此來拉近和他的關係。
就像是兩人結識最好的方法便是有同一個討厭的人,而不是有同一個喜歡的興趣愛好。
畢竟他這個太子若是真的那麼無欲無求,他也不會從索額圖身上去索求什麼東西,那索額圖自然也就不會成為他的依靠,日後也就不能謀求更多的利益。
胤礽相信索額圖對自己有三分情,可剩下的那七分,心思就不那麼純正了。
他因為母親早早去世的原因,對索額圖其實也是有過移情的,隻是後來被困在了自己的身體裡麵,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到索額圖竟然和那個穿越者一拍即合想要謀害小六之後,才恍然醒悟。
索額圖的確是心疼他,所以從他小的時候就會經常給他送各種吃穿用度,奇珍異寶。
但這些心疼,一部分是因為他那時年紀尚小,還沒有能夠讓索額圖利用的地方。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皇阿瑪看得太緊,他不敢用言語去影響他。
但後來皇阿瑪對他逐漸放開了手,索額圖才敢以各種方式引起他心中的恐慌感,挑撥他和大阿哥之間的感情。
隻是官場上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不是說索額圖利用了他,他就要和索額圖決裂,因為在索額圖利用他的同時,他又何嘗不是在利用索額圖呢。
他一個在深宮中的皇子,即使身為太子,手下卻也沒有能夠直接動用的人手。
他現在的體係都是通過索額圖而慢慢搭建起來的,而他的背後也必須要有一個有力的母家支持才能和大阿哥對衡。
即使這種對衡是他不想要的,也是大阿哥沒有意識到的。
胤礽揉了揉眉心,無奈的長歎一口氣之後喝了一杯茶水,才勉強將自己心中雜亂的心緒平複下來。
他抬筆,先寫了一段辭藻華美又不失親切的問好之後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寫下去。
他不能直接拒絕索額圖的提議,因為他現在並沒有將赫舍裡家完全收攏旗下,即使他直白的拒絕了也難保不會有人在下麵搞小動作。
並且還會讓赫舍裡家很多人認為他這個太子並不和他們一心,反而疏遠他,日後辦事也會更加不順手。
隻能另外用一種委婉的方法既讓赫舍裡家得到好處,又將此事的影響降到最小。
他的視線撇到一旁的信件上,看到最末尾索相對他的祝願。
望太子殿下無憂。
哎。
他哪能無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