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勉強能撐得住自己官老爺的樣子,但也卻著急的讓人將這金瓶拿過來。
“如何,大人可還滿意?”胤祚雖然有點嫌棄他摸自己的瓶子,但一想到之後要發生的事情,他又開心了起來。
高興吧,得意吧,現在越猖狂你之後的罪就越是難翻身。
理問可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他連連點頭,一揮大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是個豪爽的人:“這事本官給你們辦了,無需擔心。”
接著又稱讚道:“虎父無犬子,不愧是劉大人的孩子,出手就是闊氣。”
胤祚在心裡為那位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劉大人道了個歉,接著才悄悄的推了一下三阿哥。
發什麼呆呀,快問啊。
胤祉哪裡是那種掉鏈子的人,剛才隻是見兩人說話他插不進去而已。
“大人,其實,草民還有一事相求。”
他裝作垂涎的看了看理問的姨太太,接著才問道:“草民之前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女子,不知家中是否有同母姐妹,若是能夠求娶,也是成全了一樁好姻緣。”
理問哈哈大笑,心中充滿了得意:“你我有緣,我就姑且稱你一聲世侄,哪還需要什麼求娶,大街上搶來的玩意兒而已。”
胤祉的臉嚇得煞白,很是驚慌:“大街上搶來的?!大人,這種事情草民可不敢乾啊,萬一被人抓住了......”
他表現的越是膽小,這理問看著就越是得意,他從鼻子裡出氣:“世侄莫怕,有叔叔攔著,哪有人能做些什麼?我這一屋子的女人多數都是從街上搶來的,你看可有人敢多說什麼?”
“前段時間還有個不從的,我派人把她爹打死了,聽說她今日還想賣身葬父,等我明日去騷擾騷擾,知道日子過不成了,她過兩天還得灰溜溜的回來。”
他越裝越威風,甚至當場下令讓人去給衙門的人傳口諭,讓他們把胤祉之前所說的打人案給結了。
胤祚看著他這副嘴臉,實屬不屑,扭頭看向胤禛:“四哥,差不多了吧。”
胤禛板著臉站起身來,擲地有聲:“呂天雲,貪汙受賄,強搶民女,行凶殺人,徇私枉法,你可知罪。”
呂天雲就是這理問的名字。
理問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是什麼意思,但他畢竟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略一想就轉過來了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們這是給我下套?”
他拿手指著麵前的幾人,很顯然對這幾個毛頭小子很是不屑:“你們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包青天嗎,看了兩本畫本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胤祚單手撐著下巴:“你是真不怕有人揭發你啊。”
他可做不來,他上課的時候睡個覺都擔心夫子給皇阿瑪告狀。
理問猙獰一笑,朝著旁邊的家丁吩咐到:“給我把他們都按住,抓起來。”
胤祉的扇子明明都被胤祚拿走了,現在又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了一把,悠閒的扇了扇風:“嗯——膽子真的很大,意圖襲擊皇子,罪加一等。”
本來應該隻是幾十年的牢獄之災,現在看來:“得死刑嘍。”
胤禛略一抬手,一直等候在外麵的侍衛們就破門而入,把屋內的人都按在了地上,包括剛才還囂張不已的理問。
胤祚走到呂天雲的麵前,隔著帕子把自己的金瓶搶了回來:“這麼大的東西你竟然還真敢要,我佩服你是個人才。”
見呂天雲張口像是想說什麼,胤祚一挑眉毛,預判了他的話:“你想說這金瓶本來就是你的?”
“呦,皇上親自畫的模樣,讓人打造給六阿哥的生辰禮,怎麼就成了你呂大人的東西呢?”胤祚把瓶子遞給小泡子,“回去給我刷乾淨點啊,我還要擺著看的。”
*
呂天雲被五花大綁,甚至都不用帶到康熙的麵前,而是直接扔到了衙門被人審問。
見自己的上司的上司被綁來,那衙門裡的人嚇得瑟瑟發抖,還是縣令強撐著身體,在胤禛的監視下,審問了呂天雲。
甚至都沒等到日後,為了大快人心,午時便推出去斬了首。
本來官員處死,他們的家人也要受到連帶不說,去發配教坊司發配邊疆,起碼也要跟著蹲牢。
可這理問的作風人人皆知,胤祚把他們保了下來,不僅沒人質疑,還有很多人拍手稱快。
就算有想要質疑的,一聽說這是六阿哥要保的,立刻就閉了嘴,甚至罵的比彆人還狠。
秀蘭的小姐被救了出來,府裡的人願留的留,不願留的去做姑子——做了姑子之後也能帶發修行,其實就是找一種借口讓她們回家。。
他們有些是被搶過來的,有些則是因為呂天雲的權勢而自願跟著他的,但胤祚也都懶得管了。
下人們跟著理問一起當打手的也都下了獄,沒當的都被遣散了。
胤祚要的就是他們離開之後,把當時的見聞說給旁人聽——聽的人越多,這件事就越正確。
秀蘭的小姐也就不會被旁人說嘴。
李大人卻也遭了難,因為他醉酒推人入河的事情。
這件事做的本就不隱蔽,當時旁邊有好多位賓客都看著,要不然李大人也不會拿錢著急忙慌的去堵了呂天雲的嘴。
胤祚沒管,他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最終聽的是杖刑二十,接著發配邊疆為奴,也是個常見的殺人的處罰了。
他還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人家讓他幫忙,他直接把人家爹送進去了,雖然這也是因為那人自己做了壞事,但總覺得怪怪的。
誰知這秀蘭的小姐在第二天,身上的傷還未好全的時候,就親自上門道謝。
她長的沒有秀蘭好看,但身上自帶一種清麗的氣質。
“爹爹犯錯該罰,大人幫了秀蘭和民女,民女又怎能是非不分。”
胤祚倒沒想著回報之類的,見被救出來的人沒有怨恨他,還真的鬆了口氣。
畢竟誰也不想當好人沒好報。
胤祚還去康熙那裡炫耀了一通,覺得自己演的很是不錯,一點破綻都沒漏,他們也沒行詢逼供,這所有的話都是那呂天雲自己說出來的,而且他們不僅自己聽到了,還讓呂天雲的下人和侍妾都聽到了,跟著的侍衛們也都聽到了。
“這幾天城裡都在誇兒臣們呢,說我們是大好人,不僅給了他們糧食,還幫他們斬了貪官。”
胤祚嘿嘿笑著:“兒臣覺得不用等到日後,這幾天說不定就得有人給兒子編戲了。”
看來人們總是喜歡八卦的,這件事的傳播速度比他想象的快多了。
那秀蘭的小姐也不像是往常一樣被人說是克夫或者不守婦道,而是說她性子堅韌,品性清高,即使被父親嫁入了那賊窩裡也依然沒有停止反抗,不肯與他們同流合汙,被人關到柴房裡毆打辱罵也沒有屈服。
康熙南巡的時候每天也很忙,今日胤祚來的時候他就在看當地的財務賬本。
隻是檢查檢查,並不需要每一條都細看,隻要他檢查的那些地方沒有錯處,那其他地方一般也沒有錯處。
他一邊檢查還一邊應付著:“嗯,大英雄,不錯。”
胤祚更美了:“不知道回去之後額娘該怎麼誇我,嘿嘿,溫憲和小十四肯定也很崇拜我。”
康熙手裡又翻了一頁,頭也沒抬:“是該誇,比以前長進了不少。”
胤祚雙手抱胸,嘴角控製不住的上揚:“就連太子二哥都誇我智勇雙全,說我為了百姓們,可以自己放下身段和身份,親自去探查,是難得一見的好人。”
“嗯......是好人。”
“那皇阿瑪你......”
康熙啪的一下把手中的賬本合上,抬起頭來瞪他:“朕誇你兩句就得了,沒完沒了的是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一個人去把毛子擊退了呢,高興的這麼狠。
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胤祚摸摸鼻子,終於有點不好意思了:“我是說皇阿瑪要不要給我們點賞賜?”
他本來以為辦完差之後肯定就該有了的,結果左等右等都沒等到,胤禛不在乎這些,胤祉又是個要麵子的,也不敢在皇阿瑪麵前胡鬨,就隻有胤祚自己來了。
胤祉甚至還把這件事用書信的方式傳了回去,那些人們的明天接到信件後就該登報了,到時候不僅是濟南,所有地方都該知道他們在這裡做了什麼事。
胤祚也聽他四哥說了皇阿瑪很滿意這件事,因為他們南巡本就有收攏民心的意思所在,有個傳播廣的三位阿哥智鬥貪官的事情的確是好事。
可是,獎勵呢,賞賜呢。
他怎麼連一根毛都沒看見啊?
康熙見他吵吵嚷嚷的,也不指望自己在這一會兒看賬本了。
他揉了揉額頭,把賬本推到一旁,伸手拿起白瓷茶盞:“被人算計中套,不得不去調查,還想要賞賜,朕都扣光了。”
見胤祚沒反應過來,康熙冷哼了一聲,又繼續問到:“朕問你,你當做餌的是什麼東西?”
他給他的賞賜就是讓他去釣貪官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