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現在看來,皇上的確喜歡小的皇子,隻不過這個小不是按年齡來算的,是按他自己心理的標準來算的。
估計六阿哥十幾歲二十歲在皇上的眼裡都是小的,其他阿哥一過了六歲,進了尚書房好像就得懂事體貼起來。
“這事奴才也不清楚,皇上若是想知道,奴才這就著人去打聽。”梁九功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畢竟身為大內總管他忙得很。
那茶山的事情若不是皇上之前覺得好奇提了一嘴,他派人去查了,恐怕皇上此時再問他都答不出來。
康熙嗯了一聲:“去打聽打聽,順便再給他們通通後門。”
這兩個孩子湊在一起,能乾的事情也就那麼多,康熙早就摸的門清了。
就當是補償吧,胤祚的福晉身份不能太高,有兩個兄弟還和十阿哥抱成一團的胤禟自己的爵位不能太高。
讓他們自己悄悄的賺點家私也行。
當然,隨意的吩咐了一句的康熙,並不知道胤禟要賺錢的法子,在這個時代多麼的驚世駭俗。
*
第二天,胤祚醒來之後都有些茫然。
啊?
他不用上學了?
放假一個月?
啊?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許久沒有體會到賴床滋味的他不知道該起還是不該起,因為往日在宮中這個時間他都已經在吃早膳了。
結果他還沒猶豫好呢,聽到裡麵動靜的秋夜就已經推門進來了。
“阿哥,您醒了。”
胤祚嗯了一聲,嗓子睡得都有點啞。
昨日亂糟糟的,他突然就要關禁閉了。
額娘現在肯定也是擔心著的,雖然他們不能出門,但今日讓外麵的人傳個話應當也成。
他先是喝了口溫水,潤了潤嗓子,才接著開口:“外麵現在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
秋夜小心點看了他一眼,生怕他的情緒不對,然後才搖了搖頭:“沒有,時候還早呢,皇上才剛上早朝,想必沒顧得上。”
昨天梁九功來的悄悄的,隻有門外的兩個侍衛知道,侍衛還被封了口,秋夜也不知道梁公公昨日來過。
胤祚抱著被子不想起今日的天氣屬實不錯,溫度適宜,若不是在被關禁閉,而且是莫名其妙被關了禁閉中,胤祚得到了假期可能會更開心。
他總覺得怪怪的。
他學習爛,上課不認真,他皇阿瑪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怎的昨日就偏得發那麼大的脾氣。
胤祚躺著發呆,秋夜卻拿出來了一個紙條。
“阿哥,冬竹姑姑在今日晚時來給您送了一趟點心,這是奴婢從食盒裡發現的。”
看著秋夜手掌中還綁得好好的,未曾拆開的紙條,胤祚來了些精神坐了起來,估摸著他額娘要給他傳些話。
他小心的將紙條打開,然後就看到紙條上寫著昨日皇阿瑪事先接見了佟國維大臣後,才去到尚書房大發雷霆。
因為猜到皇上的真實意思,知道這些侍衛不會攔她送進去的食盒,德妃便大膽的用了自己的字跡。
清俊的字跡下卻是滿滿的鋒利。
德妃猜測是皇貴妃時日不多了,佟家便狗急跳牆了,逼皇上給他們一個交代。
要是麵對麵,胤祚覺得自己都能看到額娘麵上的不屑的麵容。
畢竟在他們眼中,佟家是個什麼東西,若不是靠著皇上,之前在京城裡那是一塊磚頭砸下去都沒人敢吭聲的家族。
現在出了個皇上,其實底蘊深重的家族們也沒多少人能看得起他們的,畢竟這靠裙帶關係起來的家族就是這麼名不正言不順。
而若是他們隻是好運氣,不小心出了個皇上,家族子弟都是靠自己的能力當官的也行。
可他們偏偏又往宮裡送了一個女兒,眼下還想再送第二個女兒。
這是想靠裙帶關係走一輩子。
胤祚不太關注佟家,但德妃卻因為和皇貴妃之間的舊怨關注的多些。
她知道,佟家現在看著是表麵風光,不少子弟都做了官,也立了功。
但她的人手,看著不起眼,調查的卻更深些,也更知道些內幕。
就像是康熙之前不願意給那揚州知府更多賞賜一樣的道理。
不是因為他們做得好才當上了這個官,而是因為他們當上了這個官才做的好。
也就是說,他們名下的官,交給京城裡任何一個稍微有點能力的人來做,都能和他們做的一樣好。
隻是因為他們是皇上的舅舅,才能夠被人人稱讚。
明眼人都看著呢。
而眼下,這群人靠著皇上起來的人竟然還想著出個一門兩後。
這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們偏偏還真的敢做。
永和宮中,早早便起來了的德妃,哢嚓一下剪掉手下這盆花上最好最美的一朵花:“真真是被養大了胃口。”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的上。
德妃之前都已經想開了,她覺得皇貴妃若是想要皇後的位置,便讓她要,畢竟她人都死了,又怎麼能同她爭小四和小六。
可是現如今,眼看著佟家這是恨上小六了。
德妃還偏偏就不願意讓他們如願了。
彆說是皇後的位置,就連他家的二小姐她都要踩上一腳。
還真以為她在宮中那麼多年,是來給皇上當老媽子的嗎,還以為她是十幾年前那個被搶走孩子卻也隻能稱好的小宮女嗎?
德妃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微笑,看著溫柔極了:“冬竹,你去給我們這位二小姐宣揚宣揚。”
不是想入宮嗎?
那她偏偏就要把他們架到一個最高的位置,落下來一點兒可都不行。
*
胤祚看完了他額娘給他的紙條,知道自己這覺得怪異的感覺是來自於哪裡了。
因為他皇阿瑪對他這懲罰,說輕不輕說重不重。
在外人看著落他的麵子,但若是熟悉的人就會知道這對他根本就一點損傷都沒有。
不過若本就是裝模作樣,那就能解釋的通了。
“把這張紙條燒掉吧,你親自去燒。”
既然皇阿瑪想讓他老實一個月,那他就當是放了一個月的假吧。
剛好他前段時間買了不少話本,都還沒看完呢。
“要是宮裡最近有什麼樂子,你也幫我聽一聽傳一傳。”他被關禁閉了,他的宮女可還沒有。
畢竟他總是要吃飯,做新衣服,送禮之類的。
來回的路上,秋夜就能聽到不少消息了。
而第二天,胤祚就聽到了好樂子。
“你是說,宮裡都在傳,皇貴妃的妹妹,一進來便要接替她姐姐的位置當貴妃並且執掌六宮嗎?”
秋夜點頭:“都說是這二小姐馬上就要入宮了,想給眾人一個下馬威,在讓皇貴妃的人造勢呢。”
胤祚摸著自己的下巴,又開始覺得不對了。
他就是屬於那種直覺係選手,老是覺得不對,但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的人。
可是:“這也太張狂了吧。”
誰敢這樣說啊,皇貴妃當時入宮的時候也沒敢說自己進來便要替皇後分憂啊。
要是皇阿瑪不打算給這二小姐貴妃之位,或者不打算讓她執掌六宮,她這不是丟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