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第 154 章(1 / 2)

燈泡的製作其實並不困難。

它本應在一百多年之後出現, 但在燈泡製造之前就已經有人發現了,將金屬絲通電可以使金屬絲發亮這一事情——這也是燈泡最基本的原理和雛形。

而製造燈泡的難點,其實在於壽命極短, 成本極高。

無論是用金屬絲還是用竹炭都會快速的氧化, 並且格外不好控製金屬絲的亮度。

胤祚並沒有兌換出燈泡的製作方法,這是水力發電這本書中自帶的。

他當時便想到即使有了電, 也可能會有機械跟不上的問題,所以還用剩餘的能量點兌換了一本《機械製造要點》。

這本書內涵蓋了加工工藝,焊接工藝, 熱處理工藝等等十幾個有關於機械製造的知識。

這本書內的大部分知識現在都用不到, 但書中剛巧有幾章是以白熾燈的製作工藝來舉例的。

白熾燈一共分為四部分,燈絲, 支架,泡殼,燈頭。

泡殼也就是最外麵的玻璃罩子, 這個其實是最簡單的,即使不能達到後世那樣大批量生產,但目前的手工也可以完全將其取代。

想要什麼樣子的都可以製作出來,連半分差錯都不會有。

而燈絲他們也直接省去了,原本曆史上幾十年的摸索,直接就把開卷答案遞到了他們的麵前——鎢絲。

胤祚還記得高考地理時考的地質地形專題,其中的金屬礦和非金屬礦。

當時老師強調的幾大考點,除了煤炭之外,便是各類稀有金屬, 鎢便是其中的一種。

因為它是一種戰略資源。

胤祚沒有親眼見過鎢礦的樣子,可是他把位置記得清清楚楚。

世界上最大的鎢礦,江西浮梁縣朱溪鎢礦。

起碼在他高考那一年, 世界最大鎢礦的名頭,還是朱溪鎢礦的,隻不過聽說後來又發現了比它還大的鎢礦,但那個時候胤祚已經不需要再學習地理了,他自然也就沒有留意。

那麼多人一起找,一聽他們描述的礦石樣子,當地人一下子就把他們帶到了。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到的到底是不是六阿哥所說的那個礦,但在大湖塘這的確有不少這樣的石頭。

再按照六阿哥所說的用碳與之還原一下,果真就得到了銀白色的金屬。

劉詠鶴在這裡也發揮了不小的功勞,還有當時向太子借的那兩個教書先生也一同過來了,因為目前對於化學理解最為深刻,掌握的最熟練的便是他們三人。

總之,製作燈泡的過程幾乎是和製作水力發電站同步進行的,福全在剛接到命令的時候還以為書上畫的這小小的燈泡很容易便可以做好,但誰知道卻一同做了九個月。

那麼多人,沒日沒夜的九個月。

由此就可以知道這燈泡到底有多難做,其中又有多少他們所理解不了的地方,但也算是按葫蘆畫瓢仿製出來了幾個。

他們不知道要怎麼充氮氣,便隻能先抽真空,但真空他們此時也是抽不成的,隻能儘量地排出罐內的空氣。

劉詠鶴利用蠟燭燃燒需要消耗氧氣的這個道理,配合著其他的方法,才勉強成功——這樣,鎢絲便不會在發熱之後那麼快速的氧化。

不說像現代那樣抽真空灌入氫氣之後可以使用幾十年,但十幾年也是不會壞的。

福全小心翼翼的捧著這幾個來之不易的燈泡,向康熙講解著他們中間克服的諸多難點。

其實這些事情康熙早就在他之前的折子中都了解到了,但果然還是親眼看到更具震撼。

他不禁伸手摸了一下正在發亮的燈泡,然後就被燙了一下。

胤祚隻是一錯眼,就看到他爹難得犯蠢了,嘴角不禁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嘿嘿,都說了現在用的是白熾燈,燈泡亮的時候玻璃很熱的。

雖然他們此時的水力發電更多的是象征性的作用——因為壓根就沒有什麼正兒八經能用的電器。

但慢慢來,總會有的。

胤祚欠係統的賬在這半年內已經還了一大半,若是有個什麼機會,估計很快就會還完了。

胤祚是這麼想的,但他沒想到這個機會竟然這麼快。

噶爾丹突襲。

因為俄國和他們簽訂了條約,並沒有像原來那樣對噶爾丹提供幫助,而今年的天氣又很極端,熱的很早,冷的也很早。

現在才不過十月份,剛剛入秋的時候,就已經需要把厚被子換上了。

草原的冬天向來要比中原的冬天更加難熬,他們這邊都如此寒涼,那想必今年冬天蒙古恐怕要死傷不少。

幾大草原因為這兩年和中原的交易還好過些,但一直流竄在外,被拒絕交易的噶爾丹帶領的人群絕對不會那麼輕鬆。

他們早早的便預見了,所以便比往年更早的開始對邊境的城鎮和較弱的部落進行騷擾。

——但這隻是表麵。

康熙的人手探查到,他們私底下搶掠的大多數都不是過冬所需要的物資,而是戰備物資,比如糧草和馬匹。

他們沒打算帶太多的雜物,這就說明他們今年冬天沒打算在某個地方駐紮安營,而是另有所圖。

胤禛也難得有些沉重。

這和他印象中的不同,他也不知這種改變是好是壞。

在他的印象裡,噶爾丹在下一年才會發起進攻,然後被清軍擊敗,退居到科布多。

接下來又持續騷擾了幾年,才在康熙三十五年被徹底擊潰。

而這期間,康熙曾三次禦駕親征,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才將此事了結。

哪怕是平定三藩,□□,康熙都未曾離京,而是在後方坐鎮,但他卻因為準噶爾部三次出行。

就是因為此事的重要性以及危急性,蒙古的位置十分重要,若是蒙古不安,京城也不會安穩。

噶爾丹一直想要收複蒙古,成為新的天可汗,這是康熙絕對不能允許,不能容忍的事情。

甚至說若是真的讓噶爾丹把漠北幾部打了下來,彆說今年的年,之後每一年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所以在發現噶爾丹有動作之後,朝廷最近的所有進程都暫緩了下來,康熙也開始給戶部批條子,以及暗中調動軍隊分批前往距離蒙古較近的幾個城鎮。

沒人和胤祚說明,但他也隱約察覺到了一點,所以乖乖的在阿哥所養傷,沒給康熙和太子添亂。

這樣壓抑的氣氛一直持續了一個月,就在胤祚覺得都快過年了,應該沒什麼事兒了的時候,康熙在朝上宣布,他要禦駕親征。

消息傳來的時候,胤祚躺在床上,邊看話本,邊吃著魚乾,甚至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禦駕親征......禦駕親征?!”

誰?

他爹?!

*

康熙的武力值胤祚其實是不太信任的,畢竟他爹雖然天天鍛煉,但其實也沒什麼人和他對打,隻是偶爾和下屬練練布庫。

打仗交給將軍不就可以了嗎?專業的事由專業的人做,康熙在後方指揮也可以啊。

但康熙這次卻很是堅決,畢竟在上朝時那麼多大臣阻攔都沒攔得下他。

“戰場瞬息萬變,有些消息傳來的時候已經過時了,我隻有到前方去才能更好的把控,更好的決策。”

但他見胤祚滿臉擔憂,很明顯剛從床上爬起來,慌慌張張的連衣服都沒穿好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安慰到:“禦駕親征的象征意義更多一些,最大的作用是鼓舞士氣,我自然不會親自去殺敵,無需擔心。”

胤礽擰著眉。

他和對於打仗一竅不通,能夠被康熙這省略了所有危險之點的話語欺騙的胤祚不同,他很清楚禦駕親征是個足夠凶險的決策。

擒賊先擒王,不僅是他們這方的士氣會增加,噶爾丹也必定很想要康熙的人頭。

而且此時作戰的環境艱苦,即使是皇帝也得不到什麼很好的照顧。

可他卻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良久的沉默。

他沒開口,康熙卻主動點了他:“朕後日離京,這京城便交給你了。”

康熙拍了拍太子的肩膀,用了點力氣,像是在問他能否接住這份沉重的責任:“你有信心嗎?”

他的眼神中滿是鄭重。

這不是父與子的對話,而是君與臣的對話。

他在問著自己的太子,問著這個龐大國家的下一任帝王。

若是他倘真出了什麼不測,太子真能把控好此時的局麵嗎?

*

康熙還是離京了。

胤祚知道自己攔不住後就沒有攔了,隻是不停的幫他想著還需要帶什麼東西。

把人送走之後才回到阿哥所,在被窩裡蒙著被子哭了一場。

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呢?

哭完之後他便一直焦急等待著前線傳來的消息,平日裡不喜歡出門的他,現在基本上每隔一天就會去問問太子有沒有收到什麼信件。

戰場上的消息有好有壞,但太子基本上都是撿著好的和胤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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