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因為李正軒是一路氣勢洶洶的闖進檀宮, 還用精神力放倒了十幾個侍從, 難免驚動在花廳赴宴的那幫Omega, 這個時候都紛紛出來看發生了什麼情況。

李正軒抱著星遺, 從臥房裡走出來的時候,正好迎上那群Omega美人們的驚異目光。

“六、六殿下,你怎麼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其中有Omega壯起膽子,上前兩步開口詢問, 卻因為李正軒此時身上賁張惱怒的氣場, 終究又不敢湊得太近。

李正軒當然不會解釋什麼。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隻見李正雅斜倚在臥房門前的廊柱下,腳踩木屐長發散亂,肩膀上胡亂披著繡金紅袍, 露出大片半透明的褻衣,蕩漾的眼波中縈繞著媚氣和色氣。

李正雅這個時候也在看李正軒, 兩對相同顏色的紫眸在半空中視線交彙,暗潮湧動。

李正雅示威般抬起了瑩白的下巴,眉眼濃麗慵懶, 豔若的雙唇,慢慢勾起了一個可以稱得起放蕩的笑容。

李正軒瞳孔驟縮。

皇室的殿下們自幼接受精英教育, 誰都不是傻子。縱然李正軒之前因為固化思維的盲區,沒能提防到李正雅,然而事情到了現在,怎麼會還看不清對方的布局意圖?

李正雅叫上這麼一百多號Omega到花廳舉行聚會,他自己則灌醉了星遺, 扶著人進入臥室欲行玷汙,明顯後麵就是想要來個“捉奸在床”,再把這個事實通過在場這一百多號人傳揚開來,造成輿論影響。

若非如此劍走偏鋒,李正雅身為一個Omega,想要從李正軒手裡把星遺搶過來,根本就沒有一爭之力。

看清李正雅的布局之後,李正軒又不由得暗自心驚。

李正雅為了得到星遺,竟然不惜徹底敗壞自己的名聲、斷絕自己的後路,麵子裡子全都豁了出去。

李正雅向來是個作精沒錯,但這一次簡直、簡直就是在發瘋!

……雖然他及時趕過來打斷了這個局,但還是沒有完全阻止後果。

眾目睽睽中,李正雅衣不蔽體斜倚廊前,而他抱著裹了床幔的星遺從裡麵衝出來,怎會不令人浮想聯翩?

星遺和李正雅之間究竟是不是清白的,又有誰能說得真切?

李正軒甚至已經能預料到不久將來,尚京城中甚囂日上的紛飛流言。

低頭看了眼懷中昏昏沉沉的星遺,心中既憐又痛,當下顧不得和李正雅對峙算賬,隻是麵色沉冷的“哼”了一聲,就大步離開。

那百來號Omega美人當然不敢再追問,更不敢阻攔,如同摩西分紅海般為李正軒讓出一條通路。

……

星遺再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醫院的單間病床上。

他一直體質不錯,上次住院還是在十歲那年。

星遺恍了片刻的神之後,扶著隱隱發暈的頭,從病床上慢慢坐起來,聽到門外傳來的對話聲,其中有一個是屬於李正軒的——

“醫生,他怎麼樣?”

“隻是醉了而已,沒什麼大事。”醫生回答,“等他醒過來,回家喝點兒養胃湯,明天休息一天就好。”

緊接著就見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李正軒走進來,看到星遺的一瞬間,俊挺眉目間迸發出驚喜的光彩:“你醒了?”

說完,他走到病床前坐下,輕聲詢問:“覺得有哪裡不舒服嗎?”

星遺搖了搖頭,小臉發白的望向李正軒,聲音中帶著一絲虛弱:“十四殿下他……”

“星遺,你不用擔心,也不用管任何事。”李正軒看出星遺的擔憂,握住了那雙纖細柔軟的手,“一切交給我處理,好嗎?”

星遺看著近在咫尺的李正軒,知道自己除了相信對方、依靠對方,已經無路可退。

其實李正雅這人雖瘋,有句話卻說得不錯——

“如果忽略掉性彆,你喜歡李正軒的程度,也並不會比喜歡我更多一些。”

他能為對方豁出去不顧一切的愛情,已經在和桓旭堯那場失敗的初戀中消耗殆儘,連餘燼都不剩。

之所以出來交際,不過是為了繼續生活下去、現實所迫。

畢竟現有的律法和環境下,他如果想要繼續學業等社會活動又不摘除腺體,就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Alpha結婚。

而李正軒齊大非偶,並不是合適他的結婚對像。

李正軒大概也明白這點,生怕他退縮逃避,所以才大張旗鼓的追求他,鬨得整個尚京都知道,讓他沒有彆的選擇,才有了接下來兩個月的君子之約。

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牽涉到帝國的兩位王子殿下,局勢已經不是他能左右。

“來,先喝口水。”李正軒拿起床頭的一杯溫開水,遞到星遺的唇畔。

星遺正好覺得喉嚨乾涸,於是就著他的手喝了水,這才抬眼望向他:“殿下,為什麼對我這樣好?”

這也是他心頭一直疑惑的問題,李正軒有著輝煌燦爛的前程,又清楚地知道他的身體情況,為什麼還要這樣不管不顧的追求他?

現實中的王子們並非是生活在童話中,他們也有他們的現實考量權衡。星遺雖然涉世未深,但在這一點上還是明白的。

星遺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在李正軒的麵前,也就隻剩下這張臉而已。

無論從家世、權勢還是財富來看,他和李正軒都並不般配。更不要說,他身體上還有那樣一個不被人接受的殘缺。

李正軒驟然聽到這個問題,錯愕了片刻。

他把水杯放回床頭,想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大概是因為,我的心隻為你而悸動。”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很抽象籠統,像是一句過時陳舊的情話,但卻是李正軒最真實的感受。

他第一眼看到星遺的時候,心就不再屬於自己,在胸腔中自顧自的大力叩動、血氣激揚賁張。

接下來和星遺相處的半個多月,他每一天都比上一天更加喜愛星遺,無法自拔,也不願意自拔。

對星遺好、想要保護星遺,想要和星遺共度餘生,對李正軒來說就如同是一種來自血脈骨髓、來自本能中的追逐。

“……殿下。”星遺是經曆過一段刻骨銘心感情的人,對於真心假意還是分得清的。

縱然內心城牆仍然高築,此時此刻,卻也難免對李正軒流露出的情意有所感觸。

李正軒握著星遺的手,慢慢湊上前,低聲詢問:“星遺,我可以嗎?”

紫羅蘭色的深邃眼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濃情蜜意,兩人之間呼息交織。

星遺知道他的意思,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垂下茂密眼簾,點了點頭。

在星遺看來,李正軒是有些齊大非偶,但李正雅和他更不可能。

且不說他更喜歡誰這個問題,兩個Omega在一起這種離經叛道的事情,其中還有一個是帝國王子,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會引起多大的社會輿論,掀起多大的風浪。

而現在他身邊能夠阻止李正雅的瘋狂,與其勢均力敵的,也隻有李正軒。

為了自保,星遺必須接受李正軒。

並且星遺知道,這個社會的規則之一就是等價交換。他不可能接受了李正軒,想要李正軒做他的保護傘,卻又不給彆人任何希望好處。

李正軒經過星遺的同意後,吻上了朝思暮想的唇瓣。

鼻端縈繞著星遺似蘭非蘭、似麝非麝信息素氣味,兩瓣紅唇又軟又香,滋味比想像中的還要甜美。

更令人欣喜若狂的是,他感覺到了星遺對他的回應。

儘管隻是小巧的舌尖試探著伸出,緩慢生澀的回舔了兩下,已足以令他心跳如潮。

這一吻深刻而綿長,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星遺推了推他的胸口,他轉身看到一名護士抱著個文件夾,麵帶尷尬的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才回過神來。

“咳,現在可以辦理出院了。”小護士簡短通知過後,滿臉通紅,尷尬的退出了病房。

星遺也覺得很有些尷尬,李正軒卻顯然並不這麼覺得。

他剛嘗過那般甜蜜,又怎麼願意就此打住,雙眼發亮的看著星遺,又要湊過來再度確認。

星遺無可奈何,隻得伸手捂住李正軒的嘴:“彆了,出院再說,再讓人看見不好。”

李正軒此時此刻恨不得把剛才的事情公諸天下,又怎麼會覺得不好?

但既然星遺害臊,他也不會繼續勉強。

星遺感覺到自己的掌心滑過一點濕潤,然後看見李正軒吻了他的手指,眉目含情的依依不舍放開他。

臉上不由一紅。

在這瞬間甚至產生了錯覺,覺得如果真能和李正軒這樣走下去,似乎也不算是件壞事。

其實星遺隻是醉酒,本身也沒多大事兒,李正軒因為害怕李正雅還給他服用了其它的不明藥物,影響到身體,這才把他帶到醫院從頭到腳仔細檢查了一遍。

現在醫生既然都說可以出院,也就沒有理由繼續待下去。於是星遺換了衣服,李正軒簡單辦理了一下出院手續,就開車送星遺回家休息。

原隋還處於假期,人在尚京。但大約因為有事在忙,再加上和星遺並不親近的關係,大家相處起來難免生疏尷尬,所以在原宅彆墅往往看不見人,很有幾分神出鬼沒的意思。

到門口出來接星遺的是機器保姆阿珠。

李正軒囑咐星遺今天讓阿珠煮些養胃湯,早點睡下,明天好好在家休息,又來了個道彆吻,這才滿含欣喜的離開。

此時華燈初上,夜幕低垂。

星遺又是受驚又是醉酒住院檢查,折騰了整整一個下午,這個時候難免感覺到頭仍然暈著、腳下虛浮。

幸好有萬能的阿珠,扶星遺進屋在沙發上靠著,又揮舞著四條手臂去煮養胃湯,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星遺啊,你已經十八歲成年了,按理說可以開始喝酒。但是酒這個東西必須適量,喝多了傷身,醉了就不好,下回可一定要注意……”

機器保姆因為具備智能學習芯片,所以說和人在一起生活得越久,適應了主人的生活節奏習慣、學習了更多的技能和語言表達,就會變得越來越“聰明”以及“和人相似”。

阿珠和星遺一起生活的時間長達十八年,到現在跟真正的家庭成員也沒什麼兩樣。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星遺靠坐在沙發上按了按額頭,聞到從鍋裡飄過來的橘子甜湯香氣,覺得頭暈緩解了不少,“阿珠你放心,我下回一定注意。”

星遺喝過一碗阿珠煮的橘子甜湯,渾身舒爽了一些,稍微洗漱過,換身衣服就回屋上床去睡覺了。

星遺不知道的是,在暗夜之中,有個高大的人影,在遠處一直眺望著他家的方向,眸光中帶著熱切的思念。

直至彆墅燈光熄滅,那人仍舊沒有辦法將目光移開,隻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這些時天氣逐漸冷了,薄薄白霧在那人棱角分明的口唇處散開,逐漸於冰冷的夜色中消散。

桓旭堯穿著一身駝色的運動服,雙手插在口袋裡,心裡麵沉甸甸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他很清楚,他愛的人是沛珍。

他跟沛珍三年多的感情,從十五歲的青澀少年走到現在,彼此都認定了對方是攜手一世的人,雙方家庭甚至在積極的籌備婚事,按道理來說不該再有二心。

然而他卻在意星遺,非常的在意。

是的……星遺。

他在心裡慢慢咀嚼著這兩個字,酸甜苦辣鹹都湧上心間,一時間五味俱全。那次舞會後,他才一次次從關於六王子的新聞中,得知星遺的姓名。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身邊根本就沒有人會談論關於星遺的事情。

而實際上在舞會現場,是他第二次看到星遺。

他在機場曾經遇到過一次星遺,那個時候雖然心裡毫無波瀾,但還是對這個陌生Omega的模樣留下了印象。

……如果不是有了沛珍,這個Omega應該是他喜歡的類型。這樣的念頭當時隻在他腦海中一掠而過,接下來他要趕飛艇,加上沛珍就在他身邊,並沒有就此多想。

但是當他在舞會上,看到所有的Alpha因為星遺而躁動,六王子朝星遺走過去約舞的時候,他隻覺得憤怒異常,頭腦裡好像有個聲音在不停絕望呐喊。

仿佛屬於自己的、最珍視的東西,被人半路無端奪走,即將永遠失去。

可他理智上也明白,這種感覺是毫無道理的。六王子和星遺都是單身,Alpha追求心愛的Omega天經地義,他有什麼資格為此憤怒、為此不甘心?

他跟星遺,本來就沒有任何關係;再說,他已經有沛珍了。

就是這樣無法宣之於口的在意,不能告訴任何人的莫名情感,隻要一有空閒,就如同附骨之蛆般折磨著桓旭堯。

他開始頻繁夢見星遺,每一夜每一夜。

夢裡的星遺是那樣鮮活靈動可愛,會對他撒嬌開玩笑,會主動向他索吻,和他一起逛街吃飯看電影……他們甚至睡在一起。

然而每天睜開眼,隻要點開娛樂報道,看到的都是星遺和李正軒出雙入對的花邊新聞,這種落差感簡直要逼瘋他。

他是桓家的繼承者之一,而且已經成年,家族開始大力培養他,同時還要兼顧學業,每天都有很多要學習和要做的事情。就連和談婚論嫁的沛珍,一周也見不到一次麵,每每吃個飯什麼的就算例行完公事。

縱然有這個心思,也不可能像個癡漢般日夜尾隨星遺。

所以,他多出了一個夜跑的習慣,而夜跑的路線,正好可以遙遙看到原宅。

每次看到原宅的燈光,想到星遺就在這片燈光下活動,心裡就有一股安定的柔情升騰而起,每每在附近再三徘徊,才會離開。

這股安定的柔情,足以支撐他繼續表麵正常的生活下去,讓他不致於被內心的瘋狂所吞噬。

今天原宅的燈光也不知為何,熄滅的比往常要早。

桓旭堯垂下眼,自嘲的低低笑了一聲,飄渺的尾音散落在這寂靜夜晚。

他拉好兜帽轉身,沿著來時路跑步離開。

……

接下來的日子,星遺被李正軒保護得很好,出入公眾場合的時候肅清場地、須臾不離身邊,完全不給李正雅任何見到星遺的可乘之機。

但據說李正雅跟李正軒鬨得很凶,原本關係不錯的兩個兄弟,現在基本上見麵就冷嘲熱諷的互掐,李正雅還不顧皇室的顏麵,在公眾場合上演了好幾次尋死覓活。

不過這些星遺都沒看到,娛樂新聞也不敢公開播報,隻是在上流社會一些人的嘴裡私下流傳,被星遺偶然得知。所謂眼不見心不煩,他索性就當作天下太平、無事發生。

說到底,他雖然是這對兄弟紛爭的主因,卻沒有辦法介入進去。

蔭蔭似乎對他的近況有所察覺,有時候會旁敲側擊的問他一些問題。

然而他跟蔭蔭雖然是無話不談的摯友,但涉及到皇室,他也不方便告訴蔭蔭具體實情,生怕牽扯到對方,每天隻是報喜不報憂,聊些吃喝玩樂的話題蒙混過關。

就這樣一晃又是半個月過去。

這天李正軒被指派去代表皇室參加上院會議,星遺獨自在家,收到了來自皇帝陛下的邀請函,約他此時入宮一見。

邀請函是月白燙金色,設計得十分典雅,上麵浮凸一枚皇家獨屬的紫色印章,做不得假。

星遺隻在電視上見過皇帝李淩白,她是個女性Alpha。雖然已經人過中年,她依舊眉眼鋒利,平常出入公眾場合都穿著筆挺製服,肩披金絲流穗,高挑帥氣又瀟灑,是眾多國民心目中的偶像。

李正軒雖然也矜貴俊朗,相貌更是和李淩白足足有七、八成相像,但畢竟年輕未掌大權。比起皇帝陛下的話,就少了那股令人臣服、一切儘在掌控之中的威嚴氣度。

星遺接到皇帝陛下的邀請函,當然不能推托怠慢。當即換上一套正式的禮服,就讓阿珠開車送他進宮。

坐在行駛平穩的懸浮車內,星遺的心底難免有些七上八下——

皇帝陛下選在這個時候召見他,會對他說些什麼呢?

他其實可以多少猜到,應該是關於李正軒、李正雅兄弟之間的事情,卻又不知見到陛下的麵後,該如何應對。

正在心裡忐忑不安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座椅顛簸了一下。

這種顛簸一般來說,隻會發生於應用工業和墾荒的四輪驅動車。對於懸浮車這類無視路麵情況的交通工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星遺扭頭朝車窗外望去,幽藍色的瞳孔驟縮。

尚京風物繁華,說一句是整個帝國的經濟文化中心也不為過,相應居住人口非常密集。為了減緩乘車出行壓力,城市內修建了四通八達、宏偉壯闊的立體交叉橋,從低到高分為五層之多,最高的一層距離地麵兩百餘米。

他乘坐的車現在雖然沒行駛在最高層,距離下方也有百餘米。

一輛體型是他座駕七、八倍,載滿了貨物的大卡車出現在右邊的車窗。剛才星遺感到的顛簸感,就是來自於對方的撞擊。

緊接著,卡車又過來撞了一下,這一下比上一次更重,星遺乘坐的懸浮車整個車頭都朝左邊歪去。如果不是有安全帶,星遺幾乎從座位上彈起來。

“阿珠,開快點!”星遺眼見情況不對,大喊出聲,“甩開右邊那輛車!”

星遺乘坐的這輛車屬於原隋,原宅就這一輛車,還是十幾年前出廠的老車。隻不過是經典款、平時開的不多保養得宜看上去比較新,加上那一水兒888的京字特A號牌照比較唬人。

原隋這人雖然還處於青年期,生活作風卻比較老派。因為不常回尚京,家裡人口又少,他對車子這種出行工具向來覺得能用就行,並不追求速度和最新的功能。

阿珠也感應到現在並非處於正常的行駛狀況,聽到星遺的喊聲,連忙將加速檔開到最大。

但就算開到最大,車子畢竟是十幾年前的配置,性能就這樣,快不起來。加速再加速,始終還是沒有辦法擺脫右邊卡車的陰影籠罩。

不……不僅僅是右邊的那輛卡車。

在車子的前方和後方,還有兩輛中型墨綠色吉普分彆不遠不近的綴著,而星遺的左側就是橋護欄,護欄下方距地麵高達百餘米,形成一個無路可逃的“箱”,將星遺乘坐的車包抄在裡麵。

這並不是一場意外,就算是從卡車這裡突圍,對方明顯還有後手在等著星遺。

隨著“砰”地一聲大力撞擊,星遺在晃動和巨響中看到右邊的整扇車門癟了下來,下意識地在座位上將身體蜷縮,一邊用雙手抱住頭,一邊驚惶失措大喊出聲——

“啊啊啊啊啊!!!”

他從生下來到現在,都沒有遇到過這樣危險緊急的情況。

“彆怕,星遺,彆怕!”阿珠眼見如此,連忙離開駕駛座,快速的爬到後座,張開四條機械手臂和身體護住星遺,為星遺在車廂內部撐出一個相對安全的空間。

這件事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橋上又沒有遮擋,當然是會被過路行人看到的。

星遺的車子這個時候已經被撞擊到靠著護欄停下來,橋下彙聚了一些行人指指點點,有人開始用終端聯係警方,有人拿著終端拍照拍影像。

原隋也在這些人當中。

因為星遺和他相處總是一副僵硬不自在的樣子,所以他居住在外麵的一間公寓裡,很少回原宅。不過做為“蔭蔭”,他還是每天都在和星遺聯係聊天,關心星遺的情緒和動向。

原隋雖然很少在尚京的名流圈活動,但他想要知道一些不能公諸於眾的消息,自然有他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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