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種程度上,他其實能夠理解當初決定封印昆帝力量的長老團。
人類世界雖然也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總體還是主張自由和公正,時時反省朝好的方向走。而且因為沒有絕對力量的存在,壞的和不合時宜的製度,總是會被推翻重塑。
但很明顯,蟲族就沒有這個機會。
一任昆帝如果殘暴不仁,他們就隻能默默忍耐,把希望寄托在下任昆帝的身上。
星遺自己進化完全之後,更是體會到這樣的力量有多強橫,並為之警惕、時常心懷畏懼。
也正是因為這樣,星遺在令聖湖湧現之後,再也沒有在人前展示過自己的力量,也極少會主動使用這種力量。
所以才會想要銷毀這些玉簡。
然而東方複活之後,為什麼會是一具沒有靈魂寄居的軀殼,星遺還得在這裡麵找到解答。
走到半朽的層層書架前,星遺站在之前記載“不滅訣”玉簡所在的位置,拿起了下一卷玉簡。
這一卷玉簡很厚重,名為“馭奴術”。
這個藏書洞窟也不知是在什麼樣的久遠年代造成,裡麵的一些字型用詞和現在有些微差彆,比如說“伴生騎士”,玉簡上就稱之為“伴生雌奴”。
星遺仔細查看,這篇“馭奴術”和“不滅訣”竟然是上下兩卷。
眾所周知,先天的伴生騎士要強於後天的伴生騎士,特彆是曆代的“第一騎士”。看丹凜能殺了三個黑羽騎士,自己還活著等了星遺二十多年,就知道其能力有多麼強悍。
這樣強大的騎士,要是出於種種原因中途隕落,非常可惜。
而且“第一騎士”往往就是昆帝擁有的第一個雌子,就算在蟲族聖殿這樣,昆帝雄子後宮十萬的地方,彼此間也都存在著特彆的感情和依戀。
所以“不滅訣”能夠將死去的伴生騎士重塑身體,而“馭奴術”則是教昆帝怎麼控製這個新生的“雌奴”軀體,讓其像生前一樣為自己服務和戰鬥。
可能對那時候的昆帝來說,這樣就足夠。從稱呼上來看,他們是把伴生騎士和所有雌子視作“雌奴”附庸的,再怎麼喜歡,留住外表和功用也就行了。
但星遺不是。
——他要的不是一個隻供驅使的空蕩蕩軀殼,而是東方這個人。
一個有感情、會思考,有自己獨立想法的人。
“不、不是這樣。”
星遺放下手中的“馭奴術”,眼眶慢慢紅了,然後開始在麵前的木架之上尋找玉簡翻看:“東方,一定有真正讓你複活的方法,我一定能找到!”
……
星遺進了禁地,一個多月都沒有出來。
為了避免人心動蕩,當然沒有傳揚開,就連雲澹都不知道,隻以為星遺還在休假。
至於聖殿中下層的雌子們,一輩子能近距離見一次昆帝,就是莫大的榮耀,更無從得知。
隻有藍溟、桓旭堯和原隋是和星遺結了血契的,這件事瞞不過他們三個。
這天,藍、桓、原三人在聖殿禁地的入口附近,不約而同的遇見。
或者說近一個多月以來,他們每天都在這個地方,“不約而同”的遇見。
事關曆代昆帝的安息之地,這一帶位置非常敏感,如果是換了彆人在附近晃來晃去,早就被聖殿守衛拿下,送交關押審訊。
但他們三個是強大的“伴生騎士”,也是赤帝最信任的人,守衛們就算看見了,也不會上前自找麻煩。
“原將軍。”桓旭堯朝著原隋點了點頭,“星遺今天早上還發了消息給我們,可見沒什麼事的,您不必那麼擔心。”
桓旭堯向來對原隋都表現得非常禮讓尊敬,一方麵原隋在人類社會本就是赫赫有名的將軍;另一方麵在桓旭堯的心底,其實向來是把原隋當“丈人”看的。
子婿麵對老丈人,總得留下好印象。
“星遺都這麼大了,有自己的主張和做法……我沒有擔心,隻是沒什麼事,就過來散步走走。”原隋看了一眼桓旭堯,他向來端習慣了,英俊堅毅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泄露,“怎麼天天都能遇到你?”
桓旭堯心想,您要是不天天在這塊兒遛彎,肯定也遇不到我。
說不擔心,誰信哪。
當然,桓旭堯自己也擔心的要命,但星遺既然說了不讓他們進去打擾,就隻能在外麵徘徊等待。
萬一星遺有什麼事,也好第一時間發現處理。
他們兩個正在說話,旁邊還是藍溟眼尖,聲音中帶著絲喜悅:“陛下出來了!”
桓旭堯和原隋,同時朝禁地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道纖細修長的身影,在其背後禁地千刃萬壑的襯映下,如同一痕水墨剪影,朝著他們由遠而近的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聖誕快樂鴨,大家~~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