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衣錦還鄉(2 / 2)

七零小嬌妻 婪澤_ 12353 字 4個月前

村口,宋大山一會抽一管旱煙,一會抿兩口茶水,總之就是閒不下來。

見他這樣,有社員調侃道,“大隊長,彆急嘛,說是今天到就是今天到。”

早前宋毅就來了信,說今天到公社,宋大山逢人就說,他老婆侄子和侄媳婦還有侄孫今年要回來過年了。

鄉下地方,哪家雞多下了兩個蛋都是能拿來說嘴的事,何況宋毅他們是從大城市裡回來,加上又是農閒時分,今兒一早,就有不少社員跟著宋大山在村口的大榕樹下等人,順便看個熱鬨。

“嗯。”宋大山應了一聲,仍是時不時地眺目遠望。

社員轉了轉眼珠,“大隊長,你家宋毅在滬市混的不錯吧?”

縣城裡的郵差幾乎每月都會給宋大山捎包裹,捎來的包裹鼓鼓囊囊,一看就裝了不少好東西,看得社員們眼熱。

宋大山一愣,含糊道,“還成吧。”

宋毅在滬市做生意的事他在信裡倒是提了幾嘴,不過沒細講,宋大山也沒問,財不露白,就算賺了錢,也不會到處嚷嚷。

另一個社員也湊過來,“你侄媳婦是去滬市念大學,那可是大學生,方書婷胡蘭她們幾個寄信回來給鄉親都有提到,一個月能領十來塊錢的補貼,估計你侄媳婦也沒少領吧?”

剛開始知青下鄉的時候,紅旗公社的社員們都是稍稍帶著些崇拜的態度對待他們的,畢竟是文化人嘛。

到後來發現他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連個半大小子都不如,那股子崇拜就化為了嫌棄。

到了恢複高考,知青們能考大學了,大夥也不以為意。

直到有些上大學的知青寄信回來說,一個月能領多少多少補貼,再跟其他人一打聽,這年頭的大學生,那可是金飯碗,畢業包分配,賺的不比工廠裡的工人少。

嫌棄又化為了景仰,有些社員還跟家裡的小孩叮囑,要他們好好讀書,將來也考上大學,去大城市,領國家補貼,接父母到大城市享福。

這樣一來,公社裡的知青都成了香餑餑,未來的大學生,一時間社員對他們的態度都好上不少。

普通知青都如此,更何況實打實考上大學的沈姣姣了,在不少社員眼裡,她就是鑲了金邊,山窩窩裡飛出的金鳳凰。

社員想完又咂咂嘴,“那可是十來塊啊,我們在地裡乾多久的農活才能賺到,以後要是畢了業,那更是……”前途無量,他沒說完,隻豎起大拇指。

大虎牽著趙小穗也在一旁等著,看到有八卦的社員不停地追問宋大山,皺了皺眉頭,“張叔,你問那麼多乾嘛,宋毅又不是你侄子,你有那閒工夫把家裡苞穀收了是真的。”

誰不知道張德是公社裡出了名的懶漢,家裡的田都是他六十歲的老父親老母親幫忙耕種的,就這他還不願意收,總是一拖三三拖三的。

張德翻了個白眼,“嘁,我還不稀得問呢,真當大城市那麼好混,指不定在那頭要飯呢。”

趙小穗叉著腰,罵道,“要飯也比彆人把飯喂到嘴邊了還不吃得好。”

這話戳了張德的心窩子,他想發火,但一看站在趙小穗旁邊人高馬大的大虎,慫了。

大虎可是宋毅的好兄弟,沒見每回寄來的東西,多少都有他的一份,一扯到宋毅的事,他指定翻臉,到時候白挨一頓打都沒地方說去。

宋大山嗬嗬一笑,沒跟張德計較,跟這種人計較拉低檔次。

張德隻是個開端,後續來找宋大山旁敲側擊的人還不少,但宋大山都沒接話。

他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讓周圍豎直了耳朵的社員們都有些沒趣,不過倒是一個沒走,就等著看熱鬨了。

就連獨自生悶氣的張德也沒走,也等著看呢。

反正就算宋大山不說,等宋毅他們一回來,窮的富的,不就一下見分曉了嘛。

說話間,有眼尖的社員就看到山路那一頭,有幾個身影緩緩走來。

那社員眯起眼睛一看,不是說回來的是宋毅一家三口還有宋翠花嘛,怎麼還有兩個人高馬大的漢子。

他還在心裡嘀咕,人就到近跟前了。

宋毅一眼就看到了宋大山,“堂伯,不是說讓你在家裡等著嗎,怎麼來村口了。”

宋大山見到他,抬高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閒著也是閒著,出來接接你們嘛。”

話雖這麼說,他眼角的餘光一直瞟著宋翠花。

宋翠花連個餘光都沒分給他,一個勁地看著村口的風景,連這棵大榕樹都無比懷念。

再一看,社員們也還是那個樣,幾乎沒有變化,就連張婆子和蔡大嬸臉上那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神情也如此得熟悉。

要說這一家四口去了滬市,宋大山最掛念的除了宋翠花,就是崽崽了。

他從宋翠花手裡接過崽崽,大胖小子,沉甸甸的分量讓他笑得眼睛的褶子都舒展了,逗弄道,“還記得爺爺不?”

崽崽還小,忘性大,加上又在滬市呆了三四個月,壓根就不記得宋大山了。

但是他不認生,性格也外向,被宋大山抱著也不吵不鬨,隻一個勁地伸著小肉爪子去薅宋大山的胡子。

宋大山以為他跟自個玩,小孩子嘛,能有多大力氣,結果差點被揪下幾根胡須,疼得他呲牙咧嘴。

這頭,沈姣姣一眼就見到了趙小穗。

人群中,就她一人挺著個碩大的肚子,實在太過顯眼。

沈姣姣上前兩步,拉住她的手,“你怎麼也跟來了,雙身子的人,外麵這麼冷,趕緊的,跟我回屋。”

趙小穗可想死她了,反握住她的手,臉上笑得比花都燦爛,“沒事,我健康的很,肚子裡的孩子也不鬨騰,多散散步反而對胎兒有益。”

沈姣姣仔細地上下打量她,見她麵色紅潤,才稍稍放下心。

趙小穗又挨著她道,“你給我寄來的香水和雪花膏蛤蜊油我都收到了,冬天我手老是裂口子,今年剛入冬我就擦了蛤蜊油,你瞧瞧,一點口子都沒。”

說著,伸出雙手給她瞧了瞧。

兩人在這邊說著小話,不遠處,大虎攬住宋毅的肩膀,嬉笑道,“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年過年不回了。”

“哪能呢。”宋毅也攬住他的肩膀。

說了幾句話,宋毅陡然想起,擔夫還拿著他們的行李呢,趕緊從口袋裡掏出說好的五毛錢,遞給擔夫,“謝謝兩位兄弟了。”

兩位擔夫收了錢,把行李放下,說了幾句過年的吉祥話就走了。

當著生人的麵,紅旗公社的社員們還是很拘謹的。

他們這一走,大夥就炸開鍋了,圍著行李一個勁地打量說嘴。

宋毅這小子估計在滬市是真發達了,不然怎麼請得起擔夫呢。

行李裡除了宋毅他們的衣服,還有很多買的滬市的特產,一些年貨,雜七雜八的,看著就花了不少錢。

都是稀罕東西,有些眼皮子淺的社員看到了,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上麵。

知青們也來了,他們不像社員們這麼外露,隻是含蓄地打量著宋毅他們,不用看那厚實的行李,他們都看得出來,宋毅和沈姣姣在滬市混的不錯。

宋毅今天穿了一件國防綠的棉猴大衣,那種款式的棉猴大衣,隻在縣城裡的工人身上見到過。

沈姣姣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羊剪絨風衣,腳上穿的靴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反正看起來就暖和,整個人也說不出的洋氣。

有些經過她身邊的社員,還能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香水味。

那種香水味裡摻雜著雪花膏、蛤蜊油的氣味,非要形容,就是一種奢華的氣味。

劉璐璐隱在人群之中,露出一雙眼,從沈姣姣的頭頂掃到腳後跟。

越看,她心底越酸。

打個比方,沈姣姣以前就像蒙了塵的玉珠,美則美矣,頂多是好看到讓人嫉妒。

可她從滬市回來以後,身上那種淡淡的朦朧的霧感沒了,猶如一塊溫潤的美玉,散發著彆樣的光彩。

劉璐璐心裡酸澀得發苦,她拘謹地縮了縮腳。

這樣的沈姣姣,讓劉璐璐覺得連嫉妒都嫉妒不上了,因為夠不著她,大家都不像一個世界的人。

比她還苦的大有人在,張婆子看著蜜裡調油的宋毅和沈姣姣,小兩口的感情似乎比在紅旗公社的時候還要好上幾分。

再一看,一向跟她不對頭的宋翠花被眾星捧月,社員們一個勁地奉承宋翠花,說她發達了,去大城市享福了。

張婆子撇撇嘴,冷哼一聲,“有什麼好顯擺的。”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但該聽見的人都聽見了。

她平日裡得罪的人不少,有那好事的就開始起哄,“張婆子,你還記得你以前說過什麼嗎?”

張婆子哪記得,“我說了啥?”

好事的人轉了轉眼珠,“你說,要是宋毅跟沈姣姣還在一起,你就繞著公社倒立跑圈,這話你還記得不,人小兩口現在還好好的,你現在是不是該兌現諾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