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文第一時間按下了相機。
山崖的邊緣因為積雪模糊了邊界，展淩聿囑咐他不讓他靠近。
顧逸文應好，將相機丟給他，然後站在了邊緣線絕對安全的兩米外，敞開雙臂，擁抱自然，深深呼吸了一口帶著自然冷清氣息的山間空氣。
展淩聿將東西都放在了亭子裡，走到顧逸文身後，自然的抱著他。
顧逸文放下手，回頭望向展淩聿，“好看嗎？”
展淩聿垂眸，視線中顧逸文好看的眉眼彎起，清亮的眼眸嗜著笑意，微張的薄唇誘人。
“好看。”他說。
顧逸文望著他，嘴角的弧度加深。
展淩聿緩緩低下頭，在顧逸文唇上印上一個淺嘗則止的吻。
顧逸文眨了下眼，盯著他的唇，在他懷裡轉了個身，仰頭交換了一個深吻。
展淩聿垂落的眼瞼眼珠子深邃的眸，手掌移到他的後腦，奪回了主導權。
像是要把這段時間的本討回來，兩人忘情的投入。
分開後，顧逸文粉潤的唇變得豔紅，水光瀲灩。
展淩聿摘下手套，用拇指為他拂去了唇上的水漬。
“冷不冷？”
“不冷。”顧逸文現在覺得渾身暖洋洋的，滿足的靠在展淩聿身上。
在崖邊看了會兒風景，展淩聿帶著他回到亭子裡，拿出背包裡的保溫杯給他倒了一杯水。
顧逸文捧著杯子快速喝完，怕晚一秒就變成棒冰了。
在亭子裡坐了一會兒，顧逸文拉著展淩聿拍了一大堆照片，才滿載而歸。
時間還早，他們沒有回家，回到了下麵的玻璃房，爬完山消化完了，正好繼續吃，隻是可惜現在不太能看見星星，要不然顧逸文還挺想露營的。
展淩聿去了洗手間，顧逸文看他身影消失不見了，就從口袋裡掏出了皮袋子，打開一看，裡麵的小鏡子果然已經變成了一塊鐵片和一堆粉末。
顧逸文把粉末倒進垃圾桶裡，並拿過一個包裝袋蓋住。
做完這些，顧逸文拿著打火機點火，點燃煤炭。
洗手間內，展淩聿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黑色機械手表，泛著機械銀光的秒針在滴滴答答的走著，精致的做工意味著不菲的價格，可現在這塊表的玻璃表盤卻遍布了蛛絲般的裂痕。
展淩聿冷峻的表情如同表盤裂出絲絲痕跡，瞳孔緊縮，拿著手表的手細微的顫抖。
啪——
展淩聿將手表丟在洗漱台上，雙手撐在洗漱台的邊緣，閉上了眼睛。
許久，他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眶布滿血絲，沉默的打開水龍頭，舀起水往臉上衝。
眼中的紅絲退去大半，展淩聿用紙巾擦乾淨臉，將手表重新放回口袋，打開門徑直走向了顧逸文。
顧逸文見他終於出來，開玩笑說，“你終於出來了，我火都點好了，再不來就隻能吃我烤的焦串了。”
展淩聿靠近他，一言不發的拉住顧逸文的手臂，緊緊抱住，像是一不眨眼他就會在自己麵前消失。
顧逸文被他勒得有些難受，但是察覺到展淩聿的反常，沒說什麼，隻是抬手輕輕拍拍他的背。
展淩聿埋首在他發間，聞著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他真實的體溫，緊繃的肌肉漸漸放鬆下來。
顧逸文感覺到他環住自己的力道小了許多，像是長滿刺的身體也開始收斂，緩緩開口問，“怎麼了？”
展淩聿搖頭，“沒事。”
展淩聿不想說，顧逸文也不好問，就靜靜的抱著他。
許久，展淩聿終於放開顧逸文，拿過烤串放在烤架上，似乎已經恢複了原樣，但是眼睛卻還是一錯不錯的盯著顧逸文。
顧逸文坐在他身邊，在他觸手可及的位置。
顧逸文一直笑著和他說話，將手裡的烤串喂給他，緩解他的情緒。
吃了十幾串，顧逸文起身去洗手間，剛一起身就被展淩聿扣住手腕。
“去哪？”
顧逸文垂眼看了手腕一眼，說：“去洗手間，怎麼了？”
展淩聿抿了下唇，鬆開手，“嗯。”
顧逸文走進洗手間，關上門，展淩聿放下了手裡的烤串，走到能看見洗手間門的位置，沉默的盯著。
顧逸文洗完手，抽了紙擦手，對著鏡子看見自己翹起的頭發。
不是吧……他剛剛就是頂著這樣一個腦袋和展淩聿談情說愛的？
顧逸文覺得自己的形象沒了，抱怨肯定是展淩聿剛剛給他弄亂的，都怪他。
顧逸文用沾了水的手指把翹起來的頭發壓下去，突然間，他在洗漱台的縫隙看見了一抹異光。
顧逸文用手拿起來看了眼，是一塊芝麻大小的碎玻璃。
碎玻璃……
顧逸文瞳孔猛的顫了下，看著麵前完好無損的鏡子，不敢置信的緩緩轉頭，但是被門隔絕的視線看不見展淩聿。
展淩聿發現了……
顧逸文幾乎可以確定。
轉瞬間，顧逸文腦海裡閃過很多念頭，展淩聿什麼時候發現的，他該怎麼和他坦白，世界意識會阻撓他嗎？
可現在展淩聿已經發現了，世界意識卻一直沒有動作，是不是代表著，他可以告訴展淩聿這個世界的真相了？
顧逸文望著門，嘗試出聲，聲音卻被堵在喉嚨。
還是不行。
所以展淩聿自己發現可以，但是還是不能明麵上捅破？
顧逸文對此並不感到奇怪，畢竟世界意識到現在為止，一直是一個善於自欺欺人的存在。
儘管如此不能說出口，可顧逸文心卻輕快了起來，像是一直以來的枷鎖被解開，前所未有的自由。
顧逸文拉開門，不期而然的和不遠處的展淩聿四目相對。
顧逸文走到他麵前，看明白了展淩聿自剛剛開始就藏在眼底的恐慌。
“你知道了？”顧逸文問。
展淩聿手緊了緊，垂眸望向顧逸文柔和的雙眸，沒有否認，“嗯。”
顧逸文眼睛掃過四周的玻璃，眼底狡黠的一笑，“淩聿，想看變魔術嗎？”
展淩聿不明所以，“嗯？”
顧逸文揚著笑上前一步，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側首吻上他的唇。
展淩聿睜大眼，眼睜睜看著麵前的玻璃憑空出現一道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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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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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的裂縫不大, 比起碎成粉末狀的鏡子，這道不到半米長就戛然而止的裂縫顯然不夠看。
但是玻璃房的玻璃是展董事長特意買的特製玻璃，雙層防護, 隔熱又堅韌，據說連子彈都擊不穿，現在卻憑空出現了一道裂縫。
誠然展淩聿早有預感, 也在今天得到了證實，可當麵看見這道裂痕還是控製不住的緊緊抱住顧逸文，恨不得把人揉進懷裡。
顧逸文轉頭，看見了這道裂縫，嗤笑了一聲。
這個世界意識比他想象得還要弱, 麵對他這樣的挑釁，它所回擊的也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裂縫。
以前還能控製他的心臟嚇嚇他, 現在倒好，連傷害他身體的能力都沒有了, 隻能碎碎玻璃表達自己的憤怒。
不過……
顧逸文看著它能穿透防彈玻璃的能力，再想想它之前兩次隻碎一麵小鏡子, 不動手機之類的其他玻璃品，看來它確實還悄悄藏了不少力量。
隻可惜, 估計剛剛被被他氣瘋了, 被他藏起來的力量也不隱藏了。
顧逸文從屢次試探中不難看出來這個世界意識十分容易被激怒, 喜形於色，所以它儘管每次想要藏住自己的力量，還是會怒不可竭泄露出力量，警告顧逸文。
這一次展淩聿這個世界的主角攻發現了端倪, 顧逸文還公然挑釁, 這個本來就無能易怒的世界意識根本藏不住, 奮力的擊碎了防彈玻璃。
顧逸文帶著諷刺的眼神看了眼丁點大的裂縫。
但也不過如此嘛。
顧逸文幸災樂禍的想，不知道世界意識這一次被消耗了多少力量，估計心疼死了吧。
回過頭，對上展淩聿複雜的眼神。
顧逸文搶先一步回答：“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也知道你對眼前的事情感到奇怪，可是我不能說，但是我絕對不會害你的，你相信我嗎？”
展淩聿看著他，點了點頭，問：“除了這個之外，會傷害你嗎？”
顧逸文想到兩次一次比一次弱的心痛，還有這次世界意識氣到崩潰還毫無感覺的心臟，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了，它隻會碎玻璃，沒用得很。”
顧逸文話音一落，不到半米長的裂縫又顫顫巍巍的裂開了足足三厘米！
顧逸文笑著嘖嘖兩聲。
展淩聿也看見了，大概是顧逸文的話讓他放心了一點，沉甸甸的胸膛輕了不少，嘴角也浮上了一絲安心的笑意。
很早之前，在留宿顧逸文家的那個夜晚，看見破裂的鏡子時他就察覺到了異樣，隻是那時的他並沒有過多的猜測，被顧逸文隨意就敷衍蓋過，不再留意。
再後來，他能在顧逸文的種種行為中察覺到不對勁，卻也還是沒有往這麼玄幻的方麵想，隻以為顧逸文有什麼事情瞞著他，直到溫泉的那一晚。
是那塊圓形的鐵片，和被碾成碎末的玻璃。
他用帶回來的白色粉末在實驗室檢驗，證實了這就是玻璃的粉末，
再往後，他想到了更多，家裡莫名其妙炸碎的浴室玻璃，空中餐廳無緣無故破裂的玻璃門……
展淩聿找到了‘顧逸文’從小到大的照片，和現在的照片羅列在一起，明明一樣的樣貌，展淩聿卻十分確定的知道，他不是他。
顧逸文五年前曾出過一場車禍，記錄中‘心臟停跳三分鐘’的字樣格外刺目。
所有人以為顧逸文是經曆過一場車禍後性情大變，隻有展淩聿發現，是因為人變了。
五年前的‘顧逸文’沒有任何讓他心動的感覺，展淩聿看著之前的照片，感覺‘顧逸文’就像是被操控的軀體，沒有靈魂的傀儡，直到現在的顧逸文出現，才仿佛被注入了靈魂。
這一切淩亂的疑點被無形的線串聯，讓展淩聿無法自欺欺人。
展淩聿想到了展昕婭那些光怪陸離的書，他曾經覺得這些幻想都是荒誕的臆想，逃離現實的避風港，是不切實際的，但當證據擺在眼前，最不可能的猜測變成了可能。
於是他今天懷了最後一絲疑慮和僥幸來到這裡，最後被那塊破碎的手表徹底粉碎。
展淩聿又問了一個問題，“你以前，過得開心嗎？”
以前……
顧逸文晃了下神，真心實意的說：“開心。”
展淩聿斂下眉，“那你會離開嗎？”
顧逸文望進他深邃的眼，曾經沉重冷靜的人此刻眼底的不安浮在表麵，讓人輕而易舉的就能看見他的擔憂和害怕。
顧逸文第一次在展淩聿的眼睛裡看見害怕的情緒，就連當初展氏麵臨破產他都沒有露出過任何害怕。
顧逸文抬起手落在他的眉尾，拂過眼角，“不會。”
“永遠不會。”顧逸文保證。
展淩聿抱住他，“好，我相信你。”
兩人之間的最後一點秘密心照不宣的被解開，黏糊的坐在一起，繼續剛剛的燒烤。
突然間，顧逸文想到什麼，抓住展淩聿，“你用什麼東西測試它的？”
展淩聿從口袋裡拿出一塊破碎的手表。
顧逸文：……
很好，不是早上那塊百萬的手表，隻是一塊幾十萬的手表。
好什麼好，便宜這個破世界意識了。
顧逸文瞪了展淩聿一眼，“敗家子！”
展淩聿：“這是我最便宜的——”
展淩聿還沒說完，看著顧逸文的眼睛立馬改口，“我錯了，下次一定改。”
顧逸文給他傳授經驗，“我家樓下超市的小鏡子才五塊錢。”
展淩聿點頭，“好，我記住了。”
回去就買一百麵放家裡。
顧逸文心疼的看著手表，然後後知後覺的看向玻璃房的裂縫。
“那個……”顧逸文戚戚然的問，“這個玻璃貴嗎？”
貴！貴死了！
展韌威晚上剛釣完魚回家，就接到負責人的電話，說臨山的玻璃房裂了，瞬間兩眼一黑。
再聽到是展淩聿那個臭小子的傑作之後，渾身冒火。
“臭小子，臭小子！”展韌威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人抓過來打一頓。
這件玻璃房是他專門定製，請國外知名設計師創作，籠統才造了兩間，還沒享受多少次，就被這個臭小子弄壞了！
碎的還是最大的一麵玻璃。
混賬玩意！
他怎麼都想不通，玻璃房的玻璃是專業防彈級彆，子彈都射不穿的東西，展淩聿這個混賬是怎麼打裂的？！
他是坦克嗎？！
再想到自己的魚，展韌威氣不打一出來，“讓他給我恢複原樣，弄不好彆滾回來！”
掛了電話，展韌威把自己的魚倒入魚缸裡，再鎖上，回到房間，葉筱虹正一臉憂愁的坐在化妝鏡前，看見他黑成鍋底的臉，問：“怎麼了？”
展韌威氣哼哼的告了一通狀，“這個臭小子！”
葉筱虹聽完不置可否，無奈的笑，自從展韌威退休之後，越來越老小孩了，跟孩子氣什麼，幾條魚一塊玻璃而已。
葉筱虹安慰了他幾句，展韌威立馬樂嗬嗬的回到床上，捧著他的財經雜誌看起來。
“哎。”葉筱虹無聲的歎了口氣，看著頒獎禮上的蘇延陌，還有蔣秉騁的wb，糾結的皺眉。
是時候去見見他了。
*
自從和展淩聿半坦白之後，兩人本就隻剩一個名份的關係更加親密，回來之後展淩聿在樓下超市買了一百麵鏡子，兩人現在都隨身帶著一麵鏡子，沒事就消耗一下世界意識的力量。
尤其是展淩聿越來越放肆，好幾次都被人差點看見。
顧逸文發現世界意識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雙標怪，每次他的鏡子都碎成粉末，而展淩聿的鏡子隻裂開幾道裂痕，對誰的惡意大一目了然。
一開始展淩聿還有顧及，怕對顧逸文的身體有傷害，最後發現這個世界意識真的隻會碎玻璃，毫無其他手段。
再後來，他們發現世界意識的力量越來越弱，一開始他的鏡子還能碎成名粉末，後來隻碎成了芝麻大小。
最近的一次，居然夾雜著米粒大小的碎片。
但是鑒於世界意識有偷藏力量的前科，顧逸文對它保持懷疑的態度。
在消耗世界意識的同時，周氏的酒店交接也在準備開展，不過正式的開展工作應該在年後。
展淩聿的實驗室進入臨床後一直很順利，誌願者目前沒有出現任何問題，開了一個好頭。
顧逸文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開心，作為一個曾經的心臟病患者，他無比希望這個項目能夠成功，造福更多的患者。
雖然展氏目前最大的兩個項目都在平穩進行，但並不代表著他們閒下來了。
接近年關，整個展氏都陷入了無儘的繁忙當中，展淩聿和顧逸文久更不要說了。
顧逸文因為之前一直負責艾星大賽，也就順手接手了星河之後服裝秀的項目——對此展淩聿很不高興，每次顧逸文去星河之前都哄他半天。
沒辦法，顧逸文前幾天得知展淩聿居然早在雪山酒店的時候就把蘇延陌當情敵，簡直啼笑皆非。
他那時候在乾嘛呢……他記得自己好像還在撮合展淩聿和蘇延陌。
顧逸文是真沒想到，劇情原來這麼早的時候就已經偏離了軌道。
其實顧逸文這些時間也隱隱察覺到蘇延陌似乎對他感情不一樣，他對感情真的比較遲鈍，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久才發現。
不過這些都不是目前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蘇延陌把項鏈找回來了。
前幾天簽約的時候，蘇延陌把項鏈交給了顧逸文，隻不過為了不引起蔣秉騁的注意，蘇延陌還不能去y國。
蘇延陌一起拿過來的，除了項鏈之外，還有一段錄音，是蔣秉騁和y國那邊人聯係的錄音。
據蘇延陌所說，因為那塊地沒有拿到手，y國那邊的人對蔣秉騁很不滿，蔣秉騁一直在想辦法給周氏和展氏的合作使絆子，但周安琪家不知道在為什麼開始針對蔣秉騁。
顧逸文當然知道原因，展淩聿找人給周安琪父親透露蔣秉騁企圖和y國重新合作的消息，嘗了這麼多年甜頭的周家，當然不會把這塊蛋糕拱手讓人。
顧逸文簡單和蘇延陌解釋了一些，然後囑咐他自己小心，及時抽身。
蘇延陌點頭應下了。
處理好總部的事情，顧逸文準備去一趟星河，除了時裝秀的事情，還有後天宴會的事情。
這是一個小宴會，但是在顧逸文眼裡卻不一般，是五年後攻受感情開始相互交集的伊始，故事線步入正軌的開始，是一個重要的劇情點，顧逸文心裡很難不在意。
說實話，要不是怕這個重要劇情消失對劇情影響太大，世界意識會氣到搞出幺蛾子，顧逸文都想直接取消了。
不得已，顧逸文隻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顧逸文照例先安撫了兩句展淩聿，然後才起身離開，展淩聿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要不是等會約了周總，他必定要跟上去不可。
顧逸文在他幽怨的眼神中離開，前往星河。
汽車駛入星河，顧逸文不經意的一瞥，看見坐在咖啡廳落地窗邊的兩道身影，不禁瞪大了眼睛。
那是葉女士和蘇延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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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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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內。
蘇延陌有些局促的坐在葉筱虹對麵, 他剛到星河就被葉筱虹叫住，說要和自己談談，心裡發怵。
自從知道展家人的車禍是孫家的手筆, 而蘇父和孫家的關係也不清白，他對展家的人有愧疚，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他不知道葉筱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 忐忑的垂著頭不看她。
“要喝點什麼？”葉筱虹問道。
“啊，我都可以。”蘇延陌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
葉筱虹幫他點了一杯果汁，自己要了一杯咖啡，再點了兩塊甜品，“可以嗎？”
蘇延陌局促的應聲點頭, “可以的。”
服務員拿著菜單下去，隻剩下蘇延陌和葉筱虹。
葉筱虹以前隻見過蘇延陌的照片, 或者再宴會上擦肩而過，這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端詳蘇延陌。
眼前的年輕人外貌很出眾, 很大一部分遺傳了他的母親，尤其是小鹿般圓而清澈的眼睛, 和他的母親一模一樣。
恍惚間，葉筱虹仿佛看見那個纏在自己身邊叫姐姐的女孩。
往事已矣, 葉筱虹收回思緒。
葉筱虹對廖思思的感情很複雜, 她曾經是兒時的玩伴, 後來又是葉驍的愛人，可卻在葉驍剛出事沒多久就轉嫁他人，導致葉驍精神失常，甚至在葉驍死之前的一個小時才剛見完廖思思。
葉筱虹篤定葉驍的死和廖思思有關聯, 去問過她, 也去調查過, 卻都沒有什麼結果。
葉筱紅當然知道廖思思不會害葉驍，沒理由恨她，卻也不想再見到她，對於她的兒子，她也沒有注意過 ，隻在蘇氏破產後拉了一把，權當了卻以前的一點情意。
所以當她發現展淩聿可能喜歡蘇延陌的時候，她除了對展淩聿性向的震驚之外，還有害怕，他害怕展淩聿會和葉驍落入一樣的結局，她已經承受不起再失去一個親人了。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無理取鬨，可是她真的害怕，草木皆兵。
可她後來調查得知兩人並沒有實際的關係，都是展淩聿一廂情願，就更沒有立場去找蘇延陌，打擾他的生活。
她一直觀察著兩人，慌不擇路的試圖糾正展淩聿，希望他隻是一時想歪了而已。
但她心底比誰都清楚，隻要是展淩聿認定的事情就不可能回頭，她做的一切都隻不過是無用功罷了。
現在的她已經慢慢想開，性向本就是天生的東西，隻要展淩聿能幸福就好。
再說了，她之前也隻是抱有幻想而已，也不可能真的把女孩子的幸福斷在他手裡。
也許是想開了，冷靜了下來，葉筱虹突然間發現了端倪，她是展淩聿的母親，她很清楚展淩聿的性格，他表麵冷漠，實際很強勢堅定，他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根本不會選擇逃避，必定會想儘辦法得到，不可能五年都毫無動作，這不是展淩聿的作風。
葉筱虹又動搖了，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可是展淩聿床頭的明信片又是怎麼回事呢？
葉筱虹頭疼死了，不想管了，隨他去吧，這半年提心吊膽的生活害得她皺紋都多了幾根，不知道要補多少美容覺才能恢複。
再想到偷偷摸摸參加出道選秀的小女兒，葉筱虹糟心的很。
果然兒女都是債，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今天葉筱虹來的目的不是因為展淩聿，是為了感謝蘇延陌五年前提供孫家的罪證，還有就是想要問一問廖思思有沒有和他提起過葉驍死之前發生的事情。
展淩聿隻和家裡說了五年前孫家的事情，之後蘇家蔣家和葉驍的事情都還沒有和家裡說，怕過早的告訴家裡白讓他們憂心，想等事情都準備好的時候在和家裡說，因此葉女士還不知道葉驍死亡的內情。
服務員把咖啡飲料和甜品都上了，可葉筱虹還是沒有說話，直沉默的看著他。
蘇延陌被她看得發虛，小聲的問：“葉阿姨，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五年前的事情，阿姨還沒當麵謝過你。”葉筱虹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張支票，推到蘇延陌麵前。
“這裡是三千萬。”
顧逸文聽完車過來就看見了這一幕，愣了兩秒。
哈？什麼情況？書中是有這段劇情不錯，但是還早得很吧，劇情又提前了？
勢不容緩，顧逸文趕緊推門進去。
蘇延陌見狀擺手拒絕，把支票推回去，“葉阿姨我不能要。”
“你一定要收，不然阿姨不會安心。”葉筱虹打定主意了要給他。
“不行，我真不能要——”
兩人推來推去之時，看見了迎麵而過的顧逸文。
蘇延陌看見他眼睛亮起，“顧總！”
葉筱虹同樣溫婉的笑著招呼，“小顧。”
顧逸文裝模作樣的權當剛看見他們，驚喜的笑著迎過去，顧念展淩聿那個醋精，顧逸文坐在了葉筱虹身邊。
顧逸文坐下後眼睛往支票一瞟，好家夥，三千萬！
顧逸文收回目光，問：“葉阿姨，小蘇，你們怎麼在這裡？”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為什麼你們倆會在一起？
葉筱虹知道顧逸文已經知道了以前的事情，就如實說了自己是來感謝蘇延陌的。
顧逸文聽了鬆了口氣，不是他想象的‘棒打鴛鴦’劇情。
也不對，現在那個鴛鴦應該是自己……
顧逸文心虛的想，腦海裡已經有葉女士拿著三千萬讓他離開她兒子的畫麵了。
顧逸文對她挺愧疚的，葉女士把自己當作自己人傾訴，到最後拐走展淩聿的卻是自己。
雖然他一開始也沒有預料到這個結局，可到底他還是理虧，等事情都結束之後，他一定會負荊請罪，和葉女士好好道歉。
不過最近葉女士已經對展淩聿的性向問題差不多看開，居然有望成為長輩中最有可能第一個突破的點。
顧逸文這段時間時常會想，很多劇情中人的人設和他所認識的人性格差了很多。
就像葉女士，她溫婉和善，對廖思思有膈應但是從不刁難她，知道了展淩聿的性向也從來沒想過為難蘇延陌，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在“劇情”裡無腦的為女配助紂為虐，給主角受使絆子？
於是做賊心虛的顧逸文比以往更加貼心，幫葉女士的咖啡調好糖，“葉阿姨，咖啡少喝一點，對晚上睡眠不好。”
葉筱虹笑著點頭，看著不知道比自己親生兒子熨貼百倍的顧逸文，心裡喜歡得要緊，不由閃過一個念頭，要是淩聿喜歡的是小顧就好了。
知道了葉筱虹來的目的，蘇延陌還是不願意收這筆錢，最後還是顧逸文出主意，把這筆錢投入蘇延陌工作室的籌備資金裡。
反正左口袋進，右口袋處，都是展家自己的錢，蘇延陌也能輕鬆。
至於葉驍的事情……
蘇延陌暗暗看了顧逸文一眼，顧逸文給了她一個眼神。
蘇延陌了然，如是說，“我媽媽沒有和我說過。”
葉筱虹其實也早有準備，但聽到蘇延陌的話還是失望的歎氣。
顧逸文安慰的拍拍她。
葉女士收起自己難過的失望的表情，說：“我沒事，你們吃啊，這家的甜品挺不錯的。”
顧逸文也不遮掩自己喜歡甜食的小愛好了，拿叉子吃了一口抹茶蛋糕，“好吃。”
葉女士笑著說，“是吧，這是我老閨蜜開的，從f國請來的甜品師，手藝很好，小蘇你也吃啊。”
蘇延陌搖了搖頭，說：“謝謝阿姨，我抹茶過敏不能吃。”
葉筱虹聽到他的話頓時瞪大了眼睛，“你抹茶過敏？”
蘇延陌點點頭，“嗯，也不嚴重，就是會渾身發癢起疹子。”
葉筱虹目光緊鎖在他臉上，掠過每一寸輪廓，想要尋找什麼。
她看了好一會兒，顧逸文奇怪的問：“葉姨怎麼了？”
葉筱虹收回目光，略微呆滯的搖頭，“沒事，小顧，小蘇，阿姨還有事情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上班了。”
顧逸文見她情緒異常，想要送她，被她拒絕了。
葉筱虹神色已經恢複，笑著說，“我和老姐妹去逛街，你還要跟著我當苦力啊。”
顧逸文：“給葉姨當苦力我求之不得。”
葉筱虹哈哈笑了聲，“小顧的嘴是真甜，都想換你當我兒子了。”
“好啊，讓展總今天就搬走。”
“哈哈哈，好，我晚上就把他趕走。”
葉筱虹心情看著好多了，顧逸文放心了一點，送她離開。
上車前，葉筱虹輕輕對蘇延陌說：“蔣秉騁不是良人，你要看清楚，不要在同一個坑裡摔兩次。”
蘇延陌聽著她用長輩的勸告，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和他說過這種話，不禁眼睛紅了紅，點頭，“我知道了。”
葉筱虹拍了拍他的手臂，坐上車離開。
*
周氏酒店，艾星服裝設計大賽的慶功宴如期舉行。
周氏現在半個已經屬於展氏，因此在年關這麼緊張的環境下，理所當然的拿到了酒店最大的場地。
這場慶功宴是星河今年最後一場宴會，加上火熱進行了幾個月的大賽熱度居高不下，新晉的設計師是來年星河重點培養的對象，所以這場宴會舉辦得格外的盛大。
這場宴會的主角無疑是第一名的蘇延陌。
蘇延陌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像一個小王子，眾星拱月般的被圍在宴會中央。
他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設計師，到現在和星河簽約力捧的設計師，背後站著的是整個展氏，在場的人都是人精，不可能看不出來。
有人嫉妒他走了狗屎運，有人巴結迎合，有人記得那則虛虛實實的報道暗地嘲諷他走後門，但不論怎麼樣，至少麵上都是笑盈盈。
蘇延陌被圍在中間，看著五年前嘲諷他人此刻討好的笑容，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心沉甸甸的。
顧逸文一進門就看見這幅場景，一眼就看出蘇延陌的情緒。
原劇情線裡，蘇延陌就是這樣一個人麵對這些帶著麵具的鬼魅，也不奇怪會對幫他解圍的‘展淩聿
’印象良好。
顧逸文的到來讓一眾圍著蘇延陌的人轉移了目標，紛紛過來和顧逸文寒暄。
雖然蘇延陌是這場宴會的主角，但是顧逸文的重量在這群人眼裡更為重要。
“顧總來晚了，該罰。”
顧逸文：“我的錯，自罰一杯。”
“展總呢，怎麼沒見他來？”
“展總正在開一個會議，馬上就來，他的這杯我來罰。”
人都走了，蘇延陌重重的鬆了口氣，默默退到了角落，看著在人群中熠熠發亮的人。
和自己的局促不同，顧逸文好像天生就是為此而生的，遊刃有餘的在人群中周旋。
蘇延陌羨慕的看著他，眼底熱切，無比希望自己能成為像他一樣的人，能夠並肩站在他身邊，而不是躲在角落。
正想著，酒店的大門再次被推開，一道挺拔的身影穩步走來，是姍姍來遲的展淩聿。
展淩聿以來就受到的萬眾矚目，他平淡的越過眾人，和人群中央的顧逸文遙遙相望，眼底的冰寒融化。
展淩聿從使者托盤拿過一杯酒，徑直走到了顧逸文身邊，和他並肩麵對眾人。
這群人剛剛敢讓顧逸文罰酒，見到展淩聿的時候一個個安穩得要命。
蘇延陌看著他們並肩而立、默契相視的模樣，既羨慕又難過。
他在這一刻徹底明白了他們和自己之間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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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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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延陌出神的看著宴會中心的兩人, 身邊來人了都不知道。
“蘇設計師。”
蘇延陌被身邊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看向始作俑者，震驚的瞪大眼。
來人一身白色的西裝, 一雙狐狸眼藏在鏡片後笑眯眯的，不像個好人。
但是讓蘇延陌害怕慌張的不是他表裡不一的危險表情，而是他認出來了這個人就是那天他偷項鏈的時候遇見的人。
蘇延陌快速低下頭, 怕他認出自己，“嗯，你是？”
季維：“季維，維清集團董事長，很高興認識你。”
維清？展氏的死對頭。
蘇延陌禮貌的握完手, 悄悄往後拉開距離，“有什麼事嗎？”
季維把他的動作看在眼底, 笑意更深，說道：“早就聽說蘇設計師的作品很優秀, 恭喜你奪得第一。”
蘇延陌說：“謝謝誇獎，
季維：“很早就想見蘇設計師, 這次終於見到你了，果然名不虛傳,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和你合作。”
蘇延陌：“謝謝, 但是我現在是星河的簽約設計師, 您如果要合作的話，可以找我們領導。”
季維：“蘇設計師要不再考慮考慮，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的作品。”
蘇延陌為難的說：“很抱歉。”
這邊蘇延陌想趕緊裡這個人遠遠的，那邊顧逸文剛打發了一個人, 就看見不遠處季維纏著蘇延陌的情景。
顧逸文眼睛一眯, 這死狐狸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顧逸文轉頭和展淩聿說了一聲, “我過去看看。”
展淩聿看見季維和蘇延陌，警鈴大作。
這倆人任何一個和顧逸文呆一起他都要警惕，現在倒好，兩個人一起湊一塊，絕不能讓顧逸文一個人過去。
展淩聿乾脆利落的說：“我和你一起去。”
顧逸文笑著看了展淩聿一眼，“張董過來了，你留在這裡。”
顧逸文說完就走了，留下一臉不爽的展淩聿。
顧逸文玩笑著說：“季總好久不見了，怎麼在這裡躲清閒？”
“顧總。”蘇延陌看見他們過來，往他們的方向挪了挪。
顧逸文朝他輕輕點了點頭，一直在遠方盯著他們的展淩聿冷肅的臉更黑了一分，嚇得旁邊說話的人聲音虛了下去，瘋狂回憶剛剛自己說了什麼惹他不高興的話。
季維笑著和顧逸文打招呼，說：“顧總說笑了，我是看你和展總實在太忙，自然不能不懂事的再去打擾你們，這不，正好看見蘇設計師也一個人在這裡，就來和他道喜。”
顧逸文：“這樣啊，季總有心了。”
季維：“我很喜歡蘇設計師的作品，他的每一場比賽我都有看，很精彩，非常期望能有機會合作。”
顧逸文看了眼蘇延陌，看出他的不願意，了然。
顧逸文：“感謝季總的喜愛，我們非常期待和季總合作，可惜小蘇接下去的安排太滿，實在沒時間，可能要辜負季總的期待了。”
季維：“我不急，我可以等蘇設計師有時間的時候。”
顧逸文：“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自然也很希望和季總合作。”
一段和稀泥又毫無營養的回答。
“期待合作。”季維笑得有幾分真心實意，賊心不死的說：“聽說這次艾星大賽是顧總一手策劃的，果然年少有為，我公司如果有顧總這樣的人才，不知道能少操多少心，真是羨慕展總。”
顧逸文：“季總手下的人也都很有能力。”
季維：“是啊，但是如果有更有能力的人來，維清會非常歡迎。”
顧逸文笑而不語。
季維見狀說了幾句就離開，和其他人交際去了，在場的隻剩下顧逸文的蘇延陌。
蘇延陌：“謝謝顧總。”
“沒事。”顧逸文想到什麼，問：“你不喜歡季總？”
蘇延陌的情緒太好懂，他對季維顯而易見的不待見，這在蘇延陌身上很少見。
“是……不是。”蘇延陌前後矛盾的說，想了想把之前自己偷項鏈被季維撞見的事情告訴了顧逸文。
顧逸文知道這件事情的，他當時就在陽台上，看見了所有的經過，當時還是季維給蔣家的人指了假方向讓蘇延陌逃走的。
“這件事啊，我知道。”顧逸文和蘇延陌說了後來的事情。
蘇延陌：“啊，我不知道他後來幫我了，我去謝謝他。”
顧逸文看著他走遠，躲到陽台，拿起手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在原劇情中，蘇延陌沒有經曆網上的事情，雖然也得到了第一名，但因為和原來的‘顧逸文’交惡，所以在宴會上被炮灰羞辱，被趕來的‘主角攻’英雄救美，成為主角攻受之間交際的開始。
這場‘英雄救美’同時還引起了展氏的競爭對手季維的注意。
而現在，劇情早在各種影響下亂成一團，蘇延陌因為網上的爆料名氣比原劇情高得多，加上和顧逸文的關係交好，還有這場顧逸文刻意提高規格的宴會，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會來羞辱蘇延陌。
至於季維，他依舊對蘇延陌產生了興趣，隻是第一次見麵的時間早就被提前。
這場宴會變了，但是好像又沒變，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最重要的‘英雄救美’環節沒有出現。
這是原書的一個重要劇情點，如果能順利讓它消失的話……
顧逸文思考著，不知不覺手裡的酒喝了大半，他還想再喝一口的時候，酒杯突然被人拿走。
他回頭，看見了展淩聿冷著一張臉，皺著眉的眼含擔憂。
顧逸文彎起眼角，“你來了啊。”
“少喝點。”展淩聿把他的酒杯放在一邊，將一塊蛋糕遞給他，“晚上沒吃飯，餓了嗎？”
顧逸文接過蛋糕，“還好，我下午的時候吃了一點。”
展淩聿皺起眉，“三餐要規律。”
顧逸文斜睨了他一眼，這人有什麼臉說自己的，但還是順從的說，“知道了。”
展淩聿看他這樣沒忍住抬手揉了下他的頭發。
顧逸文瞪了他一眼，“乾什麼，我做了好久的頭發，彆給我弄亂了。”
“嗯，是有點硬。”展淩聿感受了下手底下的觸感，覺得還是柔軟的發絲更舒服。
顧逸文：“這樣好看。”
“你怎麼樣都好看。”
顧逸文側頭看著他，“嘴這麼甜？”
“沒有，實話。”展淩聿說，“晚上回b大還是回海閣？”
“海閣吧，這裡結束了估計要九點多，海閣比較近。”
“嗯。”展淩聿被不準摸頭發，就把手指插入了他的手裡，十指相扣。
顧逸文沒說什麼，安靜和他靠在陽台的欄杆上，享受片刻寧靜。
直到展淩聿越來越過分，看了眼玻璃，說：“乾嘛，收斂點。”
“我帶鏡子了。”
最近他們發現世界意識的力量越來越弱，顧逸文身上的鏡子已經隻能碎成硬幣大小。
但是現在是這個問題，是顧逸文沒心情，他在為劇情發愁。
“不行。”顧逸文體麵無私，無情的收回自己的手，拍了拍他，“老板，偷懶偷夠了，外麵需要你，快走吧。”
展淩聿被無情的趕走，顧逸文望著他孤零零的背影，無聲的笑了笑，最後還是跟了過去。
宴會在顧逸文的暗中布置下完美結束，根本沒有一個炮灰到蘇延陌麵前找死，完美渡過重要劇情。
顧逸文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了。
宴會結束，因為幾人都喝了酒，顧逸文叫了人送蘇延陌回去，展淩聿被人叫住，顧逸文就先把人送到了樓下。
車還沒來，顧逸文就和蘇延陌在樓下等待。
蘇延陌：“謝謝顧總。”
“不用謝。”顧逸文說，“我之前和你說過時裝秀準備好了嗎？”
這次的時裝秀是星河和y國一個品牌的合作，星河安排了蘇延陌過去學習，為之後他的品牌做鋪墊。
除此之外，展淩聿也會找人帶蘇延陌去取證據。
“嗯。”蘇延陌點頭，看著他，欲言又止。
顧逸文：“怎麼了？”
蘇延陌抿了抿唇，說：“顧總，我和蔣秉騁吵架了。”
“為什麼？”
“他老婆來找我了，我就順勢和他吵架。”蘇延陌說，“這樣我離開他，他也不會察覺到什麼，不會打草驚蛇了。”
顧逸文：“嗯，這樣最好，趁著吵架離他遠一點，他蹦躂不了多久了。”
“嗯。”蘇延陌看著他，腦海裡浮現出宴會上他和展淩聿並肩站在一起的樣子，猶豫著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顧總，我……”
“什麼？”顧逸文沒聽清，正要問，突然一道刺眼的遠光直衝過來。
“小心。”顧逸文拉住蘇延陌往旁邊一躲，直衝過來的車急速刹車，刺耳的摩擦聲響起。
顧逸文皺眉看向那輛車。
車子停下後，蔣秉騁從車上下來，怒瞪著一雙眼大步走到兩人麵前，抓住蘇延陌的手臂，“你掛我電話就是和他在一起？！”
顧逸文：“蔣總，您冷靜一點。”
“閉嘴，我沒和你說話。”蔣秉騁怒視著顧逸文，轉頭看向蘇延陌，手上用力，怒吼著，“你說啊，我對你有什麼不好，你為什麼又拋下我！”
蘇延陌掙紮，“你放手。”
顧逸文上前一步，拉開蔣秉騁的手，把蘇延陌擋在身後，冷聲說：“蔣總，這裡是展氏的地方，蘇延陌是展氏的員工，希望你不要動手，否則我們將采取措施來保證我們員工的安全。”
蔣秉騁看著躲在顧逸文身後的蘇延陌，“你是為了他才離開我的是嗎？”
蘇延陌從顧逸文身後出來，眼神堅毅，帶著嘲諷，“難道不是你老婆來警告我的嗎？”
蔣秉騁眼底慌亂，“不是，這是你的借口，你就是為了他才離開我的，你敢說不是嗎？”
蘇延陌嗤笑了一聲，自嘲的說，“是，我就是要離開你，我和你是什麼關係，我們本來就不可能有關係，你有心情在這裡和我吵，不如回去哄好你老婆。”
蘇延陌知道蔣秉騁害怕的是什麼，理虧的是什麼，專門挑他的弱點戳。
蔣秉騁見他這幅決然的模樣，害怕的情緒蔓延，“陌陌你聽我說，我和她根本沒感情，最遲明年我就會和她離婚。”
蔣秉騁慌亂的拽住他，“明天三月，不二月我就和她離婚，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蘇延陌甩開他的手，說：“不用，我蘇延陌不屑於做彆人的接盤，你的愛我要不起，也不想要了。”
顧逸文聽到蔣秉騁的話，不由得提起心，蔣秉騁說二月就會離婚，他是不是已經和y國那群人達成合作了，要不然怎麼會如此篤定？
顧逸文冷了冷眼神，“蔣總，如果你還不走，就不要怪我們了。”
展淩聿的車已經過來，保安也衝了過來。
顧逸文不想再和蔣秉騁糾纏，乾脆直接帶著蘇延陌坐上展淩聿的車，“小蘇，走了。”
蘇延陌：“嗯。”
蔣秉騁被保安攔住，赤紅著眼看著他們一起離開。
兩人上車離開，後視鏡裡蔣秉騁的身影越來越小。
蘇延陌上車後喪喪的坐在後麵，“顧總，對不起。”
他剛剛還說自己找了好理由離開蔣秉騁，沒想到蔣秉騁就這樣衝了過來。
“和你沒關係。”顧逸文說，“蔣秉騁現在的情況不穩定，我儘快把你送到國外，去y國拿了證據之後你就去w國，展總有親戚在那邊，可以護住你，等事情結束你再回來。”
蘇延陌急切的抓住顧逸文的衣袖，“我不想走。”
顧逸文：“我知道你想看著他被抓，但是我現在懷疑他和y國那群人已經開始合作，我擔心他到時候發現是你把證據給我們，不知道做出什麼事情。”
蘇延陌知道自己在這裡也再做不了什麼，隻能點頭，可是等他回來的時候，就真的再也和顧逸文沒有可能了吧。
蘇延陌看著他，想到自己還沒說出口的話，“顧總，我——”
砰——
一輛急速追上的車狠狠撞上了他們的車，瞬間被撞出了幾米，司機飛快穩住車繼續往前開。
猛烈的衝擊讓顧逸文和蘇延陌往前撞，回過神，顧逸文捂著額角關心的問：“趙叔，小蘇，沒事吧？”
蘇延陌：“沒事。”
趙叔：“沒事。”
蘇延陌：“顧總，你怎麼樣了，沒事嗎？”
顧逸文看了眼被劃傷的手掌，說：“沒事。”
確認了人沒事，顧逸文看向後麵緊追不舍的車，果然是蔣秉騁的。
趙叔打著方向盤，見狀說，“我們的車是展總特製的，他以為撞這麼一下能有什麼用。”
自從董事長他們那場車禍之後，展家日常常用的車都被葉女士強製換了。
顧逸文冷笑，“他不是想追嗎，趙叔，開去警局。”
蔣秉騁這個人真不愧是書裡無腦的大反派，偏激無視法律，衝動不帶腦子。
趙叔改道開往警局，蔣秉騁緊追不放，等發現不對要轉頭離開的時候，被顧逸文早就報完警的警察已經堵死了他的路。
警察扣下了蔣秉騁，顧逸文幾人留下做筆錄。
展淩聿衝到警局的時候顧逸文剛做完筆錄，緊張的抱住顧逸文，看見他額頭的一片烏青還有手上的血漬，心臟刺痛。
“疼嗎？”展淩聿小心的想要觸碰，卻不敢碰。
顧逸文搖頭，“沒事，不嚴重。”
展淩聿：“去醫院。”
展淩聿臉色陰沉的看向蔣秉騁，可怕得警察都下意識往蔣秉騁麵前挪了挪，怕他出手打人。
展淩聿冷冽開口，“展氏的律師已經在路上，希望蔣總自求多福。”
說完，展淩聿一秒不停的帶著顧逸文離開，去醫院檢查。
蔣秉騁在他的目光下渾身泛涼。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衝動，這段時間他很不順，承諾給y國的地沒有到手，周家的人發現他和y國的人私下聯係後針對蔣氏，他費勁心思用巨額的金錢才安撫了y國那邊的人，突然發現蘇延陌又在周安琪的挑撥下離開。
他實在是太害怕了，害怕蘇延陌會離開自己，當他看見蘇延陌和顧逸文上車離開的時候，一股衝動占據了他的大腦，讓他不顧一切的撞向顧逸文的車。
清醒過後，蔣秉騁才發現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
展淩聿帶顧逸文去的是趙庭非的醫院，做了全身檢查，任何細節都不放過。
趙庭非握著病曆本，似笑非笑的看著展淩聿把人捧在手裡的樣子，嘖嘖搖頭。
展淩聿從警察局出來就沒說過什麼話，緊緊抓住顧逸文的手覆蓋著一層冷汗，眼睛一秒都不願意離開顧逸文。
沒有人知道他聽見顧逸文出車禍的時候有多害怕，從酒店到警察局的每一秒他都在譴責自己為什麼不和顧逸文一起走。
顧逸文看著展淩聿這幅樣子不好受，安慰他，“我真沒事，你的車防護很到位，我就是刹車的時候不小心劃到手了。”
“你看，我現在生龍活虎的。”顧逸文歪頭衝他笑了下。
展淩聿垂眼，視線中他額頭那塊突兀的青色格外刺眼，仿佛砸提醒他，自己護不住他，他會永遠離開自己。
自從發現顧逸文的來曆不簡單之後，這個可能性一直盤旋在他心頭，他以為在一次次減弱世界意識裡，他已經能夠安心，可現在，他發現他根本沒有安心，他還在害怕。
這是一根紮在心裡的刺，不可能忽略。
展淩聿握緊了他沒受傷的手，汲取他的體溫，隻有這樣他才能確認，身邊的人還在。
“咳咳。”趙庭非咳了兩聲，吸引兩人的注意力。
展淩聿板著一張臉，“說。”
趙庭非：“這位患者，麻煩對醫生態度好一點。”
展淩聿眉頭一皺。
趙庭非立刻收斂表情，擺出一副正經醫生的樣子，“顧總的身體啊——”
顧逸文看向他，等待他接下去的話。
趙庭非揚起一個笑，“好得很，再來晚一點血傷口都能結痂了。”
展淩聿冷颼颼的眼神射向他。
趙庭非接著說：“總之顧總的身體很健康，不過我建議還是休息幾天，多觀察觀察。”
趙庭非雖然為人不靠譜，但是醫術不開玩笑，展淩聿聽完安心了不少。
顧逸文：“你看，我就說我沒事的。”
展淩聿：“嗯。”
蘇延陌和趙叔也檢查完，展淩聿讓人把他們送回去。
蘇延陌上車的時候回頭看向顧逸文，看著他們親密交握的手，神情低落。
展淩聿一路上都沒再說話，回到海閣，他把顧逸文安置在沙發上，自己去廚房給顧逸文倒了水，又去拿了醫療箱。
展淩聿蹲在顧逸文身邊，掀起他的褲腿，露出了膝蓋，和膝蓋上麵僅指甲蓋大小的烏青，然後小心翼翼的到出藥酒。
檢查的時候顧逸文看見了這塊傷，但是它太小了，就並沒有在意。
但是這麼一塊小到醫院都沒上藥的傷，卻被展淩聿看見了，並在鄭重的塗抹藥膏。
顧逸文看著他的動作，沒說話，他知道展淩聿現在需要做點什麼來減輕他負麵的情緒。
身側的手機在響，顧逸文瞟了一眼看見是蘇延陌的消息，但是他沒有看，眼裡隻有展淩聿。
顧逸文看著他一遍一遍的塗著，最後抬手握住他的手，說：“好了，我不疼了。”
展淩聿垂著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緒，他反手握住顧逸文的手，“逸文。”
顧逸文輕輕回應：“嗯，我在。”
展淩聿抬起頭，漆黑的眼睛湧動，他看著顧逸文，說：“逸文，我知道你比起工作，更想要去學習，我陪你學習，你想在b大我們就去b大，你想去y國留學的話，展氏和文斯達的合作還有三年，我可以去y國的分公司，你想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好嗎？”
展淩聿在心底預演千百遍的話此刻卻難以想起，隻寥寥幾句卻飽含了所有感情。
顧逸文聽著他的話，神情怔愣，明白了他的意思，驚訝的睜大眼，試圖提醒他，“你——”
展淩聿望著他，眼神堅定，他的聲音伴隨著一道消息的提示音落下。
“顧逸文，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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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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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 四周安靜得很正常，卻又不正常。
展淩聿的話說完，沒有發生任何的詭異的現象, 一覽夜景的落地窗安安穩穩，浴室的玻璃沒有沒有炸裂，玻璃茶幾也毫無變化。
顧逸文心跳劇烈, 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皮袋子，倒出一麵鏡子。
巴掌大的鏡子躺在手心，完好無損的鏡麵映照出了兩雙帶著震驚和喜悅的眼睛。
顧逸文視線從鏡子上移開，看向展淩聿。
展淩聿也拿出了自己的鏡子，同樣完好無損。
世界意識沒有出現。
顧逸文無法控製的喜悅衝上大腦, 一把抓住展淩聿的手，手指激動的顫抖, “淩聿……”
展淩聿麵色同樣浮上喜悅，回握住他的手, “嗯，我看見了。”
顧逸文不知道世界意識為什麼突然沒有動靜了, 但是展淩聿現在違背了世界最大的意誌說出了這句話，世界意識卻沒有阻止, 如果不是它已經被消耗得沒有任何力量了, 就是劇情已經徹底改變。
無論是哪一種, 對於顧逸文來說都是一種勝利。
顧逸文還有一絲懷疑：“我們成功了？”
“嗯，成功了。”展淩聿說，“你自由了，我們都自由了。”
展淩聿會選擇在今晚表白, 除了被車禍嚇到之外,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 他在這段時間的觀察裡，確認了世界意識對顧逸文沒有傷害，才會有把握開口。
顧逸文垂頭，目光中的展淩聿的眼睛裡是無儘的溫柔。
展淩聿握住他的手沒有鬆開，又問了一遍：“所以逸文，你願意給我回答嗎？”
顧逸文望著他的眼中自己清晰的倒影，感受到他因為緊張不自覺握緊的手，嘴角揚起。
他說：“我願意。”
展淩聿瞳孔眼睛睜大，瞳孔驟縮。無儘的欣悅和激動躍然於臉上，千百情緒交際下讓他呆滯得第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顧逸文看著一向嚴肅精明的展淩聿現在呆愣在原地，彎了彎眉眼，“怎麼傻了？”
展淩聿眼睛機械的轉動，然後突然起身一把壓住顧逸文，急切的吻上他的唇。
顧逸文被他的動作弄得愣了下，隨即很快攀上他的脖子，跟上他的節奏。
顧逸文在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猛的吻中汲取到了他的熱烈的情緒，並回以毫不遜色於他的激烈情緒。
一吻結束，兩道喘息聲交纏。
展淩聿小心的避開他受傷的手和額頭，細碎的吻依戀的落在耳畔和頸側，“我愛你，好愛你。”
顧逸文呼吸漸漸平緩，“嗯，我也是。”
展淩聿低頭，是一道綿延似水的吻。
顧逸文突然一個騰空，被展淩聿抱起，再躺下的時候身下已經從沙發變成了床。
展淩聿沒有給他過多的反應時間，再次欺身而上。
……
雖然最後顧念顧逸文的身體以及裝備不齊全沒有到最後，但顧逸文依舊被折騰得不輕，一腳踩在展淩聿赤｜裸的小腹上，把人踢走。
顧逸文揉著自己沒受傷卻差點勞損過度的手，見他一臉饜足的樣子就不爽，指使道：“我手機呢，去給我拿過來。”
展淩聿俯身在他眉心輕柔的親了一口，才起身任勞任怨的下樓，撿起顧逸文掉落在沙發上的手機。
拿起手機屏幕自動亮起，展淩聿看著手機消息提示的信息，臉色黑了黑。
顧逸文等他回來的時候發現他一臉不對勁，莫名其妙的問：“怎麼了？”
“沒事。”展淩聿爬上床把手機遞給顧逸文，摟住顧逸文，不經意的說：“好像有人給你發消息。”
顧逸文想有人給我發消息不是很正常。
顧逸文接過手機，靠著展淩聿的肩膀打開手機，第一條消息就看見了蘇延陌的消息。
顧逸文瞬間懂了，斜斜掃了展淩聿一眼，“醋精。”
展淩聿冷哼一聲，收緊了手臂。
顧逸文無奈，“我和小蘇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信你可以查我的聊天記錄——”
說著，顧逸文打開和蘇延陌的聊天消息，映入眼簾六個大字。
【蘇延陌：顧總，我喜歡你】
顧逸文：……
展淩聿：！！！
顧逸文往上翻，看到了完整的聊天記錄。
【蘇延陌：顧總，今天謝謝你，還有對不起，都是我的原因，才連累了你】
【蘇延陌：我怕蔣秉騁之後還會做出過分的事情傷害到你，我明天就會動身去y國，我離開之後他應該就不會傷害你了，在事情結束之前我不會再回來添亂】
【蘇延陌：顧總，我有一句話一直想和你說，雖然我知道已經沒有結果了，可在走之前我還是想和你說一句】
【蘇延陌：我回國之後您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第一個願意當我朋友的人，你教會了我很多，我真的很感激你】
【蘇延陌：顧總，我喜歡你】
顧逸文看著蘇延陌發來的消息，心裡沉甸甸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是真的把蘇延陌當朋友的。
展淩聿見他傷感，一把薅過手機，“不準看了。”
顧逸文悲傷的情緒被展淩聿拍撒，哭笑不得，“蠻不講理，我和他真的隻是朋友，我就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世界意識不見後，顧逸文能和展淩聿說事情的真相，顧逸文簡單的和他講了一遍劇情。
展淩聿聽完，皺眉，“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蘇延陌，我隻喜歡你，從頭到尾隻喜歡你一個。”
顧逸文笑起：“嗯，我知道。”
現在的劇情和顧逸文知道的已經發生了很大的偏差，甚至蘇家展家孫家的隱情，這些都是劇情裡沒有提及的，展淩聿五年前所做的那些也並不是所謂的‘暗戀’，而是報恩。
展淩聿從來不喜歡蘇延陌，蘇延陌也不喜歡展淩聿。
還有今晚的宴會，宴會後的車後，全部的劇情都已經發生了偏移。
顧逸文聳了聳肩，開玩笑道：“可能我看了個假書吧。”
可無論如何，他們也是真實存在的，一句書中角色早就已經不能用來概括他們，他們應該是自由的，就算是世界意識也不能百分百的控製他們。
突然間，顧逸文想到了什麼，拿起手機。
展淩聿：“你還看。”
顧逸文回頭親了他一口，安撫：“乖，彆鬨。”
展淩聿眼睛深了深，很受用的不和顧逸文計較，大方的讓他看情敵的表白，隻是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屏幕。
顧逸文打開消息，看見蘇延陌發送消息的時間。
幾乎是和展淩聿表白的是同一時間。
為什麼世界意識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偏偏在今晚消失……顧逸文突然有了一個猜想。
展淩聿喜歡他，蘇延陌喜歡他，約掉他，豈不是‘展淩聿蘇延陌互相喜歡’？
哈哈哈……不會的，這種自欺欺人無腦的等式怎麼會成立。
也說不定。
顧逸文想到這個世界意識的尿性，沒準它還真承認。
顧逸文嘴角直抽，不會吧……
所以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平衡點？
世界意識真把他當成導線了？
顧逸文覺得荒誕至極，但又好像充滿了合理性。
顧逸文突然想到，劇情主角攻受感情線的開始就在今天，可現在他們的故事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啊，原來他還真是個“反派”啊，顧逸文啼笑皆非的想。
不過之後的劇情呢？世界意識就不管了？
從現在展淩聿和自己肆無忌憚的情況來看，應該是不管了。
世界意識之前一直在阻止展淩聿說出表白的話，應該是不希望重要軌跡發生變化的，隻是它也沒想到展淩聿和蘇延陌會同時和顧逸文表白，陰差陽錯促成現在這樣一個詭異平衡的局麵。
世界意識估計自己都沒想到，沒辦法隻能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了。
顧逸文思緒翻湧。
展淩聿聽完他的猜測，同樣陷入了沉默。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是說不出的無語。
但是這種結果對他們來說都是好的。
心裡的大石頭落下，顧逸文背負五年的劇情終於消失，前所未有的輕鬆。
夜色漸深，但對於剛在一起的小兩口來說是長夜漫漫。
展淩聿和顧逸文的精力都很充沛，被甜蜜和喜悅包裹在一起。
展淩聿從顧逸文口中得知他前世的事情，沉默的把人抱得更緊，“不怕了，以後都有我在。”
“嗯，我不怕。”顧逸文感慨的說，“如果我上輩子碰到你就好了，展氏的藥一定會救好我的。”
“彆說這種話。”展淩聿對自己的產品很有信心，但是當對象是顧逸文的時候，再高的成功率都不能讓他放心，他不敢想這個可能性。
“我現在好好的，很健康。”顧逸文說：“不過現在這樣也好，就算我用不到，我們的藥還能救千千萬萬的人。”
展淩聿：“嗯。”
顧逸文：“我在y國的時候捐助了一個小女孩，她和我是同樣的病，但是她比我幸運，她手術成功了，我看見她，就好像看見了另一個我。”
展淩聿：“嗯，你也很幸運。”
顧逸文扒拉著展淩聿的臉親了一口，“我當然幸運，我遇見了你。”
展淩聿也笑了，“嗯，我也很幸運。”
顧逸文：“還有很多人，我哥，嫂子，西西，葉姨展叔……”
顧逸文掰著手指數，發現他擁有了很多親人和朋友，比起上輩子，賺翻了。
顧逸文越數越多，展淩聿臉越來越黑，忍無可忍的堵住他的嘴，“夠了，太多了。”
顧逸文：“我才數了一半不到……”
展淩聿：“不許再數了。”
顧逸文笑了聲，“霸道專製。”
展淩聿翻身壓住人，“還有更專製的。”
顧逸文抓住他的手求饒，“彆……明天還要上班……”
展淩聿：“給你放假。”
顧逸文還未說出口最後的抱怨聲被徹底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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