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2 / 2)

哥哥的白月光 一礫沙 5613 字 5個月前

可顧遠蕭卻聽得冷下臉,未再發一言,隻坐回桌案後,隨手拿起一份未處理的邸報來看。

顧雙華確實是餓了,也未發覺哥哥的轉變,隻是自顧自吃十分自在,顧遠蕭生了半天悶氣,再抬頭見那人沒心沒肺,吃的臉頰都鼓起,於是微眯起眼,頗有些想把她也吃乾抹淨,好好整治一番的想法。

可現實無情,他內心再多躁動,表麵上也隻能做個好哥哥,手指點著桌案問道:“吃夠了?”

顧雙華忙用手指抹去嘴角的糕點屑,抬頭笑道:“夠了。”

顧遠蕭被她的笑容晃了晃眼,於是故作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撿著兩份不重要的邸報遞過去道:“我看的累了,你幫我讀一讀吧。”

顧雙華連忙走過來,彎腰去接他手裡的邸報,呼吸間還帶著棗泥糕的香味,勾的顧遠蕭抬起頭,鬼使神差地伸手去觸她的唇,所幸心念隻在那瞬閃過,指腹從她唇角一滑而過,再偏過頭掩飾地說了句:“嘴沒擦乾淨。”

“是嗎?”顧雙華緊張地拿帕子在唇邊又擦了一道,然後喝了口茶潤喉,坐在顧遠蕭身旁,認真地為他讀著邸報。

她的聲音清柔婉轉,在這間向來枯燥單調的值房裡,顯得十分悅耳,顧遠蕭默默看著她,那些字句便落不進耳朵裡。暗歎自己若是君主,隻怕也注定是個昏君,光聽著她的聲音,就已經無心政事。

顧雙華認真讀完一份,見哥哥直勾勾盯著她,莫名有些赧然,將那份邸報遞過去道:“需要批注什麼的嗎?”

顧遠蕭這才回神,掩飾地將那份邸報往桌上一擱道:“我待會兒會處理。”

顧雙華隻當有些事她不方便在場,扭頭看向窗外,還未見到公主找過來,突然想起件事,問道:“哥哥你真的會撫琴嗎?”

顧遠蕭一愣,隨即想起她隻聽到方才自己和馮夕顏的對話,於是笑笑道:“在我還是世子的時候學過。”

那時他還是不知愁滋味的年紀,史書看的多了,便向往士大夫情懷。詩詞音律、落棋聽雨,他樣樣都想嘗試。

老侯爺給他請了大樂師周衍教他彈琴,未想到他對此極有天份,周衍收了他當入室弟子,並放下豪言,要將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他。

可誰知幾年後老侯爺病逝,顧遠蕭還未準備好就成了長寧侯,整座侯府的重擔壓在他身上,哪還有心思再去做這些意趣風雅之事。每日來往於兵部和禁宮,他需得沉穩,需得立威,需時時繃緊一根弦不可鬆懈,若不是今日馮夕顏提起,他幾乎都忘了自己還有過如此閒散淡泊的時候。

顧雙華想了會兒,哥哥學琴時和自己還並不親近,所以她從不知曉,心中到底有些好奇,試探地問:“哥哥以後能彈一曲給我聽聽嗎?”

顧遠蕭怔了怔,道:“我已經許多年沒彈過了,隻怕會十分難聽。”

顧雙華雙目泛起期待的光亮,道:“不需要好聽,隻要是哥哥為我彈的就行。”

顧遠蕭一挑眉,隨即朝她傾身,手指擱在她的手旁邊,問道:“我若為你彈琴,你為我做什麼?”

這問題可難住了顧雙華,若是說煮茶好像太過普通,可她也沒有什麼彆的事擅長,正在煩惱時,哥哥卻靠在她耳邊道:“我為你彈琴,你為我唱一支歌好不好。”

顧雙華趕忙道:“可我唱的不好。”

顧遠蕭的臉偏過來一些,濃黑的眸子專注地盯著她道:“不需要好聽,隻要你為我唱的就行。”

顧雙華也不知為何,明明是很普通的話語,可被他說出來就讓她想臉紅,大約是今日的天氣太熱了,蟬蟲吵得人心煩。

於是她站起走到桌邊,拿起那杯已經變冷的茶,咕嘟一口喝下去,總算穩下心神,再往外麵不住地看:公主怎麼還不來。

顧遠蕭察覺出她的焦急,問道:“我聽說,你要同馮夕顏一起為太後賀壽。”

顧雙華點頭,然後想起自己的困擾,便都同哥哥說了,她實在不知僅靠煮茶技藝,如何能在能藏無數變化的琴音中出彩。

顧遠蕭想了想道:“茶需目看,琴需耳聽,在那樣的場合,目之所及的色藝,自然比耳中聽到的音律更容易令人驚豔,所以你根本無需太過憂慮。”

他蘸了茶水在桌案上寫下一個“壽”字,又道:“你要記得,你花費心思所需要取悅的,不是滿座賓客,甚至不是陛下和皇後,唯有太後一人而已。”

顧雙華盯著他婉若遊龍般勾畫的手指,腦中似有亮光浮現,可始終想不真切,於是她乾脆托腮坐在那裡,蹙著眉思索許久,直到窗外響起嘈雜的腳步聲,才笑起來道:“我好像……想到了。”

顧遠蕭往窗外看了一眼,再不舍地看著滿臉雀躍的妹妹,手指輕壓在她衣袖上,直到顧雙華倏地轉頭,滑軟的布料翩蝶一般從他指腹下滑出,才終於收回手,緩緩道:“彆忘了,你欠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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