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場談話還是不歡而散,村下編輯走的時候,因為難得的失利,臉色很難看。
星子也有些無奈,畢竟合作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有失敗的風險的。他最開始就說了,不會接受合作,他們還非要堅持,最後果然失敗了。
因為不是什麼大事,星子隻請了上午半天的假,下午就回到了武裝偵探社。
一看到她進門,亂步就站了起來:“星子!我修改完了!”
星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反應過來,亂步說的應該是他的那本短篇《二兩銅錢》。
看著亂步雖然還是眯著,但卻難掩期待的目光,星子心裡有種說不清的感觸。
所以……果然還是期待著的嗎?
期待著,能寫出不錯的作品,期待著,自己的想法能被人們所接受,期待著,能有一本屬於自己的文章。
星子突然就意識到,她做的事情不是沒有意義的。至少亂步的確和三次元一樣,對寫偵探很感興趣,這樣就夠了。
哪怕因為人生經曆不同,寫的不如三次元那樣好又如何?能讓這些常年身處於矛盾中心的人擁有一個不涉及任何的,單純的愛好,這就是她所做的意義!
想到這兒,星子舒心的笑了起來。亂步看到她的樣子,眉眼也忍不住柔和了很多。
與謝野湊過來誇獎道:“亂步先生這次寫的很不錯,我差不多都能看懂了。”
織田作之助也點點頭:“是的,原來亂步先生想要講的是那樣的一個故事啊,的確很有意思。”
星子接過亂步的稿紙,仔仔細細的了一遍。很顯然,亂步這次的進步很大,她已經能在不考慮已知故事情節的情況下,大致完整的明白亂步想要講的是個什麼故事了。
推理過程還是有些晦澀難懂,但是和之前那一稿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彆。看得出亂步絕對是下功夫了,不然以他的性格,想要讓他把推理過程清楚的講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星子本應該告訴亂步,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這版稿子完全可以了。但是正是因為知道三次元的他能做到怎樣的程度,所以她說不出這番話。
猶豫了一會兒,星子還是說道:“亂步你這次的進步的確很大,但是推理過程還是不夠清楚。武裝偵探社的大家在普通人中已經算是很聰明的了,看這篇文章尚且一知半懂,勉強看明白。那普通人又怎麼能完全看懂呢?”
亂步不滿的嘟囔道:“我都已經寫的這麼明白了,怎麼還有人看不懂啊?那也太笨了吧!我沒法寫的更清楚了。”
武裝偵探社的大家也都看過來,與謝野晶子踟躕著勸說道:“我也感覺這是亂步先生能寫到的極限了,讓他把案件白開了揉碎了給彆人講,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星子還是打算最後嘗試一次:“亂步你是想成為一個抒發自己思想的普通作家呢,還是想成為一個世界聞名的著名偵探家呢?”
如果隻是第一種的話,這樣就已經足夠了那她自然也不會再勸。畢竟現在的亂步也不是三次元的江戶川亂步,家並不是他的主業,也不是他的夢想。
亂步抿了抿唇,他當然聽得懂星子的意思。沉默了半晌之後,他才回答道:“亂步大人要做,當然就要做到最好!”
聞言,星子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隻好把剛才準備好的話說出來:“破案對你而言就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告訴人們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
“我會回去再改的。”亂步拿回稿紙:“不就是解釋一加一等於二嗎?難不倒亂步大人!”
看到他自信的樣子,星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嗯,沒什麼能難得倒亂步大人的。”
今天沒什麼事,下班比較早。星子也不想回家裡窩著,就選擇沿著河道散步。白天的橫濱沒什麼人,但是風景確是一如既往的好。
很快,她就發現前麵傳來河水撲騰的聲音,那邊好像有一個人在河裡掙紮。雖然感覺這個畫麵有點眼熟,但星子還是趕緊跑過去,以防有人出事。
等離得近了,河裡那人的身影也浮現在星子眼前。一身黑衣綁著繃帶,不是太宰治還能是誰?
她說這個場景怎麼看著這麼熟悉呢,好像好久之前也看到過類似的畫麵。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她第一次見到太宰治的時候。
那時候隻想著不要惹麻煩,誰知道最後他們竟然成為了朋友呢?
現在和那時候顯然不一樣了,星子蹲在河邊,淡定的看著太宰治掙紮。她清楚太宰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隻是在玩而已,根本不用擔心他。
尤其是現在織田作的書才寫了一半多,太宰治不可能舍得死的。
太宰治顯然注意到了星子,沒撲騰多久就爬了上來,蹲在星子旁邊,一邊擰著濕衣服,一邊抱怨道:“星子好冷漠哦,之前也不拉我,現在也不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