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橫濱,星子接著開始碼字。她上次的劇情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響,隻是讓讀者們知道,監視員裡果然有好有壞。
這種劇情是很常見的,在生活中也經常出現。星子看論壇,最大的感觸就是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社會,什麼樣的地方都不例外。
她開始寫接下來的劇情,也是|玻璃房》的第一個轉折點。
事情的起因是一個不過十歲的小姑娘表現出了反社會人格,被抓了起來。這件事情本來栗口在明是不知道的,因為那個小姑娘並不在他的監視區。
隻是在上廁所的時候,栗口在明正好看見剿滅部隊壓著小姑娘往裡走。小姑娘很乖,但是同樣也能看得出很害怕。沒有半點掙紮,眼裡含著淚花,瑟瑟發抖的跟著剿滅部隊往裡走。
見那個小姑娘看向自己,栗口在明下意識的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想讓她不要害怕。
畢竟是小孩子,三觀很好改正。隻要好好接受教育,應該很快就能被放出去了。
但是栗口在明沒有想到,就是這一笑,帶給了他極大的災難。上司把他叫過去,以栗口在明同情反社會人格,可能是個隱形反社會人格的罪名,要開除他。
監視員這份工作一般來說是終身製的,沒有犯什麼大錯,是不會被開除的,就像渡邊謙人那樣,雖然無數次報假警,但也依舊沒有被趕出去。
但就像上司說的,同情反社會人格對於一個監視員而言是極大的罪名。因為大家不能確定,你同情他們,那麼是不是會因為一時的惻隱之前放過他們。
不過這件事情其實可大可小,往小了說的話,隻要通過標準測試,其實也沒關係。但是上司顯然想把這件事情擴大化,直接把栗口在明趕出監事員的行列。
栗口在明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直到他聽到渡邊謙人喊上司舅舅,他才意識到,渡邊謙人之所以能一直不被處罰,是因為他上麵有人。
而現在,他這個沒有背景的普通監視員,要因為得罪了渡邊謙人被趕出去了。
看著渡邊謙人得意的笑容,栗口在明隻感覺萬念俱灰。被監視員這份工作趕出去,他至少要黃名三個月的時間。而且一旦被人知道他是被趕出去的,接下來迎接他的估計就是社會性死亡。
畢竟像這樣終身製的工作,在普羅大眾眼裡,隻有做了什麼大錯事,才可能被趕出來。他就算是解釋了,大概也沒有多少人會相信的。
栗口在明沒有掙紮,因為他們都是被嚴格管理的,隻要上司認為他有問題,那就沒有轉機的餘地。
好友德川梁鬆知道了這件事情,主動來為栗口在明送行。在栗口在明馬上要徹底離開的時候,在他耳邊叮囑道:“希望我不會有抓你的機會。”
這話說的很奇怪,栗口在明自認為是個非常安分守法的公民,這次被趕出去也完全是因為渡邊謙人的陷害。彆人不知道就算了,德川梁鬆作為他的好友,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脾性呢?如果他知道的話,又為什麼要說出這番話呢?
正式離職後,他在外麵租了一套房子。感謝監視員包吃包住的生活,讓他攢下了一些錢,不至於剛出來就走投無路。
當然,這次租房也並不如他之前想象的容易。絕大多數房主都拒絕讓一個黃名入駐,生怕他鬨出什麼亂子。最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願意租房的,還是在偏僻的郊區,房子也是破破爛爛的。但是栗口在明沒辦法,這已經是他能找到最好的房子了。
找到房子,生活就有了著落。但是他的錢不多,坐吃山空的話撐不了多久。所以當務之急是去找工作。但是因為黃名的原因,栗口在明不管是去哪應聘,都會被拒絕。他們不想讓一個隨時可能被抓走,甚至居心不軌的家夥在自家店鋪工作。
找不到工作還不是最慘的,栗口在明發現作為黃名,他不管是衣食住行,都受到了限製。並不是法律的限製,而是社會風氣的限製。
很多比較高級的店鋪都拒絕黃名進入,因為一旦黃名突然開始實施犯罪計劃,整個店鋪內的顧客都可能受到傷害。而且除此之外,店鋪也可能被破壞。這樣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店鋪選擇從根源處杜絕。
因為這個原因,栗口在明有很多東西都買不了,很多地方也都不能去。就算是他去路邊的小攤買東西,一旦發現他是黃名,小攤攤販都會主動把他要買的商品加錢。就是打定主意他沒法去彆的地方買東西,隻能吃了這個悶虧。而且就算栗口在明不買也沒關係,反正他們也沒虧,還減少了受到傷害的風險。
剛剛出來一個星期,栗口在明就已經受不了了。他感覺好像所有人都在歧視他,每個人看到他都在指指點點。他們害怕他,又嫌棄他,把他當做社會的異類。
然而在一個星期前,栗口在明還是一個人人羨慕的監視員,應有穩定的工作和可靠的收入。他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根本適應不了這樣的生活。
他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之前也都是一直在為了這群居民們儘心儘力的服務。現在因為陷害被趕了出來,卻落得這樣的遭遇。他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犯罪,就統一用這種態度對待他。
要知道,黃名隻是有犯罪傾向而已!被黃名標記也有誤傷的可能,而且並不算太小。因為大家總會不小心因為表情管理沒弄好而露出一些奇怪的表情。如果因為這樣被標記成黃名,從而受到整個社會的歧視,實在是有些不可理喻。
栗口在明之前從來沒有覺得這個製度有問題,但是現在,他開始隱約有些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