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誼的臉色很難看,各種意義上的難看,俊美到妖異的風流麵龐失了那種奪人的光彩,潛藏在表麵之下的是巨大的驚惶。
流悅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就輕嗤一聲,似嘲似諷地移開了視線,風情嬈人的目光移開的同時封誼感到冥冥中也失去了一直渴望的存在。
封誼喉間乾澀,往日花言巧語像是抹了蜜般的嘴此時卻緊緊粘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間難受地擠出來一樣。
“我……”
停頓許久,久到流悅不耐煩地替他說了下去。
“你沒有?你不是?還是我聽錯了?”
一連三句反問,堵得封誼啞口無言,蒼白著臉色怔然地看著她。
流悅起身,漫不經心地拿掉了他手上的雞蛋,語氣中含著自暴自棄的惡意,冷笑道:“除非你是啞巴,要不我是聾子,不然說過的話再怎麼否認,該記得清清楚楚就一定是清清楚楚的。”
手臂微抬,手中的雞蛋就落入了冰箱旁的垃圾桶中,變為沒有價值的一團狼藉。
流悅歪頭,臉上一片天真,澄澈的瞳眸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百口莫辯的男人,語氣飄忽虛無:“我比你以前的那些女友就多了一個林涵海女友的身份吧,心懷惡意的接近我從來都是事實。”
“你走吧,以後彆再來了。”
流悅轉身,聲音中清晰的疲憊聲刺激著封誼,從開門時到現在她的聲調都極為平靜,反倒是此刻的疲憊讓他明白了什麼。
或許她早就不在意最開始他接近她的初衷是什麼了,隻是林涵海對她的傷害太大,以至於她平靜的表象下是快要崩潰的憤怒。
這些憤怒包括了拿她做賭注當玩笑的最開始,不為彆的,因為涉及了林涵海三個字。
就使它變得無法寬恕。
封誼臉色幾度變化,但即使說辭無數,也無法抹掉這件事本身的原罪。
“你注意休息,我就在隔壁。”
最後,封誼聲音艱澀,隱隱含著哀求道。
流悅沒有任何回應,徑直進了臥室,甩手用力關上了門,門合上時巨大的響聲似是無聲的驅逐。
封誼低頭,看到了垃圾桶中破裂的雞蛋,蛋清蛋黃攪成一團,一眼
看過去便讓人退步三尺。
終歸是脆弱的,甚至不需用勁就自己碎了。
這一瞬,他安靜垂下的側臉都略顯脆弱,風流的浪子心中隻允許一人可傷他,甚至不需那人刻意。
臥室內的流悅可惜地歎氣:“我的早飯沒了。”
小奧努力把當年的事情給扒拉出來:“他當時……在跟人打賭?”
……
回到禮堂的流悅自然受到了不少另類的目光,有時候這樣隱晦的惡意比明目張膽的欺負還要讓人心寒,攀附在皮膚上死死不放的惡意正在一點點逼著流悅暴躁。
林涵海遠遠地掃了一眼這邊,麵無波瀾地收回視線,繼續在場內兩校近千號的人之中搜尋著自己的目標。
平淡的目光不曾在流悅這裡停留一瞬,而一直捕捉著林涵海視線的流悅目光卻一直追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