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會不自覺地去追尋真相,當未知的真相對人極為重要時,也就顯得更加迫切。
可是,林涵海退後了一步。
他的心在瘋狂地跳動,額際甚至泌出些許冷汗,輪廓分明極為俊美的臉部僵硬,晦暗的眸子定定地看著霧氣中與他記憶中全然不符的林宅。
倏然轉身,疾步離開。
半點不曾猶豫地走向看不見去路的濃霧中,步履堅定絕不遲疑。
他不會去探索那座林宅,心臟在鼓囂,可本能在恐懼。
仿佛濃霧散去,一切清晰時,他將會墜入深淵,永世與黑暗相處,餘生與後悔相伴。
濃霧徹底包圍住了林涵海,夢境在崩塌,下墜感也越發明顯,記憶也在漸漸模糊。
徹底歸於空白時,林涵海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年幼的林涵海站在支離破碎逐漸潰散的建築中,默默看著被濃霧吞沒的他,臉上是濃濃的死寂哀慟,安靜地流著淚。
浮散頹敗的零散花瓣中,有一片在他眼角輕點一下,化為一片虛無。
仿若最後的告彆,這裡的所有存在都在與年幼的林涵海一起湮滅。
恍惚間,林涵海好似聽到年幼的自己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冰冷又嘲諷。
“再見。”
再見。
林涵海醒來後渾身都是冷汗,腦子裡更是一抽一抽的,抬手努力按壓著太陽穴緩解抽痛,艱難在腦中回想著剛剛夢到了什麼。
但就如很多
清醒後的人們一樣,除了心中朦朧的感覺外其他根本想不起來,能記起幾個片段都算難得。
到最後,那點夢中的心悸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再難存留。
“再見?”
林涵海出聲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格外沙啞,用力低咳了幾聲後才無措地抬目向周圍看去。
他是在書房的桌子上睡著了,就連身體都有些僵硬。
再見什麼?為什麼再見?誰說的再見?
就那麼安靜坐了許久,他將手機拿到了手中,這個時候林涵海突然想要聽一聽流悅的聲音。
那個任性又嬌氣的流悅,那個纏了他這麼多年的流悅,那個一想起來就煩躁不已的流悅……
久久沒有接通。
書房安靜下來,男人像個被關在黑屋中的孩子一樣無助,時間過去很長一段,長到林涵海臉上重又變回冷漠。
依舊沒有人接通。
不會有人了。
那個雨天裡,在林涵海尚未知情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了一切。
最後林涵海將那個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心裡空落落的。
林涵海想著,有些難受。
……
通宵玩著遊戲的流悅專注地看著主屏,安靜的側臉映了一層微光,一個失手,又輸了。
她沒好氣地扔掉了遊戲機,小奧意猶未儘地收回視線,習慣性地查看了一下走向,驚奇地叫了一聲。
“發生了什麼?走向竟然在向原走向貼近!”
意外之喜啊!
小奧現在滿心驚喜。
流悅懶散地應了一聲,又開了一局。
被許奎文精心養護著,她本就淺淡的傷口不細看完全看不見,車禍的傷口都快要淡去了,她額際的那個傷疤竟然還有痕跡殘存。
許奎文每每看到,眼神幽沉地盯著不放,抬手擦了又擦,直到泛起一層薄紅才罷手,多數還是被流悅揮手打掉了。
這局贏了。
流悅放下遊戲機,欣然起身伸了個懶腰,露出細瘦誘人的腰身,皙白的膚色比那白雪還要純淨。
她回眸對著小奧笑了笑:“奎文哥是不是要求婚?”
小奧瞬間回神:“不是!”
還在糾結,沒有要求婚!
流悅眼簾輕闔若有所思,順手拿過手機,看了看最新的微信輕輕挑眉,唇角微勾。
“明天要去一趟高中母校,早點睡。”
母校啊……
她好像落了個東西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