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番外(1 / 2)

林涵海這日如往常一樣,出門前秦怡笑著貼身為他打好領帶,手指靈巧的翻動間一個簡單的結就出來了。

他感到有些緊,抬手拉了拉領地與脖子之間的距離,稍一垂首就能嗅到秦怡身上過於濃鬱的香水味忍不住皺了皺眉。

當秦怡習慣性地上前想要親一下他時,林涵海心內一哆嗦忍不住失手推開了她,甚至湧上一股反胃的感覺。

秦怡沒想到她會被推開,一時沒刹住腳下的步伐踉蹌了一下,抬眼不解地看著林涵海。

唇部微抿,麵上顯出一絲委屈。

“阿海?”

她不知道怎麼了,往日臨走前不都是會親一下的嗎?

這時許母責怪地看了一眼林涵海,替秦怡說話:“毛手毛腳的,不知道秦怡懷孕了嗎?怎麼能不知輕重的下手推她。”

提起肚子裡的孩子,秦怡低頭似乎不好意思,卻又滿是幸福。

許母與秦怡之間倒是一副和諧模樣。

林涵海忍不住抬手不停地按壓著額際,隻覺得大腦有根弦崩得緊緊的,讓他的整個腦子一抽一抽的疼。

明明這些都是極為熟悉的日常了,但是他心內蔓延開的卻是一股荒誕之感。

這太可笑了。

“我先出門了。”

他並不知道怎麼去解釋剛剛的舉動,隻能裝成一副無意失手的模樣岔開了話題。

果然,秦怡很快就放過了剛剛發生的事,善解人意地笑道:“注意休息。”

這些都是記憶中很正常的對話。

此刻林涵海卻莫名感到這些日常如此機械冰冷,毫無往日心生的那些融融的暖意。

反而滿是虛假。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了,像是重壓之下都有些神經質了般,看著身邊所有的物與人都是那般虛假。

他獨自一人站在懸崖邊,所有人站在對麵催促他快走,臉上的神情像是完全不知道他往後一步就是讓人粉身碎骨的懸崖一樣。

到了公司,身邊的特助也往常一樣向他彙報著今日的日程,形色匆匆一切都和往日一樣。

沒有任何區彆。

林涵海站定,目光從身旁特助的臉上緩慢滑過,一點點掠到他處,路過的每個公司員工手上拿著文件路過他時都會禮貌地點頭問好。

他是林總,秦怡的丈夫。

“流悅呢?”

林涵海突兀地問道。

特助滿頭霧水,試探性地回道:“流悅是誰?”

林涵海臉色格外肅冷,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心口像被巨石堵住一般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秋家大小姐,秋流悅。”

完全不知道林總在說什麼,特助醞釀半天頂著林總冰冷的視線小心回道:“秋家沒有大小姐,隻有一個養子,現在已經接手了秋氏集團。”

頭腦一暈,林涵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出這個極為熟稔又分外陌生的名字。

暈乎間,周圍景色一變。

摻著急風的暴雨劈頭淋下,讓他根本睜不開眼,隻能勉強留出一條縫隙看著周圍的場景。

驟然看到什麼後,林涵海瞬間瞪大了眼,雨水流進眼中帶來難忍的澀痛感,他卻半秒不敢多眯,紅著眼睛失魂落魄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看到那個熟悉無比的女孩渾身傷痕累累,車子壓在她的身上,雙眼無神地望著上空偶有血淚夾在雨水中流下。

心中撕裂一般。

女孩手中無力地撐著手機,在開屏的間隙他看到了那個備注名。

“我的愛人。”

然後,極度微弱的問話與腦中不敢觸碰的記憶重疊在了一起。

“你是……咳咳!我的……愛人嗎?”

清晰又冰冷的男音傳出,是他的聲音。

林涵海似哭非哭。

“我不是!”

恐怖的真實感。

林涵海驟然驚醒。

那能吞沒人的驚懼震痛猶沉沉地壓在心頭,幾乎逼得他喘不過氣來,右手成拳死死地抵在胸口,好似能淡去那些填滿他整個心間的陰霾。

最後鬆開手的時候,他的手一直控製不住地發顫,死死抓著身下的床席,指尖幾乎都要被掐進硬席中。

前一個夢,醒來的他隻要稍一回想都會令他恐懼不已。

那個夢裡,沒有秋流悅。

夢裡的林涵海一生沒有見到過光,也一生都處於欺騙利用中,父母將其視為工具,妻子也將其視為登天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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