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九下。
“明天你跟王老師再請一天假吧。”周音把手提包放在中央扶手箱上,跟喬卿久商量。
這話沒說完,但喬卿久知道周音的心思,她係好安全帶,推諉道,“我這周已經請過兩次假了,這個比賽對我很重要,七月上旬就要參賽。本身我就已經不是全天在舞團裡,落下的進度隻能在周末趕,這周六已經請了,周日不好再跟老師開口請假了。”
周音手一頓,猛地砸向方向盤,發出聲巨響。
喬卿久閉上眼,再睜眼時候,周音方才還柔和的眼神消失的無影無蹤。
“跳舞、跳舞、你就知道跳舞,你們舞團沒了你就沒人能跳了嗎!你有為你媽考慮過嗎?”周音瞪過來,咬牙切齒的說,“你這周日請假跟下周六再請一次假,難道不都是兩天假?”
“……”喬卿久啞然,周音有躁狂症,這種時刻的反駁隻會讓她瘋的更厲害。
喬卿久不答話,讓周音覺得她是不屑答,恨意翻湧上來,難聽的話脫口而出。
“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能嫁給你爸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生了你這種沒有親情觀的女兒!”周音歇斯底裡的嚎,“你不請我給你們王老師打電話,說你不想跳舞了,你以後也不要想再跳舞了!”
每次都是這些陳詞濫調,尖銳的話語聽了上萬次,耳朵起了繭,也就變得不會那麼在乎了。
喬卿久彆開臉,朝車窗外看,車上貼了防窺膜,隻能從內看外,不能由外窺內。
車窗給喬卿久鍍了層保護色,她在玻璃上看見自己沒有表情的臉,接著望見了從門口出來的蕭恕跟蕭馳父子倆。
蕭恕比父親高不少,走在前麵,衛衣帽子鬆散的兜在了頭上,無名指勾著串車鑰匙,似乎被喊住,才停下了步子等蕭馳跟上來。
他們說了一會兒話,蕭恕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蕭馳滿臉都寫著無可奈何。
最後他們在飯店門口分道揚鑣。
周音還在罵著些什麼,而喬卿久像是關閉了聽覺,安靜的欣賞了一出默劇。
落幕的畫麵是黑色衛衣兜帽少年優越的側顏。
直到周音徹底停下來,喬卿久才曲指骨按壓
著腫脹的太陽穴解釋說,“我明天下午請假,上午是真不行,有事,東西我會在今晚全部收拾好。”
“我跟你。”周音的語調再度飆高。
喬卿久蹙眉叫停她的罵聲,抬眸盯著母親,緩緩講,“不管你是怎麼想我跟我爸,我們都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我不想跟你爭這件事,沒意義,明天我會搬走,一切如你所願。”
車子開出幾百米,周音終於安靜下來,喬卿久闔著眼睛,放空自己。
腦海裡忽然閃入一雙深邃的含情眼,眼尾狹長、微挑,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喬卿久倏爾睜開眼睛。
因為我打擾到你們,真的很抱歉啊,她如是想。
然而那出默劇如果配了音效的話,內容其實是這樣的。
蕭馳跟在蕭恕背後講,“你明天有空嗎?久久她大概是明天搬過來。”
蕭恕停下腳步,淡淡答,“我有空,你讓她搬吧。”
“看到你們相處得來,我就放心了,她是我兄弟的女兒,我能有今天,說白了全靠我兄弟仗義。現在我兄弟走了,我不能不管她。”蕭馳解釋著,他同蕭恕的父子關係其實很淡漠。
蕭恕不樂意見他,微信永遠挑挑揀揀的回複,轉賬記錄都比父子倆一年到頭的交流多,所以今天蕭恕很給麵子的來了,還說了那麼幾句話,讓蕭馳非常開心,“還有我會給你們找個保姆阿姨,按你心意挑。”
“不按我心意的就不行是吧?”蕭恕不耐煩地講。
“那是一定的。”蕭馳斬釘截鐵道。
蕭恕輕嗤,嘲諷說,“那我看唐媛媛不順眼很久了,你什麼時候能把她換掉?”
“這不一樣。”蕭馳無奈說。
唐媛媛是蕭馳現任,蕭恕後媽,跟保姆不同。
蕭恕一步跨三階,站到平麵上,頭都沒回,甩下句,“既然如此,做不到的事彆再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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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音跟喬卿久鬨的不愉快,回到家周音便鎖上房門跟小男朋友語音去了。
喬卿久洗了手,給父親上香,抱膝念叨了幾句。
“今天見到蕭叔叔了,他人很好,特彆和藹可親,您彆為我擔心。”
“嗯,雖然有點兒小意外,但我覺得他兒子人沒有外界傳聞的那麼不堪,我會保持好安全距離的。”
“聽蕭叔叔說,我要搬去的地方是您小時候的住所,這樣也挺好的,您看我的時候,順便還能回憶下童年,整挺好。”
……
喬卿久對著父親的遺像說了很多話,到最後自己埋頭痛哭流涕。
因為飯局,手機被她設置了靜音狀態。
等喬卿久緩過神看到的時候,來自應長樂的消息刷了滿屏。
應應:[你今天怎麼想起來問蕭恕了?]
好閨蜜大概就是你話說了一半,她卻能無條件的為你鋪出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