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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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卿久氣勢頹然全無,杏眼圓睜,抽鼻子,可憐兮兮的盯著蕭恕,“哥哥。”
“嗯,喊哥哥乾啥?”蕭恕雙手疊在頭後,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睨她問。
他招架不住喬卿久賣萌撒嬌這套,索性就壓根不去看她。
可不看蕭恕也沒用,你打死喬卿久,她都不可能會選菜。
僵持兩分鐘之後,喬卿久開門下車,拉開了駕駛位的車門。
風湧進來,蕭恕垂眼看她,薄唇微啟,“威脅哥哥啊?嗯?”
喬卿久輕咬唇,抖了抖校服在蕭恕的注視下,直接坐到了地上。
仰頭看蕭恕,從口袋裡掏出顆檸檬糖,剝開塞進自己嘴裡,大有威脅你咋地的駕駛。
蕭恕感覺自己遇見到鬼了。
在調戲喬卿久小朋友的道路上,他從來沒贏過,輸得一敗塗地。
蕭恕迅速下車,超喬卿久伸出手,“起來,不鬨了,哥哥來點。”
“我不起。”喬卿久搖頭,眉眼彎彎。
把蕭恕剛才的話,用自己的方式重複了一次。
她粲然一笑,“哥哥想我不鬨了?嗯?”
如果能重來,蕭恕打死都不可能再欺負喬卿久了。
怕了怕了,打不過。
蕭恕帶喬卿久來的火鍋店開在小區裡。
晚上八點多,小公園裡的廣場舞恰好散了場。
路過持舞蹈扇的大媽紛紛投來八卦的目光。
穿校服的少女坐在地上,額前碎發散亂,小臉清潤,嘟著嘴委屈的不行。
少年站的挺闊,目光沉沉,滿臉無奈。
怎麼看,怎麼是出社會不良少年,欺騙中學生感情的分手現場。
廣場舞大媽顯然比民警還要熱心調解感情|事宜。
幾個人合計了下,覺得寧拆十座橋,不拆一段姻緣。
再說了,這大晚上的,小姑娘老坐地上哪行呢,多涼啊。
眼見著三五個大媽步履匆匆的走過來。
蕭恕腦殼嗡嗡疼。
在大媽走近以前,喬卿久火速站了起來,甚至沒用手撐地,她就抬臀,雙腳撐地,靠著腰部力量直接站起來了。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可以給到一百分一,滿分一百。
多那一分給喬卿久驕傲用
。
蕭恕伸出來的手顯得非常多餘。
喬卿久淡聲陳述事實,“沒想到吧哥哥,我從地上起來不用手的。”
“……”下一秒蕭恕把手抬高,指尖勾了縷沒被紮起的碎發。
青絲繞在修長的指間,垂墜下來,蕭恕抬的更高。
捋著她散在額前的發,彆到耳後。
“誰說手隻能用來拉你起來,還能揉你腦袋。”蕭恕邊說邊揉,仗著自己比喬卿久高二十厘米。
為所欲為,肆無忌憚。
廣場舞大媽更近了,人未到,聲先發,“阿姨吃的米比你們吃的鹽都要多,跟你們講哈,小情侶之間吵架。”
“謝謝阿姨關心。”喬卿久笑容甜美,完全沒有大媽想象的淚流滿麵。
蕭恕借機多揉了幾把,懶聲道,“我家小寶貝兒突然鬨脾氣了,已經哄好了,就不勞阿姨們費心了。”
喬卿久麵上帶笑,悄咪咪抬腳,踩在蕭恕的鞋上。
“乖點兒。”蕭恕不動聲色的按頭把人往自己肩上攬,低聲警告,“你是想讓阿姨跟你說上半個點嗎。”
喬卿久文能做數學壓軸題、武能打社會少女、搞藝術還能跳首席。
仗著長了張人畜無害的臉,所向披靡。
但人,總有要向現實低頭的時候。
她不想被中年阿姨們拉著談心。
“哥哥我們去吃火鍋吧。”喬卿久眨眨眼睛,扯著蕭恕的袖子。
單手摸摸肚子,甕聲甕氣的說,“我好餓啊。”
這幅兄妹和睦的場麵,使得阿姨們滿肚子說教無處發泄。
隻得交代了兩句,“好好過日子、彆欺負人家小姑娘。”
蕭恕點頭應下,笑的如沐春風,欺騙性十足,“我知道了,寵著她還來不及的呢,哪敢欺負啊。”
阿姨們才放下心來,結伴甩著扇子走開了。
人走了,終於不用再配合表演了,喬卿久鬆開手。
歪頭看蕭恕,確認道,“火鍋店?”
“嗯。”蕭恕頷首,回頭鎖車,“走了。”
蕭恕邁步走在前麵,喬卿久快走兩步。
跟上去,和他並肩而行。
蕭恕自覺放慢了步調,兩人慢悠悠的走,月光和路燈拖著他們的影子。
這是個挺老的小區,矮樓鱗次節比,斑駁的牆麵無聲,訴說著歲月的流逝。
附近
沒學區跟商務區,住的多半是中老年人,還不到九點鐘,便有一半燈滅了。
綠化很好,花圃裡多的是喬卿久叫不出名的綠植跟花卉。
她好奇的看了大半天,喬卿久才認出一種。
原因無他,花結果了,合著還有人跟綠地裡種西紅柿?
鋼筋水泥的城市待久了,見到這樣的景象難免覺得新奇。
走路記憶力不集中,遲早遭報應。
她踢到塊石頭,腳下一空,身體前傾。
喬卿久平衡力極佳,下意識先往後仰半寸,準備自行糾正。
沒想到直接栽進了個**的胸膛。
蕭恕眼疾手快的從後麵擋住她栽倒,又托攬住她的腰。
把人扣在自己胸前,防止慣性前傾。
喬卿久驚魂未定,沒有馬上從蕭恕懷裡掙脫。
背貼胸的抱法,蕭恕低頭,能看見她白皙的天鵝頸,像是快細膩軟潤的璞玉。
蕭恕舔舔牙尖,想要在上麵留下什麼痕跡,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
呼吸帶出的熱氣貼敷在喬卿久耳側,吹的人酥麻。
“從地上起來不用手的人,走路平地摔是吧?”蕭恕的聲線清洌動聽。
喬卿久回眸,嘴硬講,“……我摔了嗎,我這不是站的好好的嗎!你不要胡說,小心我告你誹謗哦。”
“嘖。”蕭恕掀眼皮,拇指跟食指摩.挲著她光潔的後頸。
這樣的動作能在蕭恕放開她以後,還能有支點不倒下。
講道理是個非常體貼的紳士行為。
但喬卿久就是萌生出種,被命運揪住後脖頸的錯覺。
她蹙眉低喃。
“唔”了下。
蕭恕已然鬆開,戲謔講,“好好走路,彆東張西望。”
蕭恕看向剛才喬卿久看的地方,默然幾秒以後,艱難的開口,“你是想要那個西紅柿嗎?”
路邊的野花多看了幾眼,一定代表想折了它嗎?
……正常人可能都沒有蕭恕這種奇妙的腦回路。
喬卿久忽然惡從膽邊生,踮起腳雙手捂在嘴邊作傳話筒狀,湊到蕭恕麵前,小聲慫恿道,“對啊,我看上那個長花的西紅柿了。”
月光安靜無聲的撒在大地上,少年人黑衣落拓,定定看著女孩子。
重複確認,“真想要?”
喬卿久點頭,“看著就挺新鮮,能好吃
。”
僵持了半分鐘,蕭恕噓氣,叉腰十分無奈的說,“行,誰讓你喊我哥哥呢。”
下一秒他小心的避開其他植物,踏入被人踩出的那條小土路,鑽進花圃。
“你彆…我開玩笑的。”喬卿久大聲阻止。
但沒用,蕭恕手快,被揪下來的西紅柿已然不可能再長回去了。
一不做二不休,蕭恕把壓枝的另一個也摘了。
因為自己有潔癖,他永遠是隨身帶紙巾的,擦乾淨擺進喬卿久手裡時。
女孩子還是怔愣的,看著不太開心的模樣。
“不滿意?”蕭恕回頭望,猶豫道,“不然回頭弄個盆,我把整顆都給你挖回家?”
喬卿久驚恐的看著蕭恕,宛如看著什麼社會危險份子,“你這是毀壞他人財物。”
“哦,是嗎。”蕭恕慢條斯理的清潔著手指,口氣平平。
摘都摘了,總沒辦法給人家放地上。
喬卿久捧著西紅柿跟蕭恕繼續前行,不過這次她走在蕭恕身後。
美其名曰讓蕭恕幫她拍清障礙物,實則害羞了,不想看見蕭恕的臉。
蕭恕帶著她拐過彎,前方有滿滿一大段路擁簇著梔子花牆,花枝從柵欄裡招展出來。
嫩黃花朵怒放,花香撲鼻。
花牆愈來越窄,最後穿過矮矮的弄堂門,院子裡豁然開朗。
露天的院子中擺了八張矮桌,紅油火鍋擺在正中間,鮮香撲鼻。
早過了飯點,院裡座無虛席,火爆非凡。
小情侶互喂,吃的甜蜜、中年男人赤膊劃拳、還有上了歲數的老人家慢慢悠悠的涮著菜,時不時同老友捧杯小酌。
喬卿久環顧四周,判斷這裡原來應該是個什麼廠房的前身改造的。
坐落在老舊小區裡,舊時破敗的工業用地種滿了梔子花。
愣是將廢棄的空地變成了與世隔絕又很接地氣的一家火鍋店。
蕭恕說的沒錯,火鍋治愈人心。
是人間煙火,熨貼的撫平了心上煩惱。
“唉,恕哥你來了啊。”用托盤端菜的少年從廚房出來,看見蕭恕時眼睛一亮。
利落的把菜上完,對著廚房裡大喊,“媽,今天恕哥來啦。”
廚房裡傳來聲中氣十足的女聲,“那你趕緊給他加個桌子啊。”
“知道啦知道啦。”少年敷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