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3.5與卿(1 / 2)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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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標識數字不斷變換,喬卿久是直到站在鏡麵電梯裡,才發覺自己忘了換鞋的。

她身上穿著應長樂的睡裙,趿拉了棉質一次性拖鞋。

電梯降速飛快,心跳如戰鼓鳴擂。

一梯一戶,應長樂家在整個公寓最裡層,走廊悠長,喬卿久是用跑的。

原本就沒未及平複下來心跳,因為跑動而被催的更快。

等喬卿久想起應該故作鎮定這回事的時候,自己已然站定在了蕭恕麵前。

蕭恕唇角的笑意沒收,他把手機按滅,塞進褲子口袋裡麵。

“八層樓,不到三分鐘,你跑的挺快啊。”蕭恕溫聲陳述著事實,眼尾揚著,黑眸裡浸染了星星點點月光,滾動著描述不出的情緒。

夏日睡裙單薄,晚風拂折起下擺,喬卿久在努力平複自己的呼吸。

撚著裙角凝視他,柳葉眉微蹙,似是在思考什麼東西。

蕭恕回身開車門,撈出棒球服外套,在空中抖落開來,直接按在喬卿久光潔的肩頭,低沉道,“不冷嗎?”

“還好吧。”喬卿久軟聲答。

何止不冷,甚至還覺得熱呢。

他們在冷清月色下無聲對峙。

喬卿久單方麵生氣離家出走,現在蕭恕人追來了。

卻誰也找不到合適的契機開口了。

喬卿久是早早下過決心不招惹蕭恕的,對方可以玩得起,但她不行。

普世價值觀裡喜歡把星星比作美好的事物,著名廣告人李奧貝納有說過,“伸手摘星,即使徒勞無功,亦不致一手汙泥。”

喬卿久絕大多數時刻都是摘星人,事情既然做了,肯定就要摘到這顆星,否則登高一場的意義何在?

蕭恕就如天上星,不過是非常特殊的那顆,喬卿久喜歡上這顆星,仰頭凝望他,可以多看他、多拍他、對他笑。

但完全沒有想要去試圖摘星,更遑論妄想拉下天際抱在懷中擁有。

什麼也不做,就可以一直看著他璀璨奪目。

不好嗎?好的啊。

不期待則不失望,太多因素疊加起來,喬卿久在感情這方麵佛的她媽周音都不認識她。

所以下午對蕭恕上了手,做了不該有的舉動

,意識到那些掩蓋在心底的小心思有破土冒頭的征兆了,喬卿久的第一反應是先避開。

冷靜下來就好了,她這樣想,也這樣做。

蕭恕看著就是那種日常生活多姿多彩的主,不可能會長時間的糾結某個細節點。

明天周五了,應長樂同自己相熟,曲楚她也見過幾次。

借住在應長樂家兩天,度過周末,把鋒芒彆過去,當作完全無事發生過就很好。

在遇事賣萌混過去和冷處理上,沒人比喬卿久熟練。

隻可惜喬卿久千算萬算沒想過。

——她的對手蕭恕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主。

蕭恕虛長到十八歲,從來沒去哄過彆人。

他成長過程中接觸最多的兩個女性:一個是他媽司榕、另一個是他姐蕭如心。

司榕作為標準的女強人,混跡商場,手腕狠辣,為人處事說一不二,對蕭恕的要求極嚴格。

“既然做了這件事,做不到最好的,那你為什麼要開始做這件事呢?為了屈居人後嗎?我司榕的孩子絕對不可以做第二。”

這點在他姐姐蕭如心身上印證的徹頭徹尾,蕭如心自始至終隻拿拿第一,被眾人稱頌豔慕。

在蕭如心那裡,蕭恕是被姐姐寵著的弟弟。

少時歧路多波折,蕭恕跟著司榕轉過幾次學、換過城市和國家,沒有一個地方能安生待久。

可無論他在國內還是國外,蕭如心都對這個弟弟傾儘所有。

她把自己這些年的競賽經驗整理成冊,給蕭恕說自己曾有過的迷茫絕望。

跟他講沒關係的,沒有人有資格選擇自己的出生。

如果能預知這漫長人生裡可能遭遇到的苦痛經曆,大概很少會有人有勇氣出生了。

既然事實已經如此,抱怨無用,咬牙走下去。

蕭如心性子柔同母親司榕的大相徑庭,可在某些方麵如出一轍,對自己狠的不要命。

她唯一一次暴露出自己的脆弱,亦是最後一次。

蕭恕生命裡的兩位女性角色,沒一個需要蕭恕來哄。

喬卿久實打實的是除了親緣關係外,蕭恕接觸最多的女孩子,也是他現在最想要寵著的人。

發現她沒有按時回家的反應是祈求千萬彆出事,意識到人是被自己調戲過頭生氣了的舉動是追過來哄

蕭恕其實不知道怎麼做是對的,從西四胡同八號院到清狂提車的路他是跑著去的。

腳步聲打破了胡同裡的寧靜,驚得不知誰家狗吠了兩三聲。

車燈照亮那一霎,蕭恕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些什麼,他似乎對喬卿久真的上心的過了頭。

即便如此,蕭恕還是來了,沒半分猶豫,並且順路買了喬卿久喜歡吃的點心。

他有在努力學習怎麼對另一個人好,這門課他或許還要修行很久,但定然樂此不疲。

蕭恕站在這裡,看著喬卿久從樓上跑下來,臉頰因跑得太快泛起薄紅,鼻息急促,甚至沒能來得及換好鞋子。

這一刻什麼都值得,那些作祟的自尊心,根本微不足道。

自己不過是喜歡上一個姑娘,恰好有能力在想見她的時候見到她。

那為什麼不去見她?

花圃裡種滿了梔子花,有野貓從花叢裡鑽出來,窺過外界後扭頭鑽了回去,落下截毛茸茸的翹在外麵。

蕭恕的外套壓在喬卿久的身上,睡裙是吊帶,整個肩膀露在外麵,外套貼在肌膚上,呼吸帶入鼻腔的是清冽的木香,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耳側傳來他的聲音。

五感皆被蕭恕的存在充斥。

喬卿久在那雙好看的含情眼裡找到無比清晰的她自己。

“你。”

“我。”

沉默的時一並沉默,開腔時又撞在一起。

蕭恕輕笑了聲,“那你先說。”

“還是你先說吧。”喬卿久下意識的想去用腳尖踮地,等真的做了這個動作,才發現哪裡不對。

她穿的是拖鞋,喬卿久默默的收回腳,假裝沒事發生過。

蕭恕摸出煙,捏在指尖沒點,薄唇啟合,輕笑了下,非常認真的講,“我沒接觸過什麼女孩子,混跡在一起的都是兄弟,動手動腳習慣了,鬨起來經常直接按住打一架。”

“今天是我不對,沒有掌握好玩鬨的度,對不起,你彆生氣了,我下次一定注意。”蕭恕目光灼灼,道歉道的相當真誠。

可惜他生了張淩厲的臉,生來帶著幾分倨傲。

真情實感的道歉也總讓人感覺到他下一句是,“我錯了,下次還敢。”

並且事實會為喬卿久小朋友證明,蕭恕不光是下次還敢,而且是越來越敢

不過此時此刻蕭恕的眼睛太好看,月色太溫柔,喬卿久被迷惑了心智。

她往後退了小半步,給蕭恕鞠躬,硬生生跟他對著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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