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晉江獨家發表(1 / 2)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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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將天際撕裂,傾斜而下,打在車頂棚聲響清脆,車窗外是蜿蜒水簾,窗內因為溫差蒙上了層白霧。

他們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雨,生生隔斷出了一個異域空間。

整個世界除了麵前這個人,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生物體。

喬卿久呼吸帶入的空氣是雪鬆針芒的清洌尾調,舌尖芝士綿密。

她就算是個傻子,蕭恕接連問到現在,也該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何況喬卿久真的不是個傻子。

喬卿久三口兩口的吞咽下芝士條,仰頭給自己灌了水順下去。

“你這問題問得就好像我問你,有沒有人給你遞情書一樣沒意義。”喬卿久明眸清亮,看著蕭恕緩緩講。

她講的認真,“我要是肯收其他人買的,那一定是有的,但我不收,彆人買了我會推諉拒絕掉,強行要給我的話,我會給人家錢,但東西是一口都不會喝的。此前我隻喝自己跟應應給我帶的,你出現後多了你。”

“為什麼?”蕭恕勾唇,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點著方向盤,似笑非笑的問。

“我爸媽從小就教我不能吃喝陌生人給的東西。”喬卿久聳肩,把食品紙袋的口仔細折好,自己仰頭半躺在車椅背上。

裝乖許多年,破功的次數屈指可數,好巧不巧全讓蕭恕撞上了。

喬卿久不必在蕭恕麵前裝,她非常坦然的說下去,“我從小就聽爸爸媽媽的話,況且他人對我有意才會給我送喝的,我怎麼能肯定他沒加不該加的東西?”

“雖然可能是懷著小人之心,以惡意去揣測了彆人的好意,但最起碼保證了我自己是絕對安全的。說難聽點兒就是,彆人喜歡我,關我什麼事?對我好我又不是一定要全盤接受,需要全盤接受的怕不是隻有賭場裡的發牌荷官,反正輸贏算彆人的,與他無關。”

“嘖。”蕭恕輕歎,“挺好,我們是同種人。”

喬卿久眼珠一轉,嬌俏道,“不然呢?”

她偏頭,單手把自己頭上的跳舞時盤的發髻拆開。

喬卿久左右輕晃,烏黑濃密的長發散開來,她抬眸,顧盼生輝。

大抵是又逢暴雨天,

抑或是剛才在燈火如晝的大堂裡下了決心不再跳舞。

她永遠在白日天光裡笑,暴雨連天時肆無忌憚的哭。

今天的喬卿久比起往日在日光下的時候,直白了許多。

喬卿久粲然問,“哥哥你說如果我們不是一種人,你還會不會開上一個多點,特地從市區過來接我?”

“會。”蕭恕不假思索的回答。

“是嗎?”喬卿久似是不信,重複又問了一次。

蕭恕的笑意更深,“哥哥看著就那麼不像好人啊?”

“真不像。”喬卿久點頭,為了加深究竟有多不像,拿自己舉例子,“如果你長得像好人,那我長得就不算乖了。”

……這例子蕭恕真的沒法反駁。

乍眼看喬卿久第一麵的,有一個算一個,說她長得不乖不純的,除了是以外瞎子,再沒其他可能性。

“行吧,的確不像。”蕭恕認了,“不過不管怎麼樣,接你是肯定會接你的,這個地方太偏了,平時也不算好打車。”

若是往日的喬卿久大概會把分寸感拿捏的絕佳,蕭恕說到這句,她就絕對不會再問了。

但這猛烈的雨勢擾亂她的心,說話幾乎沒過腦子。

衝口而出便問了,“我沒回你消息,我要是先走了,你豈不是白跑一趟。”

蕭恕微訝,卻還是低聲如實答。

他的聲線低沉有磁性,合著淅瀝雨聲撞進喬卿久耳畔。

“第一,我提前給你發過消息,問你要吃什麼甜餅,你沒回我,所以我每種都拿了。以我對你的了解,除非生我氣了,否則看到消息肯定會第一時間回複,沒回就是在忙。”

經常鬨彆扭拖幾分鐘才回蕭恕的喬卿久不知道怎麼解釋,選擇閉嘴。

“第二,白跑一趟就白跑一趟,反正我是職業賽車手,日常也會跑圈,開車是我的愛好之一。”

幸虧馮洲龍跟蔣聖不在,否則哥倆好嘲諷死蕭恕。

愛好?不知道誰每次遇上晚高峰就撂挑子不開了,大哥你的愛好是速度,不是日常開車,希望你對自己有個正確的認知。

蕭恕明顯是沒有的,他不需要。

“哦,那好吧。”喬卿久突如其來的有些沮喪,她甚至找不到這種情緒的根源從何而起。

從邏輯上說喬卿久的問題從開

始就是個悖論,

如若他們不是同種人,蕭恕多半不會有興趣多關注她為她裝修房間、在門口等她說上那句“老子錯了”。

喬卿久也就不會有後來問他要不要吃鹵肉飯。

從最開始他們就沒有熟絡的契機,至多不過是同一屋簷下的點頭之交。

明明問題是錯的,偏偏提問者和回答人皆認了真。

車燈衝破層層雨幕,變成模糊的光暈,蕭恕發動了車子。

電台裡放著首周董的《煙花易冷》,強行了應著雨景。

“雨紛紛,舊故裡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喬卿久半躺著刷了幾下手機,跟自家表姐宋知非講好了明天入場的時間,感覺有些困倦了。

她雙手疊放在腿上,眼眸半闔養神。

歌曲被中斷,忽聽到身側傳來聲清明堅定的解答,“不管你我是不是同種人,既然相識,知道你在這裡,遇上這樣的天氣我都會來接你。但的確不會買你腿上那包吃的,不會每天鞍前馬後買草莓牛奶。”

喬卿久心頭一跳,她沒睜開眼。

蕭恕更沒在說其他話。

全程無言,喬卿久起初是裝睡的,後來真的遁入了夢鄉。

她很難在暴雨天安眠,遑論是睡在車上。

喬卿久睡醒時候窗外的雨聲止了,自己身上蓋著個純色毛巾毯,蕭恕人不在主駕駛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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