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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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卿久碎碎念,“小氣。”
“你有貓了還不夠看?看哥哥乾嘛?”蕭恕掀眼皮,漫不經心的講。
懷裡的布偶恃寵而驕的露出柔軟的腹部,喬卿久有一搭沒一搭的撫著,繼續對蕭恕賣萌討好,“哥哥。”
“有話就說話,總喊我做什麼?”蕭恕推出根煙,拿在指尖沒點,清冷回。
喬卿久不氣餒,她摟著貓往蕭恕身邊蹭,光滑的手臂蹭著蕭恕的手臂,軟甜喊,“蕭恕哥哥。”
“彆賣萌。”蕭恕鐵了心給她點兒教訓,講完就咬上煙,神情懨懨,不搭理人了。
“略略略。”喬卿久嘟嘴做鬼臉,索性就不哄了。
男人都是狗,哄他還不如親一會兒了事呢。
回家再親吧,這兒人多。
吞雲吐霧半支煙的功夫,喬卿久已經和應長樂摟貓自拍完畢,正低著頭精修。
蕭恕沉默著給自己剝薄荷糖,目光灼灼望著她倆。
他們都懶得唱,麥克風一直在遲辰和陳毅兩個二貨裡傳來傳去。
卻忽然換了女聲,氣息非常飄渺,算不上多好聽。
洛今坐在江儘月旁邊,低低的唱劉若英的《後來》,大概是真的不擅唱歌的緣故,最初的三兩句跑調到西伯利亞大草原。
沒有人會嘲諷發笑,相反陳毅貼心的拿著打氣圈,跟著曲調輕晃。
“……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1]
唯有這句**,洛今的調卡的無比精準,不是歇斯底裡,隻是平平淡淡,像是在講著句無主的問句。
喬卿久和應長樂在這句後開始輕拍手掌,為洛今打拍子。
四十平的包廂對於七人一喵來說實在過於空曠浪費,但值得慶幸的是在座皆是好友。
他們才十幾歲,通通選了理科,成績穩定,開學會在同個班級,連座位都不會變動。
午餐時杯酒下肚,有人站在椅子上高聲喊,“二班永遠不分離!”
有人信誓旦旦的和聲,“勞資就是學到死,也一定不會掉出二班的!”
多年後我們可能失約散落天涯海角。
但此時此刻我身邊坐著的你,是我十七歲這年最珍貴的你。
事實證
明,蕭恕對喬卿久根本生不起來什麼氣,氣不過三分鐘。那點兒所謂的傲嬌,早在她垂眼顰笑,握著貓咪爪子和自己揮手那一瞬煙消雲散。
酒足飯飽唱夠歌,各回各家。
曲楚過來接走了應長樂,江儘月和洛今一起。
蕭恕的車停在午飯的餐廳旁,晚風拂著喬卿久的裙角,她眯著眼在仔細的拽下身前的貓毛。
“我們直接回去嗎?”蕭恕勾唇問。
實在太多,扯不乾淨,喬卿久放棄仰頭去看天空,今夜晴朗,明星彎月齊聚一堂。
喬卿久粲然一笑,“回去吧。”
“我們走回去吧。”她稍頓,像是怕蕭恕不答應,又補充道,“消個食,反正明天沒事,你又不會睡的太早,我們走回去吧。”
好像怕蕭恕不同意似得,喬卿久頗為鄭重的重複走回去這件事。
其實她根本不必多重複一次,認識以後她提到的每個要求,蕭恕儘是應允的。
南平生活壓力大,夜生活繁複,可燈紅酒綠僅限於周末和節假日。
時逢周四,遠不到娛樂場所紅火的時候,臨近淩晨,ktv下麵的商場關了門,接上行人稀少,晚風拂麵,酒氣消弭三分。
喬卿久一蹦三跳的走在蕭恕身側,時不時的歪頭看蕭恕,昏黃路燈攏著他們的影子,然後是下盞路燈。
他們沒走主乾道,小路上連車都沒有,喬卿久眼睛裡隻有身邊這人,也不好好看路,差點兒撞到凹進人行道的石墩上。
“……”蕭恕歎了口氣,非常自然的去抓住喬卿久的手,把人扯到內側,自己換到外側,“你們平衡力好的人,是不是走路從來不看路的?”
喬卿久不惱,笑意盎然的盯著蕭恕的臉抬杠道,“對啊,怎麼了?”
“沒怎麼。”蕭恕摸了摸發紅的鼻尖,借著微弱的光,把喬卿久映進自己眼底,喉結滾動,“你是真的不乖啊。”
“你拿我怎樣?”喬卿久繃起腳尖,踢地上的小石子,五指滑插進蕭恕的指縫,和他十指緊扣,有恃無恐的反問。
“不乖就不乖吧,反正我在呢,不會讓你摔倒的。”蕭恕歎氣答,用力把人攥的更緊。
說來可笑,這兩人都是南平出生,土生土長的土著居民,卻都像是不認路,且自信的
不開導航地圖,朝著跟家完全相反的方向行進。
走出大半條街,蕭恕忽然晃了晃她的手,“午飯人多,忘了問你,許了什麼生日願望啊?”
“你沒聽說過願望說出來,就不會靈驗這件事了嗎?”喬卿久輕聲回。
“好像是這樣的,那不要說了。”蕭恕低笑,笑自己唐突,想著如果是自己力所能及,那就立刻讓她實現。
喬卿久抿唇淺笑,扯著蕭恕在原地駐足,空下那隻手伸到唇邊,虎口和食指抵三角形做傳聲筒的模樣,她的聲音打破隻有模糊蟲鳴的靜夜。
“喬卿久會一輩子和蕭恕在一起的。”她講話的聲音很大,更像是用喊得。
臨進小賣鋪伏案看球的老板推開窗戶探出腦袋,看到是對小情侶,以為又是喝多了吼天長地久的老路子,無可奈何的搖頭,“啪”的一聲關上了窗。
“這是我的生日願望。”喬卿久看著蕭恕清俊的臉,擲地有聲的講“我從前向來不信鬼神天地,後來我爸走了,我罵天地不仁,憑什麼正義者死,作奸犯科者生,再後來我向上帝祈禱,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換你對我唱《誰願放手》那天的心情長久。”
“現在我不問了,也不求了,發生的事情就算神明也無力回天,那聽到就聽到了,隨便幫不幫我實現。”她一改往日腔調軟糯,一字一頓,鄭重的像是在發毒誓,“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你,隻要你還喜歡我,那我們就一直一直在一起,哪怕來日欺山、赴海、踐雪徑。”
喬卿久頓了半分鐘,在蕭恕狹長的旱情眼裡窺到失態的自己,“或者某天你會厭倦、會不再喜歡我了,但我不會改掉喜歡你這件事情的。”
桃李杯比賽那天,兩人曖昧,關係未破將破。
喬卿久在前台,宋知非與蕭恕閒談。
蕭恕講:“我希望喬卿久能高高興興的,如果她的開心有幸是我能給的,那除非我蕭恕人死了,否則寵她一輩子無憂無慮,如果她沒選我,那我祝她幸福快樂,萬事順遂,有用的到我蕭恕的地方,我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