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1 / 2)

“你,你給我站到後麵去!”老師氣的不行,大聲的吼道。

其實阮唐這件事根本就不嚴重,他隻是因為不會畫畫,才交出了這樣的作業,既沒有擾亂課堂秩序,也沒有乾擾到教學,要是換成一般的老師,也就是笑笑就過去了。

但這位老師卻明顯不打算放過他。

老師名為孔靜,是從西院調過來的美術老師,西院更加注重應試教育,對於美術這種藝術課並不算看重,為了謀取更好的發展,孔靜主動找人托關係把自己調了過來。

但是來了東院之後,她發現這裡的學生根本不像西院那邊,把老師的話當做聖旨,對老師無比尊敬,甚至還有些學生會在課堂上嘻嘻哈哈,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孔靜如何受得了這種委屈,她當即就去找教導主任告了一狀,教導主任告訴她,東院的學習氛圍是這樣的,不僅僅是對她,這些學生對每一個老師都是這樣。

但孔靜不相信,她堅信是因為自己是從西院轉過來的,這些有錢人家的孩子,看不起她這個“窮地方”來的老師,才會這樣對她。

孔靜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當即就恨不得找個人出來,好好立立自己座位老師的威風,讓這些學生知道她的厲害。

就在這時,阮唐出現了,孔靜知道,這位學生是新來的,也特意打聽過,發現並不是什麼顯赫人家的孩子,這樣的人,用來立規矩最合適不過了。

孔靜冷著臉,讓阮唐站到後麵去。

看著周圍同學全都疑惑的看了過來,她得意的想,自己的下馬威立的不錯,這次就算阮唐及時認錯,她也不會原諒這個學生,一定要通過這件事,顯示出老師的威嚴來。

但她卻沒有想到,阮唐根本就沒有一點求饒的意思,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就拿著東西站到後麵去了。

阮唐確實不怎麼在意,對於他而言,來上課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完成任務,但現在老師擺明了不待見他,有時間和她爭執,還不如去做點彆的更有用的。

比如,和於禍交流一下感情。

阮唐開始就嫌畫板礙事,把他和於禍之間隔得太遠了,但現在他往後麵一站,兩人的距離就進了很多,而且加上有畫板的遮攔,即便他們偷偷講話,孔靜也不會發現。

周圍重新安靜下來後,大家又開始認真的畫起了畫,於禍也是如此。

他蒼白的手指握著黑色的畫筆,微微用力,在畫布上留下深深淺淺,顏色不一的印記。

最開始的時候,畫布因為油彩的堆積而顯得混亂和厚重,但很快,隨著於禍簡單的幾筆勾畫,那副畫立馬變得活靈活現了起來。

於禍畫的是一副雨景,淅淅瀝瀝的雨不斷的地落在荒蕪的灌木林裡,仿佛要把一切都衝刷乾淨。

阮唐盯著畫看了幾秒,突然感覺身上有些冷,就好像自己正置身於畫中一般,冰冷的雨滴落在了身上。

他打了個抖:“於禍。”

他聲音很小,但於禍還是清楚的聽到了,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你畫的好好,我感覺自己好像在淋雨一樣,都覺得冷了。”阮唐怕他聽不清,悄悄往前走了一步,差不多都快貼近他的耳朵了。

少年的氣音很輕,但卻莫名的發燙,於禍感覺自己的耳朵都快要燒起來了。

但那個放火的人卻完全不自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你真的好厲害啊,我以前看過好多人的畫,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於禍,你是魔法師嗎?”

於禍:“什麼?”

“就像故事裡的那樣,給畫施了魔法啊,不然怎麼會這麼逼真!”阮唐真摯的吹著彩虹屁。

他昨天查過了,要想和一個人成為好朋友,熱情的讚揚是必不可少的,這樣才能讓對方知道你是十分欣賞他的。

不過阮唐此時說的,並不是因為這個準則,他是真的感到了驚訝,沒想到於禍的畫技能好到這一步,有了事實做依據,彩虹屁就好像不要錢一樣直往外吹。

而被他吹的於禍,已經愣住了。

他握著畫筆的手完全放了下來,目光停頓在畫上,明明是他自己畫的畫,但於禍卻覺得特彆陌生。

他從前也畫畫,但從來沒有人這麼誇過他。

哦,不對,是從來沒有人,會把注意力放在他的畫上。

“你還想畫畫?你畫出來的東西,就和你這個人一樣,肮臟,惡心!都是從地獄裡爬出來魔鬼!”

那如同詛咒一般的怒罵聲又一次響起,但這一次,它並沒有像從前那樣久久揮散不去,不斷的腐蝕著於禍的身體,因為很快,就被一道清澈的聲音壓了下去:

“……所以是真的好好看!於禍,不然你做我的老師吧,教我畫畫!我可以幫你補課的,雖然我畫畫很爛,但我成績還是不錯的,你說好不好。”

“於禍!”孔靜的聲音也突然響了起來,和阮唐的說話聲折疊在了一起,甚至蓋過了阮唐的聲音。

耳邊隻剩下孔靜聲音的那一刻,於禍莫名的感覺到了煩躁,他淡淡的抬頭,應了一聲:“嗯。”

他想讓孔靜有話快說,說完閉嘴,但顯然,這聲應答讓阮唐誤會了。

“你答應了!太好了!謝謝你!”下課後,其他同學剛剛離開教室,阮唐就飛快的從後麵跑了過來。

說真的,這個請求提出來的時候,他萬萬沒想到於禍會答應自己,畢竟他同桌看起來是真的很嫌棄他了。

於禍張了張口,正準備解釋那隻是個誤會,但當他看到阮唐不似作偽的開心後,都已經到了舌尖的話又突然咽了下去。

“我,畫的並不好。”

這是於禍第一次用正常的語氣跟阮唐說話,他的聲音低沉,可能是因為經常不說話的原因,還帶著些沙啞,但卻很好聽,就好像悅耳的提琴聲一般。

阮唐默默的把這個優點記住,準備留到下一次再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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